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潑婦
作者:怡然      更新:2021-02-03 10:31      字數:2267
  第四百六十章潑婦

  玉淵等在花廳門口,遠遠見禁衛軍過來,昂起了頭。

  “王妃,這把匕首暫時沒收一下。”

  玉淵冷笑:“這是我高家先祖的遺物,你暫時拿去可以,若敢給我弄丟了,我要你一家滿門的性命。”

  禁衛軍被她臉上的厲色嚇了一大跳,心道:這女人,還真是個潑婦。

  玉淵卻懶得再去看他的臉色,目光一斜,衝一旁的亂山道:“來人,把陸側妃和那個賤婢綁了。”

  亂山眉心一跳:“王妃?”

  玉淵露出一記狠厲的笑,“我安親王府被人欺負至此,還真當我這個王妃是擺設嗎?李錦軒他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我倒要當麵問問,這天下都快是他的了,還想怎樣?所謂手足兄弟,所謂血脈親情,都是一句假話嗎? ”

  “是!”

  玉淵一撩裙角,從王府侍衛的腰間抽出一長刀,大步向外走去。

  江鋒和衛溫見狀,也都提刀跟了上去。

  這一幕,把一眾禁衛軍看得一愣一愣的,這安親王妃要幹什麽?要殺到福王府嗎?

  壞事了,壞事了!

  領頭的趕緊把匕首往懷裏一藏,飛也似的衝回宮報訊去。

  老管家見人離開,使出吃奶的勁,哼哧哼哧小路攔下玉淵。

  “王妃,千萬別衝動,事情…”

  “老管家!”

  玉淵目中似要滴下血來,“這世道軟的怕硬的,硬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我不鬧一場,你家王爺今日性命堪憂。”

  老管家胖臉一沉,“我陪王妃一道去。”

  “不用!即刻起,王府派侍衛看守,四個角門皆不許人出入。”

  老管家的眼角莫名開始跳個不停,左邊跳完,跳右邊,他咬咬牙,道:“您放心!”

  …

  “王爺,王爺,大事不好了,安親王妃,安親王妃殺進來了。”

  “什麽?”

  李錦軒手裏的盤珠一滯,起身背過雙手,沉

  吟片刻道:“帶了多少人,都有誰?”

  “王爺,統共就五六個人,還綁了兩個人。”

  “綁的人是誰?”

  “一個是陸側妃,一個陸側妃的貼身丫鬟,叫香之的。”

  李錦軒勃然大怒,“這瘋女人,她想做什麽?”

  來人嚇得頭一縮,磕磕拌拌:“她說,她說想找王爺尋個公道。”

  李錦軒眼前一黑,氣得七竅生煙,“瘋婦,瘋婦,把人給我攔出去?”

  “王爺…她沒進府,就,就在王府門外。”

  李錦軒頭皮炸裂,表情一瞬間變得非常可怕。

  權謀之術,又稱明爭暗鬥,如從前他與平王,不管是他恨平王恨得要死,或者平王恨他恨得要死,見了麵都還笑眯眯的。

  你打我一拳,我還你一腳;你咬我一口,我捅你一刀,不到生死關頭,絕不會把明麵上的這層窗戶紙捅破。

  這是規矩,也是做人的涵養。

  但這個女人根本就視規矩如糞土,視涵養如

  狗屁,他李錦軒暗戳戳打安親王一拳,她就恨不得向全天下人嚷嚷:狗日的李錦軒,你為什麽要打我家男人?我家男人哪裏得罪你了?你是不是想做皇帝,所以嫌我家男人擋了你的道?

  這種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損招兒,就好比潑婦罵街,沒理都能罵出三分理來。

  李錦軒怎麽能不害怕,萬一這事傳到宮中,讓父皇知道了,豈不是前麵的那些功夫都白做了。

  怎麽辦?

  怎麽辦?

  李錦軒一個頭,兩個大,急得衝一旁的幕僚大吼道:“快給我想辦法啊!”

  哪知幕僚們陰謀算計在行,對付“潑婦”都束手無策。

  這時,又有侍衛衝進來報:“王,王爺,安親王妃在門口罵人,說,說咱們王府除了門口兩個石獅子,別的都不幹淨;她還罵,罵王爺…”

  “那瘋婦罵我什麽?”李錦軒太陽穴突突直跳。

  “罵王爺是個縮頭烏龜,有膽子在安親王府放眼線,沒膽子承認,下,下輩子投胎做個王八才好!”

  李錦軒簡直快要氣炸,抬腿衝那侍衛一記窩

  心腳,“本王,本王殺了她!”

  “王爺,王爺…息怒,息怒啊!”

  幾個幕僚忙七手八腳的把人按住。

  李錦軒一張臉,漲成豬肝色,渾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走,“這潑女啊,她可真豁得出去啊!”

  …

  福王府門外。

  謝玉淵叉腰,挺胸,手指著福王府的角門,一口氣罵了一盞茶的時間。

  “天,這就是安親王妃啊,比市井女人還不如!”

  “安親王瞎眼了吧,怎麽找了這樣一個女人!”

  “弟媳找大伯子吵架,少有,少有。”

  “那是因為大伯子往兄弟府裏安釘子,被逮了個正著,瞧見沒,人都綁來了。”

  “嘖嘖嘖,這一下可都撕破臉了啊!”

  江鋒聽著四周的議論聲,不動聲色的挪了下腳步,將大部分向王妃投來的視線擋住。

  玉淵察覺,抬頭,撥了撥碎發笑道:“你不用怕我難堪,我半點都不在意,罵一通,隻覺得心裏頭暢快的很。”

  “小姐,人言可畏! ”

  玉淵冷笑:“刀架到脖子上,我還顧著人言,那我也甭活了。沒有哪個女子,不顧及自己名節,但在生死麵前,名節就是個屁。”

  我隻在乎李錦夜如何看我,旁的人,與我何幹!

  說罷,她走到陸側妃麵前,抄起手掌狠狠煽了下去。

  “都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王爺待你不薄,你身上穿的,手上戴的,哪一件不是王爺給你的。你不念王爺的好也就罷了,還敢往陸府,往福王府遞消息,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玉淵說到動情處,眼眶通紅,“王爺若有個三長兩短,你指著陸府的人,福王府的人會伸手救你?做你的春秋大頭夢嗎,他們是頭一個要你死的人。他們為啥要你死啊?因為隻有死人不會泄密。”

  江鋒望著眼前的小姐,突然呆若木雞。

  他心說:小姐啊,倘若有一天,你也生死一線間,我也會穿上一身的盔甲,拋開所有的一切,豁出去為你披荊斬棘。

  …

  深宮內,暮更敲響。

  禦書房裏,死寂一片。

  龍案上,一把鑲嵌著寶石的匕首,安安靜靜

  擺著,刀刃的寒光比不過寶乾帝眼中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