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訓練

  “這世上最燒錢的帶徒弟是什麽？就是賭石師，任我給你磨破了嘴皮子你也未必能聽懂三分，所以咱直接實戰，實戰出真理，很快你就會懂了。”

  林嬌嬌很快明白了師父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石春生帶著林嬌嬌直接參加了一場又一場的毛料拍賣會，流連在各大毛料街。

  有拍賣會，他們就參加，見到好東西，就會讓林嬌嬌率先點評，覺得合適的，就買下。

  去毛料街，他們從每一個支起的小攤子看起，一個個的看過去，沒有漏過每一塊的毛料，所有的細節和凸起都不能放過。

  石春生親自給林嬌嬌進行講解，很多林嬌嬌並不知道的細節，通過石春生的提點，她有些恍然大悟的感受。

  在林嬌嬌隱晦的提示過她能對一些極品毛料具有感知的能力時，石春生激動的差點背過氣去，還細細的了解了一番這個能力要怎麽運作。

  得知必須觸摸才能肯定時，石春生直接更改了教學方式，他隻準讓林嬌嬌用眼睛看，而不能上手摸。

  被限製了觸碰的能力後，林嬌嬌很快體會到了失敗。

  無法肯定，那麽賭石就成了最大風險的存在，十賭九輸，這四個字不是開玩笑的。

  林嬌嬌在一開始輸得厲害，僅僅隻用眼睛的話實在太過難了，哪怕是上輩子的她也需要憑借手感和重量來進行推敲，但這次直接禁止了雙手的作用。

  林嬌嬌隻能憑借眼睛和直覺來判斷。

  這樣的後果就導致了銀行卡上的數字嘩啦啦的掉，掉得膽戰心驚。

  在最恐怖的時候，林嬌嬌甚至花掉了一個億，不，是虧損掉了，看中的毛料全是廢的。

  那一天，林嬌嬌的手都是抖的，身體也顫抖，尤其是眼睛，因為長時間的緊盯都有些酸澀，不得不上眼藥水了。

  但這些都是其次，最難承受的是心裏壓力。

  林嬌嬌很清楚這一筆簽是師父賣掉了這輩子所有的收藏才得來的，卻被她這樣虧損掉了。

  但偏偏，師父的臉色變都沒有變。

  而林嬌嬌卻不敢繼續買毛料了，她很想伸出手去，卻被石春生毫不客氣的拿出竹棍狠狠的打下去。

  頓時，手背紅腫了。

  林嬌嬌縮回手，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軟軟的說道：“師父……”

  “不能用手。”

  林嬌嬌吸了吸鼻子，道：“師父，不能繼續了，這些都是你的錢，不能這樣浪費了。”

  林嬌嬌怎麽也無法心安理得的揮霍掉師父剩下的這一筆錢。

  石春生有些恨鐵不成鋼，道：“錢是死物！你在意個什麽勁！給我繼續去買毛料！”

  林嬌嬌又想伸手過去摸，但是手背疼得厲害，身體下意識的縮著，不敢在伸手了。

  林嬌嬌的眼圈濕潤了，道：“師父，就讓我碰一下吧，能對比手感和重量也是賭石的一個技能。”

  石春生抽出了竹條，道：“手伸過來。”

  林嬌嬌快要哭了，但還是伸了過去。

  石春生毫不客氣的將她另一隻手給打了一下，這下子兩隻手都腫了。

  林嬌嬌疼得又掉了幾顆眼淚，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石春生強迫自己不要心軟，擺出了一番凶惡的表情，道：“把我的話記好，不能用手！”

  毛料攤子的老板用一種看待‘神經病’的眼神看著這一老一少，他從沒有見過有哪個正常人會用眼睛來看毛料然後買下，除非是錢多人傻的神經病。

  但老板都格外喜歡這種神經病，所以很好耐心的等待著他們挑選，一點都不著急。

  林嬌嬌被打得疼了，也知道師父是認真的，絕對不會讓她手碰到毛料，但她同樣無法揮霍掉師父賣掉自己寶貝換來的錢，這種心理壓力太大了，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根本不適合當一個賭石師。

  想到自己的沒用，林嬌嬌眼睛酸的厲害，甚至想要哭一場，這一段時間她承受了太大的壓力，孩子被虜的壓力，自己無能為力的壓力，龔決笙消失了的壓力。

  一直緊繃的弦，還是斷了。

  林嬌嬌紅了眼圈，狠狠的擦掉了眼淚，轉身跑開了。

  石春生看著林嬌嬌跑掉的背影，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這是一個好孩子，因為是好孩子，才會如此顧慮。

  回了工作室，林嬌嬌趴在桌麵上狠狠的哭了一場，像是將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一樣。

  沒有人看見，沒有人發現，自己偷偷的哭一場。

  哭夠了，林嬌嬌才發現師父不知什麽時候站在自己的身後。

  林嬌嬌吸了吸鼻子，有些自暴自棄的說道：“師父，我沒有賭石的天賦，我不賭了，那是您的錢，你賣掉了這麽多收藏品換來的，我，我沒有辦法心安理得的浪費了。”

  石春生歎口氣，道：“傻丫頭，我不是說了嗎，那是教學費用。”

  “我不行的，就讓我碰一下吧？我，我幫您把錢賺回來！”

  想到這裏，林嬌嬌一下子站起身，對，她要把那筆錢賺回來，隻要有這個能力，讓她碰一下……

  “我不稀罕你作弊得來的錢！”

  林嬌嬌一下子愣住了。

  石春生這句話說得格外響亮，直接讓林嬌嬌腦子一片空白了。

  “賭石這一行，靠的是天賦，天賦，是上天賜予的，但這僅僅隻是一部分，自古以來，多少人有這樣的天賦，但成名的賭石師又有多少？！”

  林嬌嬌說不出話來，隻覺得手腳冰涼。

  在上輩子，在她生活的那個世界裏，成名的賭石師都是上了年紀的前輩，像她這樣的也頂多是被人誇讚一句有天賦的年輕人，但絕對不會被稱為大師。

  被叫做大師的人，都是擁有厚實的經驗，哪怕沒有天資，都有把握賭贏。

  “嬌嬌，你擁有這樣的天賦，是好事，但也是壞事。”

  “師父……”

  “我問你，自從有了這樣的能力，你真正靠自己能力賭贏的毛料，有多少？”

  林嬌嬌很想說話，但是她說不出口。

  因為……

  她發現。

  沒有。

  沒有一個。

  所有的毛料，都是在她觸摸過得到了肯定之後才下定決心買下來的，那些隨意買下的毛料不算，真正讓她費心的毛料幾乎都是觸摸過肯定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