第七百四十八章 朱勇順的忌憚
作者:岐峰      更新:2020-05-13 10:20      字數:4322
  孝信酒廠,常寬辦公室內。

  “可是這樣一來,萬一這個辦法不成的話,咱們的損失是不是有些太大了?這要是賠了,得花多少錢啊!”常寬臉色糾結,十分心疼的回了一句,今天割讓百分之十的股份給楊東,已經讓他如同割肉,而楊東提出在不收貨款的情況下往外送酒之後,常寬腦海中的第一個念頭,不是這個辦法能夠帶來什麽改變,而是在想自己得墊付多少成本,損失多少錢。

  “常總,現在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其實你早都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在市場已經被人搶走的情況下,你如果想一點血不出的把屬於你的東西搶回來,那絕對不現實,衝鋒陷陣的事,我們可以幹,但是你總不能讓我們光著腳,拎著燒火棍去跟人拚命吧。”林天馳看著常寬,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回應道。

  “嘖!”

  常寬聽完林天馳的話,隨即皺眉看向了楊東:“如果按照你的辦法,咱們多久能見到效果?”

  “……十天。”楊東沉吟片刻,隨即果斷的回應道:“十天之內,我就能把銷路鋪開。”

  “行,既然你這麽說了,那咱們就試試,但是提前說好,我最多隻能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如果半個月之內,這個辦法什麽效果都沒有,咱們必須停止這種模式。”常寬本來還想說,如果賠了錢,損失該由楊東承擔,但一想到雙方是第一天正式合作,還是把這句煞風景的話咽回了肚子裏。

  “可以。”楊東聽見這個期限,毫不猶豫的應聲。

  ……

  楊東跟常寬談完條件之後,就跟林天馳和羅漢一同驅車離開了酒廠,而常寬也跟楊東說好,安排人在酒廠給他們騰出來了幾間宿舍,這些宿舍之前全都是酒廠的客房,環境還是相當不錯的,雖然常寬美其名曰是想給楊東他們營造一個好的居住環境,但楊東心裏清楚,常寬就是讓朱勇順打怕了,想讓他們住在廠裏,給他充當一下保鏢。

  雙方的合同簽完,而且談妥了以酒廠墊付成本的銷售模式之後,也就算是正式展開了運營,而常寬那邊基本上仍舊處於按兵不動的狀態,因為酒廠的那些人,早都被朱勇順收拾的麻木了,根本就沒什麽合適的對策,而且常寬也覺得自己既然給了楊東股份,那麽拋頭露麵的事,也理應由他們去幹。

  羅漢駕駛著破麵包車,離開孝信酒廠之後,順著倒視鏡看了一眼後座的楊東:“咱們去哪啊?”

  “去蘇家屯溜達一圈,我過去看看輝哥。”楊東靠在座椅上,打著嗬欠回應道。

  “東子,現在常寬已經答應你的條件了,接下來,你想怎麽整?要不然,我再出去碰碰運氣,看看有沒有商家肯收咱們的酒?”林天馳雖然全程聽見了楊東跟常寬談的條件,但是並不知道他接下來有什麽計劃,所以就試探著問了一句。

  “算了吧,咱們家裏,滿打滿算一共就六個人,黃碩因為打了褚康的事,還不知道朱勇順什麽時候會咬他一口,張傲肩膀剛縫了針,能動的人,隻有騰翔咱們四個,大家就算累死,又能送出去多少酒啊?”楊東擺擺手,體態慵懶的回應道。

  “那你既然知道憑咱們四個送不出去多少酒,你還敢跟常寬吹牛逼,說十天出結果啊?”羅漢聽見楊東的這個回應,心裏多少有點沒底。

  “咱們賣不出去,不代表別人賣不出去啊。”楊東點上一支煙用以提神,笑著回應道。

  “誰啊?你該不會是想讓輝哥幫你賣酒吧?我記著他在本地,好像也沒有什麽朋友啊?”林天馳一臉疑惑。

  “等酒賣出去的時候,你們就知道了。”神神秘秘的一笑:“別問了,開車吧。”

  ……

  楊東趕到蘇家屯農村民宅的時候,黃碩和鞏輝、雷鋼三個人正圍在炕桌邊上鬥地主,而張傲則光個膀子,坐在一邊淌著哈喇子扒眼,那種狀態根本不像肩膀挨了一刀,反而像是讓人把頭打壞了。

  “來,小輝輝,連上把帶這把,一共八十,結賬!”黃碩坐在炕桌邊上,呲著大牙向鞏輝伸了下手,此刻他麵前已經擺了不少零錢,粗略一算,至少得有一千多。

  “不是,我發現你這個地主鬥的可挺jb別致哈!你輸了一分錢不給,就欠著我們的,憑啥我們輸了就得給你錢呢?”鞏輝張嘴就罵了一句。

  “哎呀,你可知足吧,行不行?我這邊放著遊戲不打,在這陪你們倆半大老頭子鬥地主,不得有點報酬嗎?這要是我沒在這,你們倆有錢都沒地方花,而且你去市裏的鴨子場打聽一下,像我這種姿色的,陪人家一個小時,怎麽不得個三兩百塊錢啊!”黃碩盤腿看著鞏輝和雷鋼:“我要不是看你們倆一天閑的五脊六獸,肯定不帶跟你們扯這個犢子的,懂不!”

  “哎,我發現你對當鴨子好像挺熱衷啊,要不我再多給你二百塊錢,晚上你上我那屋睡去唄!”雷鋼呲牙一笑,在邊上逗了一句。

  “你可拉倒吧,你都多大歲數了,尿尿都分叉,還惦記著我這個雛菊呢?我跟你說,我就是當鴨子,也是隻賣藝不賣身,年齡高於二十歲以上的客人,我全都不接待。”黃碩接過鞏輝遞來的一百塊錢,呲著牙回應道。

  “小崽子,這也就是在沈y,你如果在大l跟我吹這個牛逼,我說啥都得給你送到鴨店去體驗兩天!”雷鋼無語的罵道。

  就在三人扯犢子的同時,楊東也掀開門簾,走進了房間當中,看著麵前堆了不少錢的黃碩,咧嘴一笑:“哎呦,你這是升級成為蘇家屯老頭樂了唄?”

  “還行吧,我跟他們倆鬥地主,基本上就是愛因斯坦對戰兩個腦血栓,贏錢的速度跟印鈔機也不差啥了。”黃碩扣著腳丫子吹了個牛逼。

  “你今天怎麽沒賣啤酒,想起來上我們這邊來了呢?”雷鋼看見楊東進屋,隨後把牌往牌堆裏一扔,張嘴問道。

  “啊,我這不是今天沒什麽事嗎,就來你們這轉轉,我買了酒,在路上又買了一隻雞,一會我把雞殺了,咱們一起喝點。”楊東隨口回道。

  “你最近這段時間的業務,做的怎麽樣啊?”鞏輝聽見這話,也側臉問了一句,他們這夥人最早來沈y,就是鞏輝提議的,而他們沒能順利搭上萬紅仰這條線,也讓他感覺挺對不起楊東。

  “挺好的,一切都挺順利,啤酒這個行業,也算是剛需行業之一,不愁銷路。”楊東也怕鞏輝知道自己的真實處境,會跟著發愁,所以就語氣輕鬆的敷衍了一句。

  眾人坐在屋裏,閑聊了半晌之後,楊東就借口去廚房做菜,同時把黃碩也叫去了幫忙了,兩人殺完雞以後,楊東在案板邊準備著配菜,黃碩則坐在一盆熱水旁邊拔著雞毛。

  “哎,我記著上次咱們在穆宏中的歌廳跟麥森起衝突,你帶去了不少人啊,這些人,跟你們與褚康打架的那天晚上,是一幫嗎?”楊東洗著榛蘑,語氣隨意的問道。

  “不是,那天我是聽說你在歌廳跟人幹起來了,就給馬四眼打了個電話,然後他又找了一個蘇家屯當地的朋友。”黃碩拽著雞毛回應道。

  “嗬嗬,聽這意思,你在沈y本地的朋友還不少唄?”楊東聽見這話,笑著問道。

  “你要這麽說,我還真不跟你強,你別看我在外麵混了這麽多年,霸道沒開上,但是要論朋友,那還真是遍天下,咱們的遠的不說,就單說沈y,不管你在哪個區跟人幹起來,我分分鍾就能給你碼好一支百人隊伍,你信不?”黃碩被楊東誇了一句,當即有點飄的傲然回應道。

  “哎,既然你朋友這麽多,那你幫我個忙唄?”楊東聽見這話,眼神一亮。

  “哥,你總算明白我這塊璞玉真正的價值了!”黃碩眨巴著眼睛,莫名興奮的看著楊東:“你就說咱們要幹誰吧!你放心,沈y有你大表弟在,咱們不管到哪,都是一馬平川,隻要錢到位,別說玻璃全幹碎,你就算是想偷寡婦褲衩子,我都能給你找到合適的人選!”

  “你給我滾犢子,我他媽偷寡婦褲衩子幹雞毛!”楊東無語的罵了一句,繼續道:“現在是有這麽個事,你看能不能……”

  楊東說著話,隨即放下手裏的活,蹲在黃碩身邊輕聲嘀咕了起來。

  ……

  當天晚上,楊東燉了一隻雞,又炒了幾個小毛菜,就跟鞏輝和雷鋼他們喝了起來。

  與此同時,朱勇順也坐在公司的辦公室內,跟孝信酒廠的一個高層通了一個電話,雙方聊了大約十幾分鍾的時間,朱勇順才臉色陰沉的掛斷了手機,去了一樓的食堂。

  “快,給大哥盛飯!”已經坐在飯桌邊上等了許久的海風看見朱勇順進門,對身邊的小兄弟吩咐了一句,同時幫朱勇順拽開了椅子:“大哥,聊完了?”

  “楊東跟常寬確實綁在一起了,今天他跟常寬一起琢磨出了一個損招,準備無償給商家送酒,商家把酒賣出去之後,扣除自己的利潤,再把成本給他們,如果賣不出去,這個損失孝信酒廠承擔。”朱勇順坐在椅子上,煩躁的回應道。

  “哎呀我艸?他們這麽整,不是挑明了要跟咱們對著幹嗎?常寬這個狗籃子,怎麽忽然這麽硬氣了呢?”海風一愣問道。

  “我找大l的朋友問過了,柴華南沒出事之前,是一手捧的楊東,這小子在老家的時候,跟他鬥的劉寶龍、古保民那些人,全jb沒了,就連柴華南死了之後,光耀集團的吳坤都沒見影,聽說吳坤好像是出事了,直到現在都沒露過麵!”朱勇順冷著臉回應道。

  “他們就算在大l混的再狂,那又能怎麽樣呢?咱們這可是沈y!再說了,楊東在大l要是真那麽硬,還至於讓人從大l攆出來,跑到咱們這邊來賣啤酒嗎?”海風撇了撇嘴,一臉不屑的罵道。

  “楊東在大l混成什麽樣,跟咱們確實沒關係,但這些至少能證明楊東是見過大事的人,沾上這種麻煩,對於咱們來說不是好事,當年武嘯南混的那麽好,不是也讓人一槍幹死在大街上了嗎!咱們也不是‘東北二王’,大家出來混,是為了賺錢,閑著沒事跟他們這種人扯啥呀!”朱勇順接過一個小兄弟遞來的飯碗,張嘴回應道。

  “大哥,現在不是咱們扯不扯他的問題,而是楊東的行為,已經踩線了,上次見麵,你已經跟他挑明了,說你要拿下孝信酒廠,結果這個傻逼一點麵子不給,直接就跟常寬綁在了一起,這不是故意挑釁嗎!而且咱們要拿下酒廠的話,已經當著趙磊的麵說出去了,你現在要是往回咽,以後趙磊還能搭理咱們嗎?”海風十分現實的回應了一句。

  “這事我想過了,楊東就算在老家混的再牛逼,但是他在本地也沒有什麽朋友,憑他手裏那幾個人,撲騰不出什麽水花來,你吩咐下去,最近這段時間,讓咱們的人盡量別跟他起明麵上的摩擦,但是必須把市場給我攥緊!估計楊東頭三腳踢不開,也就沒啥後勁了。”朱勇順頓了一下:“暫時先不搭理他,願意折騰,就讓他折騰幾天,隻要商家不敢去他那拉酒,他的路就算走死了,到時候我再去跟他聊聊,爭取讓他退出去,但他如果真是奔著阻攔我拿下孝信酒廠去的,別管他在老家是多大的一個手子,我肯定跟他碰一下!”

  “我覺得這個楊東,其實也就是那麽回事,他來沈y這邊,都這麽長時間了,我也沒看見他做過什麽出彩的事!我在監獄那幾年,見多了在老家牛逼閃電的大手子,但是真到了裏麵,不也是那種連拉屎都得喊報告z府的選手嗎!”海風啟開一罐啤酒,不以為意的回應道。

  “混子這種人,別管出現在哪,肯定都是撲著錢味兒過去的!楊東又不是個傻逼,在沒見到錢之前,他可能拎著刀滿大街砍人去嗎?他瘋啦?!”朱勇順用紙巾擦了一下筷子:“楊東那邊,你最近盯著點,他要是小打小鬧的,就先讓他折騰,但他要是賽臉,想砸咱們的飯碗,哪怕他爹是柳湧,我都不慣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