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心頭微堵且澀。

  生氣，怎麽可能不生氣？在一起生活這麽久，難道在你眼裏，我就這麽是非不分，不值得你信任嗎？有事說一聲，打個電話，衝我發個脾氣都不行嗎？

  可是笨笨，我心疼你呀。心疼你連個情緒發泄還要在乎我會不會生氣。我哪來的臉麵讓你在意至此？你又哪來的大度，哪來的底氣不把你自己當回事？你怎麽就不自私一點呢？不想對我發脾氣，你隨便衝人發頓脾氣也可以啊。

  但凡你稍稍任性一點，我也沒這麽堵得慌啊。

  腦海裏的想法，心理的各種活動，天人交織。

  最終什麽都沒說，隻是伸手揉揉眼前毛茸茸的頭頂，歎出幾口濁氣，輕聲道：“不生氣，也不問，也不需要解釋，無論發生什麽，都過去了。”

  果然，話音剛落，慕北便看到自己笨笨放鬆了身子。心頭一下子更不是滋味，略堵得慌，苦澀更甚。

  不去看那惹人生氣的某根木頭，隨即大步流星往前趕。

  知道她藏著事不願意說，沒想到一句“不問”竟能讓她那麽放鬆，越想越堵，愈發鬧心。

  再度開口道：“笨笨。”

  “嗯。”

  我真的就這麽差勁，就沒有一點值得你信任，依靠嗎？

  南枝疑惑，慕北什麽時候多了一個喊人卻不說話的怪癖，不由問道：“怎麽了。”

  “沒事。”看著南枝懵懂的眼神，欲言又止，“叫你快點走，衛東城和灼省之還在家門口等著呢。”

  “哦。”

  慕北家門口，衛東城換了無數個站姿後，雙手抱胸，靠牆立著。

  滿臉不忿，“喂，灼省之，你說那個醜東西怎麽了，突然鬧離家出走？”

  灼省之搖頭，“不知。”

  一般情況下，離家出走的原因無外乎受委屈，鬧矛盾。據他所知，就慕北在乎南枝那勁兒，跟個眼珠子似的，恨不得天天帶在身上，時時刻刻看著盯著，哪會舍得說一句？又哪會鬧矛盾？

  想不通的事兒，花費那腦力作甚，遞根煙過去，“抽嗎？”

  “抽。”衛東城接過，狠狠抽了幾口。

  一包煙，兩個人，一根一根，不一會兒，樓道裏煙霧繚繞。

  最後一支煙點上的時候，樓道傳來腳步聲，兩人齊齊望去。

  可不就是離家出走的南枝和找人的慕北嗎。

  電梯打開瞬間，南枝猝不及防地被嗆著幾口，慕北抬手幫她順順氣，看一眼兩人，示意滅煙。

  兩人無奈聳肩，點著煙，沒抽也沒掐。

  客廳，幾人一致沉默，衛東城喝了杯水，開口道：“醜東西，怎麽突然鬧離家出走？慕北欺負你了？不過也不可能啊，就慕北那尿性，寶貝你還來不及呢，怎麽可能欺負你嘛。他那麽喜......”

  喜歡你。

  慕北知道衛東城想說什麽。

  趕緊截住話頭，起身往廚房去：“笨笨沒吃飯，我去熱菜。”怕衛東城語出驚人，複道：“東城，進來幫下忙。”

  廚房，衛東城靠在門邊，看著熱菜的某北，嘖嘖嘖幾聲。

  這熟練程度，一看就是做慣了的。

  踱步走進廚房，不滿道：“為什麽不準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