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兩百五十二章 無奈抉擇（下）

  “不，你錯了，我得知消息之後第一時間便來到了這裏，甚至連即將完成的秋水天痕劍都未能顧上！”

  王劍一聽到王福生的話語後，突然變得激動起來，眼眶逐漸濕潤道，“我說過，你與你母親，高於我的一切！”

  “哼！那我母親為何會死？”

  看著王劍一的模樣，王福生心中微動，嗤了一聲道。

  “那是因為半程又有變故，而這個變故，所知之人甚少，現在基本不存在了！”

  王劍一一臉悲痛道。

  “變故？你既然救我母親了，還能有什麽變故，我看你能瞎編亂造出些什麽！”

  王福生嗤笑一聲道。

  “你已經是乾隴天域的人，道出真相也是無妨！”

  王劍一兀自感慨了一聲，且逐漸認真回憶道，“那時候我來到這裏，本是為你母親而向袁家妥協，答應將即將完成的秋水天痕劍送於他們！”

  “但是，與袁家並駕齊驅的靈家已經無形中控製了你，並且打算以你的性命來和我交換秋水天痕劍，隻不過他們的動作比袁家晚了一步，引得一位袁家人嘲笑，無意間讓你母親聽到了這消息！”

  “一派胡言，那個時候我正在五靈學院閉關修煉，哪有人控製我？”

  王福生聽到這話，先是一愣，而後直接搖頭道。

  “那時候的五靈學院，我記得就是靈家所建吧！”

  嚴明的一句回憶使得王福生的話語戛然而止，整個人都驚住了。

  “你的母親得知此消息後，無論真假，都讓我務必救你……”

  王劍一身軀微微顫抖著，仿佛是回憶起了當時的景象。

  “袁家給了我三天時間讓我完成最後的工序，在我回去的時候，便收到了靈家傳出的威脅，那時候的你，確實有危險！”

  王劍一緩緩訴說，這一刻他的目光中仿佛回到了當初無助的模樣。

  “秋水天痕劍隻有一把，且雙方都隻給我三日時間，你讓我該怎麽做？”

  王劍一繼續說著，雙眼這一刻死死的盯著王福生，都快瞪出來了。

  “蹬蹬蹬！”

  王福生聽到這個問話，頓時暴退了三步，目光渙散，不敢直視王劍一。

  葉凡與嚴明也都是一臉的唏噓之意，感情過去的情況如此複雜。

  王劍一的狀態維持一段時間後，最終如同皮球泄了氣一般，低沉訴說道：

  “最後我隻能遵從你母親的想法，保下你舍棄她，袁家也在過後就察覺了我的動機，故此在我煉劍之時就……就殺了她！”

  “不……這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我！”

  王福生聽到此言後，變得有些瘋狂，這個現實讓他承受不住。

  “福生，你可還記得八萬年前那場暴動？諸多執劍之人突然群雄並起，滅去了已經成為最強家族的靈家，其實那是我煽動的。”

  “我曾給無數執劍之人許諾，隻要誰能取靈家家主首級，我便為他鑄就一把超越秋水天痕劍的絕世神劍，長河落日劍就是在這時出現，它成就了當今的悅家，也為我報了仇！”

  王劍一最後無比痛快的說道。

  “長河落日劍，這不是那悅公子的劍嗎？”

  葉凡聽罷心中暗自呢喃一聲，感情這悅家是靠著這樣做強做大的。

  王劍一能以如此方式滅掉靈家，也是讓人吃驚。

  “這……這些你為何不與我細說？”

  當曆史與自己緊密相連，王福生縱然想要懷疑也甚是困難，這一刻身軀劇烈顫抖，情緒隨時都會崩潰。

  “你在你母親出事之後便對我成見無數，而且那個時刻，已經沒解釋的必要了，我不想這一切化為你的負擔與壓力，相較於愧疚，恨意也許更能促使你進步，至於恨我還是恨他人，這都不重要了！”

  王劍一眼中飽含一個父親崇高的情感道。

  “我的命是母親換來的，是……是我害死了母親，我該死！”

  王劍一話音落下的同時，便聽“噗通”一聲，王福生直接跪倒在地，淚流滿麵道。

  任何人得知這樣的事，都會心生難堪與愧疚之意。

  特別是王福生恨了自己的父親這麽久，直到此刻才發現，他真正該恨的人是自己！

  “唉，果然有著誤會，而且是天大的誤會啊！”

  嚴明看到這一幕，幽幽感慨，有些被感染。

  葉凡深感認同的點頭，王劍一與其妻子，一切都為王福生著想，後者為其犧牲，至於前者則更是偉大。

  為了不讓王福生得知真相後意誌消沉，影響修為，王劍一寧願讓其恨自己一輩子，甚至直到先前還不願道出真相。

  “福生，其實這件事你不必自責，你與你的母親都是受害之人，歸根結底是我無用，那個時候的我，無法同時保護你們二人！”

  王劍一說話間緩緩來到王福生的身前，欲要將其扶起。

  “咚咚咚！”

  王福生並沒有配合，而是接連磕了幾個響頭道，“父親，我對不起你，是我不孝，我該死！”

  “算了，都過去了，而且我也已經習慣，在你母親死去之後我便發誓，待你成才之日，我便舍棄熔爐，來到此地，永久陪伴於她，今生今世都不再碰劍！”

  王劍一強行將王福生扶了起來，眼中充滿了欣慰之意道。

  “王大師，沒必要這般極端吧……”

  嚴明聽罷有些無語，心中甚是可惜，忍不住勸說了一句道。

  “我的劍雖然救了福生，但沒能救下我的妻子，一切因劍而起，自當舍劍而終！

  王劍一緩緩訴說，眼中帶著一股執念。

  這話引得葉凡心情低沉，王劍一如此決絕，修複九星神劍的希望變得更加渺茫了。

  不過他同樣為麵前這對父子能解開昔日的恩怨而感到高興。

  “父親，沒有葉凡兄弟，也就沒有現在的我，以我自己的實力，其實再修煉數萬年都不一定能進去乾隴天域。”

  “我成不了才，你也將由此再煉數萬年的劍，葉凡兄弟成就了我，亦是成就了你啊！”

  王福生突然語重心長的說道。

  “嗬嗬，你的意思莫非是我該為葉凡小兄弟煉上數萬年的劍，以此償還這份恩德？”

  王劍一瞬間就明白了王福生的邏輯，不由的輕笑起來。

  “對，就是這個意思，你的諾言，也該在償還恩德之後履行，不過葉凡兄弟人極好，必然不會提這麽過分的要求！”

  王福生也跟著笑了起來，解開了兩人的矛盾後，他可以充分發揮兒子的作用，給王劍一下了一個套路。

  “嗬嗬，我明白了，修劍之事交給我吧，權當我真正的收山之作了，外加回報！”

  王劍一看了葉凡一眼，含笑點了點頭道。

  “多謝王大師，葉凡感激不盡！”

  葉凡聽罷激動不已，深深鞠躬，喜悅之意直衝眉梢。

  這一刻他心中對王福生佩服不已，此人實在聰明，三言兩語就將性格固執的王劍一說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