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落水
作者:怡然      更新:2021-02-02 10:50      字數:2003
  為什麽要告訴你?”

  謝玉湄神色冷了,譏誚道:“謝玉淵,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是什麽身份,人家陳少爺是什麽身份?陳家少奶奶這個位置,可不是你能肖想的,別丟人現眼了。”

  謝玉淵懶得和她多費一句話:“謝玉湄,我是嫡女,好歹還能想一想,你就不一樣了。不過做妾還是有盼頭的,畢竟姨娘不需要什麽身份家世,長得好看,會侍候男人就行了。”

  謝玉湄如何聽過如此露骨的話,臉上又羞又臊,“你別得意,你這種賤人,連妾都沒資格做。”

  “真不好意思,剛剛陳少爺還說了,隻要我同意,八抬大轎抬我進門,可惜我不願意。至於你嗎?”

  謝玉淵臉色變了變,“陳少爺是個憐香惜玉的,托人求上一求,一頂小轎還是肯讓人抬過來的。”

  謝玉湄羞憤欲死,心底說不出地恨意湧上來。

  “姑奶奶,求求你們一人少說一句吧,別鬧了,這是侯府。”

  謝玉湖此刻的臉都快綠了,但緊接著,讓她做夢都想不到的情景發生了。

  謝玉湄臉上露出一個狠厲的表情,衝謝玉淵的後背用力的推過去。

  謝玉淵察覺到不對,正要閃開時,卻已經晚了。

  “撲通”一聲,她跌入了湖裏。

  冰冷的水從四麵八方湧上來,謝玉淵本能的想掙紮,卻被湖裏的水草纏住了腳。

  而就在這時,她的小腹一陣抽搐似的疼,像有把刀子在裏麵攪動著,她睜開眼睛一看,身下的水裏泛起一股布滿血腥味的深紅色。

  她眼睛一睜,人慢慢的的沉了下去。

  疼痛。

  窒息。

  謝玉淵分不清自己在什麽地方,身體仿佛被吊在那顆槐樹上,幽幽蕩蕩。

  這是要死了嗎?她想。

  靈魂仿佛在深水中緩緩上浮,暗流裹挾著滿懷惡意的回憶洶湧而來。

  “謝玉淵,你可別怪我手狠手辣送你上路,要怪,就怪你的身體裏流了一半高家的血。”

  她竭力往後退,但有人從身後鉗製住了她,強行把她的腦袋塞到了繩套裏。

  “上路吧,很快就解脫了,不是你死,就是你娘死,你一定舍不得她死的,對嗎?”

  不對!

  她死了,後來娘也死了!

  她們不會讓娘活下去的。

  我要活著,我必須要活著,才能保護我娘……我不能死!

  謝玉淵停止了掙紮,她要留著最後一點力氣,等著人來救她,二姐在岸邊的,她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她死的。

  但是。

  但是——

  那隻托起她的手,一直沒有來,謝玉淵絕望了,她隻能顫抖著閉上了眼睛,迎接用盡全身力氣也無法避免的死亡回憶。

  “咚!”

  身邊掀起一股水花,她猛的睜開眼睛,一條修長的胳膊向她伸過來。

  陳清焰嘴裏吐出一邊串的水泡,手在她臉上碰了碰,然後一個猛子往下沉。

  沉到一半的時候,陳清焰的眼睛頓時就紅了,他看到從她的身下似乎有血湧出來。

  她受傷了?

  陳清焰奮力往下,把纏在她腰上的水草野蠻的拔掉。

  謝玉淵腦海深處亂糟糟的,似乎充斥著無數的念頭,又全是茫茫空白。

  腳上一輕的時候,她的嘴角浮上一個極淺的笑容:你上輩子負了我一次,這輩子救我一次,陳清焰,咱們兩清了!

  還有,謝謝!

  陳清焰把謝玉淵拉上去的時候,麵色堪稱青白,整個人已經累得脫力了。

  這麽熱的天,他都能看到謝玉淵抿緊的唇竟然在不住的顫抖,再往下,是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他眼睛一熱,脫下濕衣扔過去,身子往後一仰,脫力的在謝玉淵邊上躺倒了下來。

  恰好這時,聞訊而來的下人一看這樣的場麵,嚇得魂兒都沒了,呼天喊地著叫人。

  片刻後,蔣夫人和顧氏聞訊而來,一看兩人都像死過去一樣躺在地上,同時眼前一黑。

  蔣夫人急得大叫,“都是死人啊,趕緊把人抬回去。”

  “快,快,快把我三妹抱走啊!”謝玉湖急得眼淚都飆了出來,吼得聲嘶力竭,“母親,請郎中,快請郎中!”

  謝玉湄看著麵前人來人往,死死的咬住了牙關,即便指甲深深切進皮肉,都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啪--”

  一記巴掌落在她臉上。

  抬頭,是謝玉湖因為憤怒而變形的臉龐:“謝玉湄,我沒想到你是這麽心狠手辣的人!”

  謝玉湄捂著臉頰突然詭異一笑:“二姐……她死了嗎?”

  謝玉湖看到這笑,心中的震驚,已無法用言語形容,“你死,阿淵也不會死!”

  ……

  “老鬼,我問你,人和鬼,哪個更可怕?”

  “人啊!”

  “可人都說鬼可怕。”

  “人說鬼可怕,鬼說人善變;人說神逍遙,神說人自在;人說佛慈悲,佛說人心髒。小鬼啊,做人走人路,撞鬼踏鬼途……且去吧!”

  謝玉淵猛的睜開眼睛,眼前閃過幾道影子。

  “小姐?”

  “小姐?”

  謝玉淵用掌心蓋住麵孔,輕輕一捏,是疼的,“我還活著?”

  “小姐活著,活得好好的。”李青兒的聲音幾乎是用哭的,“誰誰死了小姐都不會死。”

  謝玉淵透過指縫,看上床邊,逆光中映出好幾張熟悉的臉,憂心忡忡地看著她。

  她勾了勾唇,想掙紮著坐起來,卻發現身上半點勁都使不出來,小腹還疼痛無比。

  “我這是怎麽了?”

  羅媽媽背過身擦了把眼淚:“小姐……”

  “你葵水來了,寒氣侵身,不過死不了。”

  謝玉淵剛剛醒,精神還有些渙散,“奇怪,我怎麽聽見了我師傅的聲音?”

  “活生生的人站在你麵前,你眼瞎啊?”

  張虛懷上前一步,忿忿的看著這丫頭,臉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叫囂著兩個字:本太醫不爽!

  謝玉淵眼底浮現出一絲笑意,正想說“師傅,你怎麽來了”,突然心裏覺得不對。

  那日船上,一杯米酒了卻師徒情份,師傅怎麽可能出現在她麵前,是出了什麽急事嗎?

  謝玉淵掙紮著想坐起來,卻被羅媽媽一把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