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王妃手指戳戳封玥腦袋，“還大度，我看你就是個小心眼兒！那金鎖是專為男兒做的樣式，母妃原話是等你生了，再去定製一塊。怎的到你嘴裏，就成母妃偏心了？”

  封玥眼睛一亮：“意思是，嫿兒懷的是男孩兒？”

  葉思遠笑著接話：“你忘了，世子妃可是神醫。”

  “那你快給我也瞧瞧。”封玥興奮道：“思遠請宮裏的禦醫瞧了好幾次，還是說不太確定，沒個準話。”

  陸嫿忙道：“是女兒。”

  昨晚一見麵，她就讓係統檢查過胎兒，隨便也看了性別。

  “女兒啊……”封玥難掩失望，葉思遠卻是攬住她的肩，開心道：“我就說是女兒吧！終於如願以償，真好！”

  封齊錚也道：“就是，女兒好，我就想要個女兒。”

  董王妃笑著道：“兒女都好，健康就好。”

  封親王更是開懷大笑：“這麽說，本王孫兒孫女都有啦！太好了！什麽是人生贏家，本王就是啊！”

  他們這麽一說，封玥也開心起來，對陸嫿說：“既然如此，不如我們定下娃娃親，親上加親。”

  “萬萬不可！”陸嫿忙將近親生育的危害給他們科普了一遍。

  封玥遺憾道：“也罷，反正他們都是兄妹，是一家人。”

  在親王府的這份溫情中，陸嫿暫時忘卻了陸家人的固執冷漠，與穆焰的漠然生疏。

  她常常覺得，人最重要的就是過好當下。

  否則拿什麽去追憶昨天，又拿什麽去談未來。

  …………

  傍晚，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吃飯。

  期間，說到進宮的話題，葉思遠道：“今日皇上還專門問過我世子妃的身體情況，不出意外的話，明日應該就會宣你們進宮。”

  董王妃有些擔心：“不知太子的病對胎兒是否有影響？”

  陸嫿柔聲道：“母妃放心，沒有傳染性。”

  “你知道太子生的是什麽病？”封親王問道。

  陸嫿點點頭：“早在之前我就已看出。”

  隻是那時情況特殊，容不得她多管閑事。

  封親王又問：“你可有把握？”

  陸嫿如實道：“治愈不太可能，控製病情，讓其恢複到正常生活狀態還是可以的。”

  封親王若有所思：“有法子應對就好。”

  就在這時，不知什麽時候下桌的封澤宇，神神秘秘地捧著兩個盒子出來，羞澀道：“這是我給小侄兒小侄女準備的禮物。”

  陸嫿和封玥接過來，打開一看，禮物都是一樣的，好幾種手工小玩意兒。

  有簡單的彈弓，撥浪鼓之類的，也有精巧複雜的東西。比如像連弩一樣的玩具，按下開關，就有特製的箭迅速發出。

  還有類似現代小朋友玩的益智玩具，將數字刻在各種形狀的木塊上，拉動兩頭拉杆，那些數字會自動組合成更大的數字，甚至是一些簡單的算式。

  封玥都看呆了，直呼：“封澤宇，你簡直就是天才！這是我見過最好的禮物！”

  眾人傳看著那些小玩意兒，均是連連稱奇。

  封澤宇羞澀一笑，看著陸嫿，在等她的肯定。

  陸嫿也看著他，曾經的小包子長高了，也硬朗了。

  她微笑著說：“我和家姐的看法一樣，你確實是個天才！這也是我收到過最好最棒的禮物！”

  封澤宇臉微微紅了，說道：“我會的還不止這些，二嫂得空了，我帶你去工部。那裏有許多我的設計。”

  秦夫人得意道：“宇兒的許多設計，都被柳大人推廣至用，都說他是天才呢！”

  她看向陸嫿，真誠道：“說起來，還得感謝世子妃，要不是你當年提醒，宇兒不會有今天。”

  “這話說得好。”封親王點點頭，鄭重道：“若不是嫿兒，親王府也不會有今天。嫿兒就是親王府的福星，是我們的恩人。”

  這話說得太嚴重，陸嫿忙起身道：“不不不，承蒙各位不嫌棄，能與你們成為家人，是我的福氣。”

  封齊錚扶著她坐下，笑道：“行了，你們就別嚇她了。一家人說什麽謝不謝的……再說，難道你們不都該感謝我麽？她可是我娶回來的。”

  “你還有臉說！”封親王順手在他頭上敲了一筷子，這才大手一揮，道：“都是一家人，不說這些了，吃飯吃飯。”

  眾人又開始說說笑笑，吃到很晚才散席。

  見曹夫人默然離去，陸嫿悄悄跟上。

  聽到腳步聲，曹夫人回頭，不冷不淡道：“世子妃有何指教？”

  陸嫿平靜道：“夫人近來身體可好，需不需要我替你做個全身檢查？”

  “不必。”曹夫人轉身就走。

  陸嫿默默跟著，正猶豫要不要把封澤瑞還活著的事告訴她，就聽曹夫人道：“我都知道了。”

  陸嫿：“啊？”

  曹夫人話音放低：“就是不知，有生之年，我還能不能盼到真正的一家團圓。”

  陸嫿柔聲道：“一定可以的。”

  曹夫人沉沉看她一眼，“別跟著我了，現在我還不能原諒你。”

  做戲做到底，她的角色就是怨恨，戲幕未落，怨恨不止。

  陸嫿懂她的意思，止了腳步。

  很快，封齊錚尋來，手裏拿著披風將她整個兒包起來，柔聲道：“待安穩之日，會讓他們母子團聚。你為親王府所做的一切，我們每個人都記在心裏。”

  陸嫿白他一眼：“連你也這樣說。”

  封齊錚笑：“我這人最大的缺點便是誠實。”

  他扶著她往回走，陸嫿問道：“家姐走了？”

  “走了，說明日還來，就不和你告別了。”

  “那麽麻煩，為何不直接在府上住幾天？”

  默了一瞬，封齊錚才道：“如今，她畢竟是葉家人。”

  陸嫿隱隱約約記得，在天宸國，嫁出去的女兒，好像除了特定的節日，是不能住在娘家的。

  她道：“有時想想，女人這一生真不容易。因為終歸要嫁人，好像從出生起就被有意無意視為外人。嫁對人還好，總算是有個安穩的家。若沒嫁對人，走到那裏都是外人，一輩子都沒歸宿感。”

  “那你現在有歸宿感了嗎？”封齊錚歪著頭看她。

  陸嫿想了想，認真道：“有的。”

  封齊錚笑了：“嫁對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