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溜得相當之快，陸嫿啼笑皆非：“我有那麽可怕嗎？”

  還有更啼笑皆非的。

  她在各種表情切換時，封齊錚就那麽雙手撐著下巴，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捕捉到她神遊結束，他立馬緊張道：“是有什麽情況了嗎？”

  陸嫿：“啊？”

  封齊錚模仿了她剛才的一些表情，肯定道：“你每次這樣的時候，一定有情況出現。說吧，這次又是什麽？”

  陸嫿本來還打算編個什麽故事的，這下好了，她幹脆將係統任務全盤托出。

  封齊錚聽得很認真，“隻是競選最美姑娘應該不難，你本來就很美。”

  呃……

  這算是彩虹屁嗎？

  陸嫿會心一笑，更擔心的是‘自由發揮’的部分。

  以她對係統的了解，不管是任務也好，大冒險也罷，都是奔著推進終極任務的目的去的。

  最靈的神……再聯想到穆焰所提到的雙麵神，難道最靈的神就是雙麵神？

  係統將她指引過去的目的是什麽呢？

  沒時間想了，陸嫿起身，對著封齊錚道：“走吧，帶你玩大冒險去！”

  …………

  聖女競選現場設立在司音坊。

  陸嫿和封齊錚主仆二人趕到時，頓時傻眼了。

  ‘朝聖節’果然是防風國最重要的節日，各種選拔從半年前就開始了。

  從最底層的鄉鎮層層選拔，到聖都再統一培訓，今晚，算是終極選撥。

  別說選出來的個個出類拔萃，競爭激烈，陸嫿連最基本的參賽資格都沒有。

  封齊錚打聽了一圈回來，擰著眉頭道：“聽說，曆年來選出來的聖女獻給神靈後，就沒一個活著回來。這不就是傳說中的活祭嗎？我記得皇上當年提出的和平相處條約裏，有一條就是取消活人祭祀。反正天宸國是許多年沒出現過了，沒想到防風國居然還這麽大張旗鼓，他們果然是沒把天宸國放在眼裏了。”

  陸嫿心道：放在眼裏，還會大膽覬覦嗎？

  “拒絕任務會怎麽樣？”封齊錚其實知道後果，但他左右權衡後，還是覺得：“也許醫神還會給你其他的補救機會，要不，我們試試放棄一次看看？”

  陸嫿搖頭：“沒有機會的，必須參加。”

  這不僅僅是懲罰，還是對他們下一步的重要提示，她不能錯過。

  封齊錚雙手叉在腰間，看著不遠處如花似玉的姑娘們，很難理解：“這世上怎麽會有這樣愚蠢的人呢？明知是死路一條，還要前赴後繼，她們這是瘋了嗎？”

  陸嫿淡淡一笑：“這就是信仰的力量，它足已強大到支撐人類完成一些超出自身極限的事情，包括死亡。”

  聞言，封齊錚心裏一鬆，故作沉思道：“也是，能被神靈看中，對她們來說，是家族的榮耀。不管是迫於壓力，還是自身虛榮心的驅使，她們都是不會放棄的。看來咱們沒機會了，要不，再想想其他辦法吧？”

  陸嫿沒聽他的，思索片刻後，吩咐封宇道：“你私下去打聽，如果有不願意參加的，就說我們可以花高價去買這個機會。”

  “明白。”封宇個頭本來就小，很快消失在人群裏。

  封齊錚很鬱悶，眼巴巴地看著陸嫿：“你不說信仰的力量很強大嗎？”

  陸嫿一笑：“信仰的力量也可以很小，小到沒有具象虛無縹緲……人與人是不同的，我相信，總有那麽一兩個人是清醒的，可以跳出表現看本質。”

  “聽不懂。”封齊錚哼唧一聲，隻盼著封宇那邊不會有消息，但又怕到最後真連補救的機會都沒有。

  見他十分焦慮不安，陸嫿於心不忍，湊去他麵前，“你相信我嗎？”

  封齊錚沒好氣道：“我若不信你，會陪你來瘋嗎？”

  他靜靜注視著她，放柔了聲音：“我隻是很不喜歡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陸嫿最看不得他這個樣子，主動去拉他的手，淡靜道：“許多困難都是自己想象出來的，既然是醫神的指引，相信自有它的用意，咱們順應天意就好。你放心，這一次我絕不主動去冒險。”

  “你當真是什麽都不怕的。”封齊錚被她輕輕一哄，亂七八糟的心情稍稍平和了些，不由攬她入懷，下巴貼住她的額頭，靜等著天意的召喚。

  …………

  聽風樓。

  穆焰還沒從某種糾結的心情中抽離出來，就聽元齊來報：“小姐去了競選聖女的現場。”

  “她想幹什麽？”

  “她似乎想去競選聖女，正讓封宇打聽有沒有願意出讓參選資格的。”

  穆焰閉眼，緩緩笑出一聲：“還真是……隻有我想不到沒有她做不出的。”

  元齊：“他們剛來聖都，都沒接觸過什麽人，怎麽會知道聖女競選呢？小姐去競選聖女幹嘛？”

  “誰知道！”穆焰習慣性地用扇子戳戳眉梢疤痕，淡道：“給她機會，我倒要看看我這個徒兒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

  酉時。

  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喊了一聲：“大司農來了！”

  豪華的八人轎輦從遠處緩緩行來，接著，不管是司音坊內的人，還是圍觀群眾，紛紛跪下，齊聲高喊：“拜見大司農，大司農安康萬福。”

  為了不引人注意，陸嫿和封齊錚也跟著跪下。

  封齊錚皺眉，不悅道：“大司農相當於天宸國的尚書，這排場，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國主來了。”

  陸嫿：“防風國靠著農業發展飛速壯大，大司農功不可沒，驕縱一些也無可厚非。”

  這時，轎輦停下，司音坊負責人扭著水蛇腰殷勤上前，撩開轎簾，嬌滴滴道：“老身參見大司農，大司農日理萬機，還能抽空來親自挑選聖女，真是令人敬佩啊！”

  “慶媽媽言重，我防風國能風調雨順，日益壯大，得虧雙麵神庇佑。”轎輦裏的男人走下來，又道：“給他老人家的祭品事關重大，我當然要親自把關才行。”

  男人的聲音略顯陰氣，聽得人心裏頭毛毛的。

  陸嫿抬眼看去，隻見男人很年輕，二十多歲的樣子，中等身材，油頭粉臉，長著一雙很特別的三角眼，看上去黑白不分，眼角魚尾紋向下，很多且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