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一趙接到電話不到五分鍾的時間以後，對方就加上了他的微信，同時轉過來了二百塊錢，戴一趙臭不要臉的收下轉賬以後，隨即把電話給黃碩撥了過去。

  “哈嘍啊，罩罩兒！”黃碩語氣曖昧的打了個招呼。

  “哥們，我這邊有個開飯店的朋友，對方也想要點孝信啤酒，你們能送嗎？”戴一趙坐在馬桶上問道。

  “能啊！那必須能啊！我一點不跟你撒謊，昨天晚上我做夢，夢見李文娟要跟我和好，結果我一聽說有人找我要啤酒，直接就把她踹了！”黃碩聽見這話，語氣興奮的回應道。

  “飯店剛幹，要的量不多，先懟二百箱過去。”

  “妥了！哥們，等我們以後賺錢了，我肯定給你抽點茶水錢！”黃碩假了吧唧的回應道。

  “真能扯淡，咱們這種關係，我能掙你的錢嗎，你要是真有這份心，晚上過來請我嫖個娼，比啥都強！”戴一趙矜持一笑，占便宜沒夠的開口。

  “找妞兒是費勁了，你要是不嫌埋汰，我能把馬四眼介紹給你！”

  “拉倒吧，我怕我一使勁，他的屁股再次崩線，再他媽給我訛上！行了啊，我把對方的電話號發給你，你自己跟他們聯係吧。”

  “謝了昂，哥們。”

  “太假了！”

  “哈哈！”

  ……

  倉庫那邊，黃碩跟戴一趙通完電話之後，就溜達著去了院裏，把正在圍著院牆跑步的楊東攔了下來：“哥，你別在那撒歡了，我這來活了！”

  “啥活啊？”剛剛跑出汗的楊東用毛巾擦了一下額頭，走過來問道。

  “戴一趙有個朋友開了一家飯店，想進點孝信的酒，應該能要二百箱左右。”黃碩呲牙開口。

  “剛開業就要二百箱，這個飯店規模不小啊。”楊東略感意外的問道。

  “可不是嘛，我覺得這個渠道聯係好了，肯定能發展成一個長期客戶，戴一趙把對方的手機號發給我了，你跟對方嘮嘮啊？”

  “行，走吧！”楊東聽見這話，隨即邁步向房間內走去，同時用自己的手機，撥通了對方的電話號碼。

  ……

  另外一邊，朱勇順的酷路澤正沿著公路，向孝信方向疾馳，同行的除了他之外，還有三個他手下的兄弟，其中一個人三十出頭，皮膚黝黑，嘴唇很厚，而且頭發很長，在後腦紮成了一個小辮，看起來很有江湖範兒，此人叫做生海風，是跟了朱勇順很多年的手下，此人曾經打過十年勞改，在沈北也算有一號的大混子。

  “鈴鈴鈴！”

  五分鍾後，朱勇順的手機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鈴聲，看見來電顯示，朱勇順隨後按下了接聽：“喂？”

  “順哥，我問出來了，在沈北這邊賣孝信啤酒的人，叫楊東。”對方言簡意賅的回應道。

  “楊東？昨天麥森是不是說，在蘇家屯那邊賣酒，而且帶著槍找他的，也叫楊東啊？”朱勇順聽見這個印象深刻的名字，張嘴問了一句。

  “對，就是他，我問了一下，之前楊東的人，還去法庫和於洪那邊推銷過孝信啤酒。”對方頓了一下：“我覺得這個楊東應該跟找麥森的，是同一個人！”

  “嗬嗬，這他媽有點意思啊，這個b養的是想拿全市的市場啊。”朱勇順聽聞此言，心中大致有了點方向。

  “順哥，要不然，我帶人找找這個楊東？”對方繼續問道。

  “不用，你就按照我說的辦就行，咱們隻要把常寬拍打老實了，下麵這群小鬼，自然也就不蹦躂了，你這時候找他，反而給咱們自己添麻煩。”朱勇順猶豫片刻，隨即一口回絕。

  “明白。”

  “嘟…嘟……”

  朱勇順直接掛斷了電話，將視線投向了海風：“我讓你打聽那個楊東，你問出啥來了嗎？”

  “沒有，我之前問了一圈，市內確實有兩個叫楊東的都在社會上跑，但是混的都不咋地，一個是跟張黎剛玩的，另外一個，就是混在網吧的那種小b崽子，這倆人都沒接觸過酒水行業，而且應該都不是咱們要找的人，麥森說找他的那個楊東，看起來至少得有二十七八了，如果在社會上玩過，不可能一點名聲沒有，我感覺這個人要麽就不是混的，要麽就是外地麵孔。”海風搖著頭回應道。

  “這他媽可就怪了哈，常寬找了一個沒名沒姓的小孩，這是要幹啥呢？”朱勇順聽完海風的話，也感覺有點摸不到脈，看向了車裏的司機：“開快點，我要親自自問問常老六，看看這個貨究竟想幹點啥！”

  “嗡嗡！”

  司機聞言，深踩了一腳油門，把著方向拐向了通往孝信酒廠的岔路。

  “大哥，要我說，你就多餘慣著常老六，這個傻缺就是死鴨子嘴硬，你不狠點收拾他，他根本不知道疼！而且也不帶服軟的！”海風梗著脖子看向了朱勇順：“要不然你把這事交給我辦吧，我直接給他兩條腿掐折，就不信他不老實！”

  “別扯犢子了！這種事要是靠掐折他兩條腿就能辦妥，我還用你提醒我啊？咱們的目的是買下孝信酒廠，不是為了整死誰，你可以跟常寬搶市場，逼著他把酒廠賣給咱們，但是你要是真給他幹殘了，萬一他不服軟，這事就沒有緩和的餘地了，這種事不能來硬的，得慢慢磨！”朱勇順斜了海風一眼，無奈一笑：“何況買酒廠這個路子，是趙磊給我研究的，咱們如果把事鬧大了，也給他添麻煩。”

  “……”

  朱勇順在車上跟海風一路閑聊，眾人很快就趕到了孝信酒廠，而門口的保安通報之後，常寬也沒躲，直接就讓朱勇順他們進院了，雖然最近這大半年以來，兩家始終因為搶市場份額的事弄得挺不愉快，但歸根結底，孝信酒廠還在生產，這麽大一個廠子擺在這，常寬就是想躲也躲不開，既然沒法躲，也惹不起，他隻能選擇跟朱勇順見麵。

  常寬偌大的辦公室裏，朱勇順帶著海風和其餘兩個兄弟進了門，抬眼打量了一圈後，笑著開口道：“嗬嗬，現在這個社會上，還得是你們這群資本家過得舒服啊，別管有沒有賺錢，但是底子確實厚，也賠得起。”

  “你有事說事，別在這跟我陰陽怪氣的。”辦公桌後麵的常寬聽見這話，眯著眼回應了一句，雖然此刻的辦公室裏隻有他自己，不過隔壁的房間裏，還有七八個工人和三個保安都在蟄伏著，麵對朱勇順這種大混子，常寬心裏是真的沒底。

  “行啊，你要是不願意聽我說話，那咱們就嘮點正事。”朱勇順坐在辦公桌對麵的沙發上，笑嗬嗬的看著常寬：“老常，最近這段時間，你的孝信啤酒，銷量可是挺一般啊，這麽大一個品牌，怎麽還賣不動了呢？”

  “我為什麽賣不出去酒，你心裏比我有數吧！”常寬聽著朱勇順這個明顯在找茬的問題，胸口劇烈起伏。

  “操！你他媽跟我好好嘮嗑，別整的跟我艸了你媳婦似的！我今天來找你，是好事！”朱勇順看著常寬如同冤種一樣的表情，笑著開口道：“我這次過來找你，是跟你談合作的。”

  “合作？咱們倆怎麽合作？你要清楚，我是賣真酒的，而你是賣假酒的，你覺得一個開飯店的，和一個掏大糞的，倆人能綁在一起嗎？”常寬梗著脖子強嘴道。

  “常老六！我他媽的是不是給你臉了！”海風聽完常寬的回應，噌的一下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伸手指著常寬的鼻子：“你媽了個b的，你要是能好好嘮嗑，就他媽說句人話，你要是不會說話，就jb把嘴閉上！別等我扇你嘴巴子，聽見了嗎！”

  “是，你們多牛逼啊……”常寬在麵對朱勇順的時候，雖然還敢強幾句嘴，但是麵對海風，還真就不敢吱聲了，因為海風當年因為一起搶劫殺人的案子，被打過一個第三被告，在裏麵蹲了十年，才剛剛放出來兩三年的時間，而且海風這個人平時也不是啥好鳥，在區裏的名聲很臭，常寬雖然沒跟他接觸過幾次，不過卻沒少聽人提起過他。

  “哎呀，我說了多少次了，老常是商人，你跟他扯社會上這套幹啥，快坐下吧。”朱勇順看見常寬不吱聲了，繼續咧嘴一笑：“老常，你有句話說的挺對的，我朱勇順就是個賣假酒的，但是話說回來，要是有真酒賣，誰願意去賣假酒啊，我今天過來找你，就是想跟你談談，收購孝信酒廠的事。”

  “我什麽時候跟你說過，我要賣廠了？”常寬聽見這話，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疙瘩，心裏也隨即升起了一抹不好的預感，他忽然發覺，朱勇順不僅要搶他的市場，現在連自己的飯碗都給盯上了。

  “正因為你沒說過，所以我才會過來跟你談，對吧。”朱勇順舔了一下嘴唇，在煙盒裏抽出了一支中華，靠在沙發靠背上點燃：“你也知道，現在沈y的低端啤酒市場，已經被我壟斷了，你這麽混下去，廠子始終也是個半死不活的狀態，整天操心，還賺不到什麽錢，何苦呢？既然這樣的話，你還不如把孝信酒廠賣給我，我打聽過，這個酒廠原本是個村鎮企業，後來是你爸花了五百萬，在z府手裏承包下來的，而我也不虧待你，翻一倍，給你一千萬現金，同時再給你百分之二十的幹股，你看行嗎？”

  “朱勇順，你是不是做夢呢？”常寬聽見這個條件，瞬間炸毛道：“對，孝信酒廠，確實是我爸花了六百萬買的，但是你要知道，我爸收購酒廠，那可是1999年的事，你知道九九年的五百萬，跟現在的五百萬多有多大區別嗎？孝信酒廠好的時候，一年的純利潤就有一千多百萬！你想拿這個錢買我的廠子，你認為這現實嗎！”

  “老常，你覺得你現在跟我翻這些老黃曆有用嗎？孝信酒廠繼續這麽發展下去，我能讓你明年的利潤連一百萬都沒有！”朱勇順明顯不打算跟常寬去算這筆賬，撓了撓太陽穴之後，露出了一個略顯同情的笑容：“守著這個廠子，你不僅得罪了我，而且還會越來越賠錢，何必呢！”

  “你這根本不是買！是搶！你要是真想拿下孝信酒廠，行啊！你拿一個億出來，隻要你把錢拍在這，我立刻收拾東西走人！否則的話，少一分都不好使！這事沒得聊！”常寬看著幾人，鏗鏘有力的回應道。

  “你媽了個b的，還他媽要一個億，你他媽見過一個億長啥樣嗎？”海風聽見這話，再度站起了罵了一嗓子：“常老六，我他媽告訴你！你別以為找了楊東那麽一個人給你做代理，你就能狂起來了！他手裏不就是有把破槍嗎！你指著他幫你嚇唬哪個活爹呢？你真覺得找這麽一個傻逼，就能跟我們搶市場了？”

  “這些事，你跟我說不著，楊東不是我的代理，他就是一個客戶，他花錢，我賣酒，你們之間的矛盾，那是你們的事，跟我沒有一分錢關係！”常寬梗著脖子，毫不猶豫的把楊東給賣了。

  “我不管你跟楊東是什麽關係，我今天來，就要你一句話，孝信酒廠你能賣嗎？”朱勇順聽完常寬的回答，靠在沙發上問了一句。

  “能賣啊，我說了，一個億！”常寬繼續嗆聲。

  “嗬嗬，行，那咱們就繼續往前走走，我還真想看看，等孝信酒廠一瓶酒都賣不出去的時候，你還能不能這麽硬氣的跟我對話。”朱順勇今天過來，原本也沒指望著能一次性把事談成，隻是想跟他提前通個氣，等目的達到了以後，麵無表情的扔下一句話之後，起身就向辦公室外麵走去。

  ……

  另外一邊，楊東帶著騰翔和張傲，在一家飯店門前卸完了兩百箱啤酒，隨即跟老板把賬結清，乘車離去。

  “嗡嗡！”

  楊東這邊的車剛一走，一台停在飯店門前車位裏的私家車，也隨即啟動，緩緩跟在了後麵。

  【本章四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