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不必勸
作者:怡然      更新:2021-02-03 10:31      字數:2343
  第四百六十七章不必勸

  張虛懷是在傍晚時分回的王府。

  他一回來,不用玉淵通知,自己就氣衝衝的一頭衝進了書房。

  緊接著,書房傳來咆哮聲和劈裏啪啦砸東西的聲音…青山嚇得趕緊去請王妃來勸一勸。

  玉淵正在準備李錦夜要帶走的藥,聽罷,隻淡淡的回了一句:“不必勸,且隨他們去,過一會就好了。”

  青山心道:王妃你的心可真大。

  “你家王爺若是連個張太醫都搞不定,北邊那一位怎麽辦,就當先練兵吧!”

  青山這一回不說王妃心大了,隻說王妃你想得可真遠。

  果不其然,半個時辰後,書房裏便安靜下來。

  隻是蘇長衫到的時候,張虛懷的眼睛紅腫紅腫的,像是狠狠哭過了一場似的。

  一向嘴欠的蘇長衫這一下也不敢玩笑了,隻同情的拍拍他的肩,道:“也是好事,說不定幾個月後你就能見著她了。”

  張虛懷蹭的一下站起來,“老子隻想她不受

  委屈,見不見的,又有什麽幹係?老子這麽多年不見她,不都是熬過來了?你們這些凡夫俗子,一個個都懂個屁!”

  蘇長衫被罵得一愣一愣的,目光向李錦夜看過去--這老貨吃嗆藥了,怎麽跟瘋狗似的,見誰咬誰呢!

  李錦夜無奈挑挑眉--咬你算輕的了,剛剛他差點打我呢!

  得!

  蘇長衫無聲翻了個白眼,從今天開始,這老貨的脾氣怕是一日比一日見長了,幸好自己還禁著足,否則,豈不是還得伺候著這位祖宗。

  李錦夜正色道:“後天我啟程,皇帝的意思是要把人帶到大莘來麵聖,這是大事,咱們得好好商量一下。”

  蘇長衫看著張虛懷黑了一圈的臉,用胳膊蹭了蹭他,“行了,別一副我欠你幾萬兩銀子的臉,事已至此,前話都是假的,怎麽讓阿古麗太太平平把黑風寨安頓下來才是真的,你有跟我們較勁的勁兒,不如好好替她打算打算。”

  張虛懷白他一眼,神色柔了些下來…

  門外,玉淵看著書房裏的燭火,對一旁的江鋒低聲道:“一會就把飯菜擺進書房吧。”

  “是。”

  “西南角那頭都了了嗎?”

  江鋒眉心一動:“小姐,都了了,陸側妃最後像是想通了似的,沒掙紮。”

  玉淵歎了口氣,“江鋒,你是不是覺得我太心狠手辣了,連勸都沒勸一下王爺,倘若我勸一勸,他會留她一命。”

  江鋒:“小姐,何苦再留呢?她死了,死無對證,陸家那頭才會放下心來。”

  玉淵露出一個有些古怪的笑容,“我說的並非這個。身為女人,身若浮萍,半點不由自己,一步錯,步步錯,活成個堂堂正正的人,難!”

  江鋒:“她難什麽,小姐難的時候,她都不知道在哪處快活呢!”

  玉淵噎住,良久,看他一眼,道:“等王爺一走,你就操辦起來,這兩天先瞞著吧!”

  “小姐,西南角還有些下人如何處置?”

  “王府是不能留了,都送到莊上去吧。”

  “是!”

  …

  三日後,天光剛亮。

  李錦夜一行數千人由北城門而出,福王受皇帝旨意前去相送,這是兄弟倆自齷齪以來第一次見麵

  。

  李錦軒隻覺得口幹舌燥,半句場麵話都講不出來。

  也該講不出來。

  這一戰,自己這頭廢了錢若元,拖累了陸皇後,還讓自己在世人眼裏成了容不下兄弟的惡人;反觀李錦夜,既不傷筋,又不動骨,還拔掉了陸家安插在王府的釘子。

  兩相一比較,自己簡直就是大敗而歸,可惡,可恨啊!

  李錦夜也無話可說。

  泥人還有三分土性,李錦軒這樣處心積慮、殫精竭慮要他死,他若還腆著臉湊上去,一副稱兄道弟的樣子,那便是沒了骨氣。

  送行的冷著一張臉,被送行的一張臉冷著,這可愁壞了與福王一道前來的眾官員。

  麵和,心不和,這事好辦;麵不和,心不和,這事傳到皇上耳中,那可咋整啊!

  福王殿下,你倒是笑一個撒!

  李錦軒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杯水酒,祝十六弟一路順風,早日歸來。”

  李錦夜“嗯”了一聲,從他手裏接過酒杯,笑道:“皇兄,這酒沒毒吧!”

  “你…”李錦軒一張臉漲成豬肝色。

  “我開玩笑的,皇兄何必動氣!”

  李錦夜一口飲盡,扔了酒盅,衝前來相送的人抱了抱拳,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李錦軒看著他背影,冷笑一聲,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這時,有貼身侍衛上前,附在他耳邊低語:“王爺,安親王側妃陸氏病死了,已經發喪到陸府,陸府派人請示王爺,去吊唁嗎?”

  “吊!”

  李錦軒咬牙切齒的咬出一個字。

  …

  陸側妃病死了,王府白幡高掛,王妃高玉淵親自操持喪禮,接待前來吊唁的賓客。

  陸家人於傍晚時分姍姍來遲,雖然心裏一個個恨得不行,臉上卻不得不裝出一副悲痛欲絕。

  按理,陸側妃隻是陸家旁支的女兒,嫡支的寧國公陸征鵬根本無須前來吊唁,卻因為親王側妃品階不低,他不來也得來。

  陸征鵬行過禮,心裏罵了聲“李錦夜這個王八羔子”,目光陰惻惻地看了高玉淵一眼。

  高玉淵毫不客氣的回視過去,目光中的凜冽尤勝於他。

  四目相對,陸征鵬甩袖而去,玉淵故意在他身後喊,“陸側妃啊,寧國公親自來看你了,你可以瞑目了!”

  陸征鵬腳下一個踉蹌,差點一頭栽下去。

  刁婦!

  刁婦啊!

  …

  這場喪事整整操辦了半個月才結束,頭七那天,玉淵甚至請了延古寺的老和尚到王府做了一場法事。

  她這頭辦得越熱鬧,寧國公府就越尷尬,最後出殯那天,陸征鵬索性稱病不出。

  這邊喪事操辦完,那邊謝奕為從寺裏回來,回府裏沐浴更衣後,直接住進了王府。

  當晚,他在飯桌上問玉淵討要青芽這丫鬟。

  玉淵問為什麽?

  謝奕為想了想,道:“這丫鬟本份老實,我眼到,她心到手到,很是讓人省心,我身邊就缺這樣的人。”

  玉淵沒有當場應下,隻說回去問問青芽的意思。

  青芽聽罷,跪地說願意。

  玉淵卻皺起了眉頭,倒不是不相信自己的丫

  鬟,隻是三叔與沈五小姐大婚在即,自己這會把青芽放過去,會不會讓沈五小姐心裏有什麽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