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果然是真跡

  陳彬和徐千帆之前出現短暫的沉默，思索了整整兩分鍾，徐千帆才試探性的給出一個價格。

  “一萬？”

  陳彬笑著搖頭：“雖然我不懂畫，但這價格肯定低了，你不是說這畫不可多得？”

  徐千帆改口：“那，五萬如何？”

  陳彬還是搖頭，並且打開車門上車。

  徐千帆有些著急，心一橫牙一咬，伸出十個手指：“十萬，我隻能出這麽多！”

  聽了這個數字之後，旁邊的張雨充吃了一驚，伏在陳彬耳邊。

  “老板，雖然我不是專業教畫的，但十萬的畫確實沒見過幾張，賣了我覺得不虧。”

  陳彬嗬嗬一笑，故意大聲說道：“你的朋友也不過如此，把畫賣給他，還不如扔了。”

  徐千帆聽到陳彬的話之後，氣得破口大罵。

  “說什麽呢，真以為自己的畫是好東西，告訴你就是個臨摹品而已，自己抱著當傳家寶吧！”

  陳彬不理會他，發動車子，載著張雨充離開這裏。

  開出幾公裏之後，陳彬才悠悠的開口：“這幅畫十有八九是真品，你有沒有水平高點的，信得過的朋友。”

  “為什麽這麽肯定？”

  張雨充詫異，徐千帆不是說這幅畫隻是個臨摹品嗎，陳彬怎麽當寶貝看待了。

  他挺納悶的，放在他眼裏也不覺得這幅畫值錢，既不像水墨畫又不像油畫，總覺得怪怪的。

  “很簡單，徐千帆一個教書的，一分鍾內能出價到十萬，證明這幅畫肯定有它的價值。”

  “臨走的時候，他還說這幅畫隻是幅臨摹品，那臨摹的是誰的作品，沒準是真品呢？”

  聽了陳彬的解釋之後，張雨充恍然大悟，他記得徐千帆挺摳一個人，一起吃飯還要AA，能不眨眼就拿出十萬塊，肯定有鬼！

  “原來如此，這樣的話，隻能拜訪我父親的一位故交了。”

  張雨充給陳彬報了個地方，後者調轉車頭，一腳油門而去。

  捷豹車停在一個青牆大宅外麵，陳彬和張雨充下了車，黑色的鐵門虛掩著，沒人看守，於是兩人側身鑽了進去。

  看著滿是落葉的大院，陳彬有些懷疑：“真是這裏？”

  “父親回老家養老之後，我也好幾年沒來了，不過應該是這裏沒錯。”

  兩人一邊走一邊張望，一個年輕人或許聽到屋外的動靜，從裏麵走出來，語氣不善。

  “誰？”

  張雨充一看，頓時高興了：“小兵，你們還住這啊！”

  年輕人皺了皺眉頭，很快舒展開了：“雨充？真的是你！”

  兩人很快走到一塊，先是相互端詳，然後勾肩搭背，好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樣。

  “忘了介紹，這位是我老板陳彬，這位是我的小學同學兼舊友，王兵。”

  “你也單名叫彬啊，幸會幸會。”

  王兵一副自來熟的樣子，以為陳彬跟他一個名字呢，主動上來握手。

  陳彬也很有禮貌的伸出手來，握了握。

  “你爸呢，還住這嗎？”

  提起父親，王兵就直搖頭。

  “老宅子裏沒中央取暖，早想叫他搬走了，老人家念舊，固執得很，非要住在裏麵。”

  張雨充大喜過望：“住著也挺好的，快帶我進去吧，都多久沒見過叔叔了。”

  三人走近宅邸裏麵，隻見一個駝背老人伏在桌前，握著毛筆盡興揮毫，牆上還掛著幾幅寫意水墨畫，大氣滂沱。

  陳彬微微有些差異，想不到在深牆老宅裏麵，還住著個老藝術家。

  等老人完事之後，王兵才敢走上去：“爸，您猜誰來了？”

  “不用猜也知道，我一把老骨頭，就那麽幾個朋友。”老人頭也不抬的說道。

  “您絕對猜不到，是雨充哥來了！”

  “雨充？哪個雨充？”

  老人戴上眼鏡，抬起頭，看到張雨充之後一改嚴肅的樣子，高興得眉開眼笑。

  “雨充，是什麽風把你吹來了，你爸呢？”

  張雨充有些不好意思：“王叔，我爸還在老家呢，正好路過這裏，來拜訪一下您。”

  “快坐快坐，小兵去倒茶！”

  看得出來，兩家人的關係真的很好，張雨充和王老寒暄了好久，老人又是詢問張雨充父親的近況，又扯了些藝術上的東西，好不容易才停下來喝茶。

  陳彬也不著急，在旁邊靜靜等著。

  直到王兵給他倒茶的時候，王老才開口：“雨充，好像還沒介紹這位朋友。”

  張雨充覺得時機差不多了：“王叔其實不瞞您說，這次我來還有個不情之請，想您幫忙鑒賞一下這幅畫。”

  陳彬把畫放到王老腳邊，王老吩咐王兵去拿個放大鏡過來。

  “都是老相識，說這話太客氣了。”

  他揭開蒙在上麵的帆布，看到畫的一瞬間，眼神有些詫異，隨後拿著放大鏡仔細觀察。

  陳彬和張雨充站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出。

  許久之後，王老把放大鏡放下，十分嚴肅的看向兩人。

  “這幅畫是哪來的？”

  “朋友送的。”

  陳彬依然堅持之前的說辭，說實話，他也不知道是誰把畫留在餐館裏麵。

  王老沒繼續追問，他指著畫裏麵盤在一起的樹根：“你們仔細看看這裏。”

  屋裏麵三個年輕人一起湊上去看，但即便是用上放大鏡，陳彬都沒看出個所以然。

  王老笑著搖頭，他用手指著樹根的間隙：“再看。”

  這時候，陳彬才依稀看見一個很小的“荼”字，也不確定對不對，試探性的詢問。

  “這裏好像有個字？”

  “沒錯，依我看，這是著名藝術家吳冠中的真跡！”

  三個年輕人麵麵相覷，顯然不知道王老從何判斷。

  於是王老解釋道：“吳先生以水墨畫見長，如果畫水墨畫，必然署上自己的名字，後麵臨摹造價的人實在太多，所以在畫油畫的時候，幹脆隻在隱秘處寫上一個荼字，作為標記，如不是圈內人，幾無知道。”

  聽了王老的話之後，陳彬心中的石頭落地了，這畫果然是吳冠中的真跡，一筆橫財要到手了！

  保險起見，他多問了一句：“老人家，這畫很值錢嗎？”

  王老略一沉吟：“不好說，但吳先生的畫在拍賣場上，基本上百萬往上走，年輕人，你有福氣啊。”

  百萬往上！張雨充倒吸了口涼氣，虧他剛才還勸陳彬十萬賣了，幸好陳彬沒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