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個星期，薑擢蓉正式從體製裏離職了。

  校長也和薑擢蓉通了電話，略微抱歉地說了葉晚轉學的事情。

  剛剛開始薑擢蓉還以為這事懸了。

  結果校長說，是原來葉晚要調入A班的，現在換成了B班。

  薑擢蓉對班級、老師並不了解，但校長再三保證B班也是高二頂尖的班級，葉晚在這個班裏學習也不會差之類的雲雲。

  薑擢蓉也就答應了。

  其實，那天快離校的時候，校長就直接和金敏說，要把葉晚轉到她的A班做插班生。

  齊月明雖已經和她報過風聲，當著校長的麵，金敏不好直接拒絕，便私下去打聽了葉晚個人的情況，除了校長說得信息確實屬實之外，還去問了葉晚在西附外的日常表現。

  可她在了解葉晚的背景之後，簡直是嗤之以鼻。

  她對A班的學生都是精挑細選的，除了成績要好，而背景也要清白。最起碼，不能說什麽小三的女兒，特別是薑家那麽有名的私生女。

  她為人師表，嚴於律己，最看重人的品行，怎麽能去教小三的女兒。

  而且葉晚難道就沒有一點過錯麽，在嶽東是怎麽樣的，她不清楚，可是在西附外可是聽說有男孩子排隊給她送情書，而且還因為什麽校園霸淩而休學在家。

  蒼蠅不叮無縫蛋，如果葉晚真的品行沒問題，怎麽會有那麽多的是非。

  這個學生無論如何是不能要！

  可她麵上對校長拒絕的理由是要帶A班的任務繁重，不好去輔導一個高一休學在家的學生。

  校長勸金敏說，葉晚的成績可是在西附外的全年級第一，而且這次她是靠自學高二的課程，考了六校聯考的全市第十……

  可這一切在金敏看來都不及葉晚“難堪”的身世。

  葉晚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就這樣陰差陽錯地去了B班。

  她當然不死心，打算自己修複硬盤裏的數據，可是外部損壞嚴重，實在沒有辦法通過一般手段恢複。

  葉晚考完期末考試的成績公布之後，薑擢蓉也不太懂試題難度是什麽程度，就簡單在家人麵前說了一下。

  吳珊驟然看向葉晚，嘴角動了動，想要說什麽。

  葉晚是很聰明，但她也沒弄明白，是路過的時候同事說得太誇張了，還是葉晚考得破綱般的出色。

  薑懷思是個學渣，最近才把學習成績考到中遊水平，他從來沒關心過什麽六校聯考，全市排名的事情，隻是撇了撇嘴，說：“我姐考西附外的時候，成績還是全省前十呢，全市前十算什麽！”

  唯有薑懷梧聽得目瞪口呆，他是鵬城一中初一的學生，可比薑懷思更清楚這次期末考試六校聯考的排名意義之大。

  小胖子憨憨地眨巴眨巴眼睛地看著葉晚：“姐，你是什麽神仙啊！”

  葉晚隻是風輕雲淡地說了一句：“這次考得還行。”

  “姐姐，那是薛銀星出的卷子，我們學校的高二年級全軍覆沒，打得六大高校都跪地求饒了。”

  吳珊聽小兒子這樣說，又看向大兒子，問：“是真的麽？”

  薑懷思一臉蒙蔽，“薛銀星是誰？他又不是太白金星。”

  薑懷梧一巴掌拍住額頭，歎氣道：“媽，我親哥怎麽這樣蠢！”

  吳珊一臉嫌棄道：“別問我，他又不像我。”

  薑擢蓉嘿嘿地打圓場，“別鬧，別鬧，這個薛銀星是什麽人？”

  “他是出題最最變態的老教授，人稱夢魘題王，我的化學老師是高中部調過來，他負責過整整三屆的學生都被薛銀星出的考試題給害得一敗塗地。每一年化學老師押題都押不中，自己心灰意冷，才申請要教初中部的。”

  聽我薑懷思的陳述，一家人都是一臉蒙蔽，隻覺得是誇張而已。

  薑懷思嘴角抽了抽，“我沒聽說過啊。”

  薑懷梧氣急了：“你除了上學寫作業考試，你什麽都有興趣。”

  葉晚想了想，才說：“可能和我看的教材有關係，我看的教材解析都是一個叫做薛金星的人寫的。”

  “金星、銀星，搞不好是一家人。”

  “聽上去是這樣的。”

  薑擢蓉和吳珊一人一句。

  薑懷梧捂臉，“你們真是夠了。”

  葉晚入學的事情就這樣敲定了。

  **

  邱月白在查看那天葉晚去送機時的機場大廳監控錄像，其他幾個巨大的LED顯示屏上也都是葉晚當天行程所能拍到的一切監控視頻。這些視頻除了天眼，公共設置的監控，還夠私人監控，其他的組織能夠找到的都匯集在了一起。

  邱月白主導這次的查找，沒有驚動其他管理層，一起看監控找疑點的都是鵬城組織分部裏他最信任的幾名下屬。

  其中一個小青年不耐地揚起臉，對同伴歎氣來：“我們到底是要看著這個小丫頭多久啊！”

  同伴也是熬了幾個通宵翻來覆去地看那些監控畫麵，雖是無奈，可聽見小青年的抱怨，還是捅了捅他，朝他使了個眼神，示意頭兒還在。

  邱月白自然聽見了小青年的話，轉過身，抱著雙臂，說：“剛剛把你從邊防那邊換下來，你就這點苦也吃不了？”

  小青年理著寸發，房間裏藍色顯示屏的燈光照在他的側臉上，有剛毅幹淨的少年氣的輪廓，他對邱月白笑了笑：“頭兒，這丫頭我和她熟，要不我去問問她什麽情況？”

  邱月白瞥見他，很具有長官架勢的威嚴道：“趙山川，你皮又癢了是吧。可是還懷念西北的風沙……”

  小青年正是被組織逮回來審了半天，然後秘密發配邊境吹了好幾個月風沙的當邊防兵的趙山川。

  趙山川抿著嘴唇成了一條線，道：“沒有，長官我很好，我現在繼續看。”

  邱月白點頭，提起放在一旁的外套，對房間裏的其他人說：“看著趙山川！再看著監控裏有沒有什麽疑惑的地方，看到之後，第一時間傳給我。”

  房間裏人都先後說好。

  邱月白走後，趙山川才放鬆下來，唉聲道：“我真的認識這個女的，她是我同學，有什麽值得懷疑的，我當麵去問她不就好了。”

  年長的下屬代號壹佰，說：“小子，你知道她是誰麽？”

  趙山川如是說：“我同學啊，還是那個什麽後勤的黑客高手，Tonight！”

  壹佰覺得有意思，然後笑著問：“不錯，可你真的是她同學？”

  “開學第一天，她就害得我進了這裏，還在邊境吃了好幾個月的沙子。”

  “哦，有過節。”

  趙山川心有餘悸地搖頭：“沒有，別這麽說，我可沒想得罪她。”

  壹佰隻是笑，繼續逗小青年：“沒想得罪就行，你知道她和邱長官是什麽關係麽？”

  “不知道？”

  趙山川肯定不知道，他才被調回來幾天。

  壹佰一副晦莫及深的表情，說：“他們是生死之交，這個Tonight把邱長官坑了好幾回，都邱長官幫她兜著，這次不知道她又幹了什麽，看了好幾天的錄像了，我眼睛都快變成藍色的了。”

  “生死之交？哥，你和我說說怎麽回事唄。”趙山川揚眉道，少年氣十足。

  壹佰撓了撓頭，說：“我也不太清楚，記得前輩說過，邱長官剛剛進組織的時候是隻小菜鳥，還是大齡學員的那種，就是由陸少和這個Tonight照看他出任務的。好幾次，都是Tonight幫助邱長官死裏逃生，所以邱長官欠了陸少也好，Tonight也罷，數不完的人情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