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她身上有股味兒
作者:怡然      更新:2021-02-02 10:00      字數:2093
  謝家大爺不鬧則己,一鬧起來,就鬧了個翻天覆地。

  他鬧的理由也很簡單,自家老娘厚此薄彼,做得事情太難看,要麽大房二房立刻就分家,要麽一碗水端平。

  謝老爺原本還蒙在鼓裏,一聽自己女人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氣得當下就砸了一隻茶盅。

  老大還是從她肚皮裏生出來的,這娘們為了給自己外甥女謀好處,硬生生的讓大房吃虧,有腦子嗎?

  讓小輩們怎麽看?

  傳出去他謝老爺還怎麽做人?

  謝太太壓根沒想到自己悄末末做的事兒,竟然會鬧得人盡皆知,心裏羞愧的同時,又暗恨大媳婦把手伸得太長。

  她見老爺真的動了怒,也不敢為自己辯解,隻在一旁暗戳戳的抹眼淚。

  謝老爺拔高了音量,“就按老大說的辦,房子公中出一部分,大房二房各出一部分;大哥兒跟著他二叔入京備考,老二,這是你親侄子,就等於你半個兒子,你給我好生教導著。”

  謝二爺剛從外頭喝了送別酒回來,原本還暈乎乎的,聽親爹這麽一發火,才明白自己的娘和女人幹了這麽蠢的一件事情,當下酒醒了一半,偌偌的應了一聲“是”。

  應完,又立刻朝大哥陪不是。

  開玩笑,京官看著威風,實際上多半是個清水衙門,油水少得可憐。而且在京中開銷又大,他還指望著大哥那邊多貼補些呢。

  一場鬧劇終於落下,傳到謝玉淵耳朵裏時,已經是翌日中午。

  謝玉淵聽完,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是淡淡笑了一下。

  大伯母真是個過日子的好手,平常對男人不聞不問,喝花酒也好,納小妾也好,都隨男人的意。

  但關鍵時候絕不含糊,該哭哭,該鬧鬧,這不,不僅為親兒子掙了個前程,也為大房拿回了尊嚴。

  ……

  第一場冬雪漫天漫地的落下來時,謝家為謝二爺和兩個少爺舉行了錢別宴。

  宴席不僅請了謝府的族人,二爺的同僚,兩位少爺的同窗都在邀請的客人當中。

  隔天深夜。

  陳府書房,燭火明亮。

  陳清焰窩在太師椅裏,捧了本書,半天沒有翻動。

  貼身小廝阿九偷看了一眼,心道今兒個爺不對勁,看書就看書吧,也不見翻動,十有八九是有什麽心事?

  莫非……是為謝家二位公子要去京中讀書的事兒?

  “阿九,你說謝府兩位少爺怎麽樣?”

  阿九忙道:“大少爺聰明好學,二少爺風神郎秀,都挺好的。”

  “喲,風神郎秀這詞你也識得,行啊,阿九,有長進啊!”

  “爺,看不起人呢,那戲子的話本裏不都這麽說嗎?”

  陳清焰笑道:“那你說說看,謝府的四個小姐都怎麽樣?”

  阿九被這話嚇出一身的冷汗,“爺,你可別嚇唬小的,這些個千金小姐,哪裏是我一個奴才看得的,奴才我的眼睛隻敢在自己兜裏藏著,不敢拿到外麵亂瞧。”

  “謝府的三小姐,你可看清了?”

  阿九猛的睜大了眼睛,“爺?”

  陳清焰抬起腿朝他踢過去,“我問你看清了沒有?”

  阿九一個機靈,跳出一丈遠,忙不迭道:“看清了,看清了,長得真好,還懂些醫術,是個……是個好的。”

  陳清焰懶懶地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道:“比起別的幾個,似乎有那麽一股子味兒!”

  什麽味?

  香味還是臭味?

  阿九無聲的翻了個白眼,心道爺你小小年紀,不努力讀書考取功名,竟然惦記起閨中小姐的味道來,夫人若是知道了,鐵定氣死。

  “阿九啊!”

  “小的在。”

  陳清焰把手裏的書一扔,從太師椅裏站起來,在青石磚上來回走了幾圈,也不說話。

  阿九沉不住氣,忙道:“爺,到底有什麽事啊,說出來,阿九一定幫爺辦妥。”

  陳清焰臉色變了幾變,“行,那你晚上去謝府一趟,摸一摸三小姐住哪個院子,走哪條路?”

  轟!

  阿九嚇得連忙扶住身旁的黃花梨木桌,哭喪著臉道:“爺,你是想讓阿九……阿九是正派人,做不出這……”沒臉沒皮的事兒。

  “混賬,爺難道不是正派人,再敢多說一個字,爺讓你滾蛋,去,現在就去。”

  阿九苦哈哈地看了自家爺一眼後退出了書房,一轉身,用力的抽了自己一個嘴巴。

  “瞧你這嘴賤的!”

  陳清焰等人離開,又拿起書桌上的那張貼子看了幾眼。

  見鬼了!

  自己這幾天夜裏做夢,夢到的都是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那眼睛裏藏著一種魔力,讓他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比如說:她的醫術是跟誰學的?

  又比如說:為什麽要捐出母親的嫁妝?

  ……

  翌日。

  雪飄依舊。

  因為邀請的人很多,暖閣這麽小的地方擺不下,隻放了女眷的三桌人。

  謝玉淵原本想稱病不出,但想著這麽重要的日子,自己這個二房嫡女若不出席的話,隻怕讓邵姨娘那一房更得意。

  於是,她難得的讓如容、菊生好好打扮一番,盛裝出席。

  因為初雪,園子倒也有幾分景致可看,阿寶打傘,謝玉淵走得不徐不急。

  剛過假山處,稀稀索索似有什麽聲音從耳邊傳來。

  主仆二人同時抖了個激靈,四下打量了幾眼,才發現聲音是從假山後頭傳出來的。

  大冷的天,居然有人杵在這裏說悄悄話?

  謝玉淵放輕了腳步走過去,一股不詳的預感從腳底心往上湧。

  隻見一新月籠眉的女子,倚在牆角,神情迷離,錦衣少年把頭埋在其胸前,作狗啃狀。

  阿寶拉了拉謝玉淵的衣袖,無聲的說了一句,“小姐,是二少爺。”

  謝玉淵冷笑一聲,調頭就走。

  兩人一口氣走出數步,阿寶回頭朝假山那頭看了幾眼,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

  “那小騷蹄子是邵姨娘房裏的春花,比二少爺還大了兩三歲,看著老實本份,誰知膽子真大。”

  謝玉淵搖了搖頭。

  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房。

  邵姨娘為了二少爺這個寶貝疙瘩,把房裏所有侍候的丫鬟統統換成了小廝,就怕被有些別有用心的丫鬟勾引了,結果卻還是……

  由此看來,這二少爺的心思不在讀書上,就算去了京城,請了再好的先生來,也不是中舉的料。

  “謝玉淵。”

  一道聲音從邊上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