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嬌嬌一怔，露出了苦笑，道：“不是，或許他曾經強求過，但如果我後麵沒有動心的話，那麽這段感情也無法維持。

  “為什麽！為什麽隻有我求而不得！

  林嬌嬌無法回答，但她知道萊妮也不需要她的回答。

  萊妮一直壓著的情緒像是突然崩掉了一般，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半是癲狂的狀態。

  她撐在地上的雙手慢慢收起，指甲都崩開了，她卻像是感受不到疼痛。

  “連那個傻子都知道我會痛，會知道給我遞紅糖水，可他偏偏從未沒有關心過我會不會痛！我的心是否承受不住！

  萊妮想不明白，怎麽會有人這麽狠心！

  明明暮雨是最溫柔的那個人，對誰都是微笑溫和，但偏偏，卻是對她最殘忍！

  “萊妮，起來。

  萊妮抬起頭，看向林嬌嬌。

  “起來。

  她雙手慢慢撐起來，站著。

  林嬌嬌伸出手，輕輕的抱住她。

  “如果累，就放手吧。

  萊妮狠狠的閉上眼，沒有說話。

  ……

  當石馭晟重新見到萊妮的時候，她比以往更加沉默了，一整天的時間幾乎都可以不說一句話。

  無論是誰來跟她說話，都得不到回應，她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石馭晟很著急，但是他無可奈何，因為他猜到了，一定是那天那個男人的原因，才令萊妮變成這個樣子的。

  想到那個男人，石馭晟就忍不住失落。

  明明隻是一麵之緣，但給石馭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為那個男人太過優秀了，那樣的氣場他隻在龔先生身上體會過。

  那是一個不輸給龔先生的男人。

  他連比較的資格都沒有。

  也正因為是這樣的男人才會令萊妮這麽心心念念吧，這不奇怪，奇怪的是他怎麽會有勇氣產生這樣的念頭？

  石馭晟認真的想了想，是從什麽時候產生這樣的感情？

  他想不到了，好像是慢慢的，一點點的，就突然發現自己的視線無法移開了。

  他打小就生活在偏僻的地方，和奶奶守著一家旅店，他喜歡賭石，但是從來都沒有自信，倘若沒有林嬌嬌，他估計這一輩子就這樣了，被人恥笑的家夥，失敗的家夥。

  但是他從那裏走出來了，也慢慢的學會了賭石，他還知道，自己在賭石這一行很有天賦，連續的解石賭贏了，他也覺得自己有天賦。

  所以他慢慢的自信了起來，因為自信，所以才會產生這樣的念頭吧？

  石馭晟還記得初次見麵時，萊妮給他的印象就像是放在玩具店裏的精致娃娃，讓人隻能看看不敢觸碰，但偏偏這樣的人兒毒舌的厲害。

  起初他被損的連頭都不敢抬，恨不得挖個地縫把自己給埋進去。

  萊妮看著很柔弱但很強大，她的強大不僅是指嘴巴毒，還有身手，他親眼看見她扭斷了一個人的手，麵不改色。

  從那個時候起，石馭晟也終於知道，這兩個將他帶出去的女人有多麽強大，也多麽神秘。

  林嬌嬌異於常人的賭石能力，石馭晟是親身感受過的，倘若說他在賭石這一行裏有天賦的話，那麽林嬌嬌就是那個為翡翠而生的人。

  石馭晟很少這麽敬佩一個人，林嬌嬌是頭一個，打從心裏的佩服，所以哪怕沒有拜師，但在他心裏，林嬌嬌就是他的師父了。

  而萊妮……

  石馭晟無法定位，他想說朋友，但似乎他們連朋友都不算，因為萊妮不會承認的，他也自卑，隻是默默的跟著。

  跟著跟著，眼睛就挪不開了。

  告別了奶娘，他第一次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比他所想的還要精彩，他更加渴望自己能夠變強，尤其是被龔先生帶著走了一趟之後，他更加覺得自己的渺小。

  這樣渺小的自己是什麽都無法擁有的。

  他渴望變得更強大。

  出去之後，林嬌嬌很忙碌，所以他都是被萊妮臭著臉安頓好的，他不敢吱聲，隻是乖巧聽話的跟著。

  哪怕萊妮一直嫌棄他，臭著臉，但是給他的照顧卻很貼心，那個時候他就知道了，這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石馭晟有時候在想著，這樣的女人會和什麽樣的男人在一起？

  那個和龔先生一樣厲害的人嗎？

  不，不是那個人，因為那個人不喜歡萊妮。

  喜歡一個人是瞞不住的，是可以看得見的，所以石馭晟很確定，在那次當中，他沒有看見那個男人眼裏有任何一絲的喜歡。

  頂多有一些，看待妹妹的眼神？

  石馭晟不確定，但可以確定的是，萊妮很喜歡那個男人，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到瘋狂的地步，至少他從來沒有在她的眼裏看見過這樣的情緒。

  那還是他第一次看見萊妮哭得這麽傷心，細心裂縫的跪在那裏，像極了被人拋棄的小孩。

  他明明應該離開的，畢竟誰都不會希望自己這麽狼狽的樣子被人看見了。

  但是他當時的腳步跟紮了根一樣，怎麽都挪不動，他甚至還上前了。

  他想告訴她，別哭了，為了一個不會心疼自己的男人哭，太傻了。

  但是他理所當然的被訓斥了一頓，這很正常，她一向毒舌，但他由衷的喜歡這種毒舌，這代表著她沒那麽傷心了。

  比起她脆弱的隻會哭泣的樣子，石馭晟覺得萊妮還是這樣生龍活虎的罵他最好。

  也就是那個時候開始，他的感情產生了變化。

  他開始心疼她了。

  石馭晟想到這裏低低的歎口氣，為自己的未來鞠了一把淚，長這麽大就沒有喜歡過什麽人 ，第一次喜歡一個人，還喜歡上了一個凶巴巴的女人。

  和她的外表一點都不同。

  不，她對那個男人不會這麽凶的吧？

  石馭晟還記得很清楚，她的聲音帶著一種祈求，但是他不想聽這個聲音，他還是喜歡她凶巴巴的罵自己傻子的樣子。

  雖然石馭晟不知道萊妮為何總是喊他小孩，明明他都二十四歲了，看著也比她大，但是萊妮總是叫他小孩。

  沒有哪個男人喜歡被人喊小孩，但辯證不過，隻好認了。

  小孩就小孩吧，至少對萊妮來說，這個稱呼也是特別的。

  石馭晟再次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揉亂了頭發，一抬頭，就對上了林嬌嬌滿含深意的眼神，他的心裏咯噔一聲。

  “小石啊，你喜歡萊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