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嫿點點頭：“是呀，人有時候比妖魔鬼怪可怕多了。”

  “所以，你究竟是妖是魔？”封齊錚一臉認真。

  陸嫿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或者說，我是什麽取決於世人的眼光。”

  封齊錚咧開嘴：“不管你是什麽，我都服！”

  陸嫿看他一眼，笑起來。

  這種時候，他們居然還能聊上天……也是很奇葩了！

  正在這時，院外響起一陣腳步聲。

  陸嫿手下動作不斷，淡道：“這次，我可能要連累親王府了……”

  “連不連累，取決於皇上的態度。”封齊錚意外的淡定，低頭看著兩個小人兒，“都是兒子嗎？”

  “一兒一女，龍鳳胎。”

  “太神奇了！”封齊錚傻傻地問：“每個人生下來都這麽小嗎？”

  還醜，像小老鼠似的，但看著又特別令人心頭軟軟的。

  陸嫿：“也不是，他們沒足月，會比尋常小孩兒更小一些。”

  “你剛才剖開了連貴妃的肚子……她會死嗎？”

  “不會。”陸嫿皺眉道：“你們還沒有過剖腹產的先例嗎？”

  “聞所未聞。”

  陸嫿了然，那在這樣的時代裏，對女人來說，生孩子可是九死一生。

  反正，她是不敢生的。

  “他們真的好小……一次生兩個，在這整個天宸王朝都很少見。”封齊錚瞧瞧陸嫿纖細的腰，心道，她雖然瘦小，但畢竟不是尋常人，說不定還能一次生三個四個呢。

  兒孫滿堂，也不錯。

  他倆還挺默契，居然同時想到了生孩子的事。

  隻是其結論南轅北轍……

  “皇上駕到！”

  正在這時，隨著厲全海的聲音，天宸皇帶著浩浩蕩蕩一隊人走了進來。

  陸嫿這邊的縫合還需要時間，早在人來之前，封齊錚就找來一塊布將她們遮擋起來。

  此刻，他抱著兩個孩子，對著震驚不已的天宸皇道：“恭喜皇上，喜得皇子，公主。”

  “兩個？”天宸皇的聲音在發抖。

  封齊錚點點頭。

  “活著？”

  “都活著。”封齊錚道：“世子妃還在為連貴妃清理，需要時間，還請皇上恩準。”

  “皇上……”皇後臉色大變，正在說什麽，天宸皇目光刀子一樣射向她：“皇子，公主剛剛出生，需要精心照料，就勞煩皇後了。”

  一言出，就等於認了皇子和公主。

  皇後麵如死灰，“臣妾遵命。”

  …………

  意料之外的是，兩個孩子被帶走後，天宸皇屏退了所有人，和封齊錚二人靜靜守在院子裏。

  二個男人都沉默著，誰也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麽。

  一布之隔，陸嫿反正什麽也沒想，細心地一層層縫合。

  天地萬物都像是靜止了一般，此時此刻，在這冷宮中，生命變得異常清晰。

  …………

  一個時辰後，陸嫿終於處理好連貴妃的傷口。

  此時，連貴妃已經醒來，隻輕輕喚了聲‘皇上’便淚如雨下。

  “朕知道。”天宸皇的聲音格外溫柔，摸著連貴妃的頭發，哽聲道：“朕什麽都知道……”

  陸嫿望著他微微顫抖的背影，隻覺得，這和她在永康宮看到的那個皇帝絕對不是一個人。

  “愛妃隻管安心，剩下的就交給朕吧。”天宸皇起身，“來人！”

  厲全海不知從什麽地方冒出來，低著聲音道：“太醫們都在院外候著。”

  天宸皇看陸嫿一眼，陸嫿忙道：“三日內不要隨便動貴妃就行，其它的沒什麽，按平常照顧產婦的法子就行。”

  至於該給她吃的藥，係統暗裏會處理。

  天宸皇點點頭：“送貴妃回玉翠宮，好生伺候著，若有閃失，朕一定會砍下你們的腦袋！”

  他又對厲全海道：“到門口守著，朕有些話要和世子世子妃說。”

  “是，皇上。”厲全海彎著腰，沉沉看了陸嫿一眼，退了出去。

  長門宮院內，明月當空。

  “把你們知道的，說與朕聽聽。”天宸皇氣質清冷，眼神卻是柔和的很。

  陸嫿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兒。

  皇上還是那個皇上，但神態舉止完全就是兩種人。

  莫非……

  見陸嫿傻傻地盯著皇上，封齊錚輕咳一聲，答道：“回皇上，世子妃鬧肚子，臣一時沒看住，她就迷路了。也不知怎的，就跑到這長門宮來了。”

  陸嫿會意，接著道：“回皇上，臣妾迷路後一時心急，隻管順著一個方向跑，然後就聽到女子的呼救聲……臣妾母親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她可是罪臣之女，你們也敢？”天宸皇語氣加重，卻並無嚴厲之色。

  陸嫿便大著膽子道：“臣 妾自幼養在別院，不懂這些……臣妾隻是想幫幫忙，並未想別的。還望皇上責罰，世子並不知情，請皇上別遷怒於他。”

  “你閉嘴！”封齊錚忙解釋道：“皇上，臣……”

  “算了……”天宸皇阻止了封齊錚的話，意味深長道：“你們救了朕的兒女，就是朕的恩人，朕不會罰你們……但今天的事，對外怎麽說，都清楚吧？”

  封齊錚斟酌了一下：“臣什麽也沒看到？”

  “剩下的就交給朕處理吧。”天宸皇表情變得凝重起來，突然問了句很奇怪的話：“聽說這次，他們要你入官，可知道是什麽官位？”

  封齊錚愣愣：“京兆府尹。”

  “京兆府尹……”天宸皇沉思半刻，淡道：“挺好，世子天資聰慧，隻要用心，肯定所有成就。”

  “你們快走吧。”天宸皇擰起眉頭，又道：“告訴你父王，近日不要進宮。若朕傳旨，就推諉有疾在身。”

  封齊錚：“……臣遵命。”

  陸嫿：“……”

  這是怎麽意思呀？

  這個皇帝看起來，怎麽有點兒精分的感覺呢？

  精分？

  他不會真的是雙重人格吧？

  天啦！一國之君，要真是雙重人格的話，那可就真的太恐怖了！

  “皇上……”都到這份上了，陸嫿索性硬著頭皮試探道：“皇上說連貴妃是罪臣之女……你真覺得連大人有罪嗎？”

  “你什麽意思？”天宸皇微微眯眼，眸中已顯厲光：“大將軍一身為國，那些往他身上波髒水的人難道不該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