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 佛的冷漠

  “施主，你當真想要知道原因嗎？”

  見葉凡步步緊逼，金鬆禪師眉頭微皺，突然嚴肅道。

  “這是自然！”

  葉凡當即應道。

  “如果老衲沒有猜錯的話，施主應該姓葉，且單名一個凡字！”

  金鬆禪師沉聲說道。

  “你……你怎麽知道？”葉凡聽罷豁然一驚，這點出乎他的意料。

  “南蠻傳奇弟子葉凡，覆滅十絕宗，擊退魔道，令飛雲門重現輝煌，你的名聲在南蠻如此響亮，老衲又怎會不知呢？”

  金鬆禪師反問了一句，緊接道：“葉施主此番帶來大乘佛法，讓老衲有幸開了眼界，老衲感激不盡，但想要為你解釋此法，恕老衲做不到，相信其他兩位禪師也不會這麽做。”

  “我和你們無冤無仇，本也是佛門弟子，為何要這樣做？”

  葉凡緊接著問道。

  金鬆禪師解釋了這麽多，但依舊沒有解釋出真正的原因。

  “奉勸葉施主以後休談自己修煉佛道之事，你的存在，對佛乃是一種侮辱，這權當老衲的警告！”

  金鬆禪師首次說出難聽的話語道。

  “汙辱？憑什麽？難道你是佛不成？”

  聽到了此言，葉凡已經隱約猜到了原因，臉色徹底變了。

  “老衲不是佛，卻行走在佛的道路上，修佛者，持五戒，修十善，葉施主若是能達成一善，老衲便信你是佛的敬仰者，隻可惜五戒十善，施主條條突破，特別是殺戮，施主的身上，殺戮之氣比老衲所見的任何人都要重，老衲想問問葉施主，一個魔頭，又怎會對佛產生敬仰呢？”

  金鬆禪師對葉凡進行了徹徹底底的分析，使得周遭所有人都臉色微變。

  至於葉凡的臉色，此刻自然更加難看了，金鬆禪師所說的他確實全都存在，此刻竟然有些無從辯駁。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金鬆禪師，今日葉凡虛心來請教佛道，走出困苦，你卻不願救之，這是佛之本意嗎？”

  一個不滿的聲音從一旁傳來，眾人循著聲音望去，隻見一個帶著麵紗的絕美身影正疾步而來，口中發出質問。

  此人正是萊芷晴，一直在外觀摩的她突然看到佛門大會發生混亂，於是趁這個時候行了過來。

  方才發生的一切，她基本都已經有所耳聞。

  金鬆禪師所言之語，她根本就聽不下去。

  “女施主，非是老衲不願救，而是救不了，葉施主來到南蠻，攪得此地風雨變幻，至今還未有停息，成千上萬的人因他而死，老衲若是救了，自己豈不是也成了魔頭？”

  金鬆禪師有著自己的一套念想，同時對佛的理解。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金鬆禪師，你配稱修佛者嗎？”萊芷晴聽了此言也是怒了，語氣越來越不好聽道。

  “救葉施主，便是再造殺戮，老衲不會做，你們要知道大乘佛法的秘密，還是去找別人吧！”

  金鬆禪師的心境並沒有因為難聽的話語而影響，他沒有替天行道，對葉凡出手已經很不錯了。

  “噗……”

  聽了兩人的交談，葉凡心中的佛法陡然黯淡了一下，口中噴出了一口黑血，靈魂在這瞬間受到了很大的創傷。

  “葉凡，你沒事吧？”

  萊芷晴見狀，趕忙上前扶住了葉凡，焦急問道。

  葉凡並沒有回答，此刻雙目逐漸變得空洞起來。

  曾幾何時，就連“佛”都變得這般冷漠？難道真得是他與蒼天為敵了嗎？

  金鬆禪師所說的話每一句都是事實，讓葉凡無從辯駁，甚至無從生恨。

  他隻能看到冷漠，眾人都放棄了他，就連普度眾生的佛道也是如此。

  “金鬆禪師，葉凡是因為救我才受到如此創傷，就當我求你了！”

  看著葉凡情況越來越糟，萊芷晴也急了起來，首次如此求人道。

  金鬆禪師見狀眉頭微皺，頗有些心酸，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葉凡在他心中乃是惡魔，觸不到，摸不得，更是拉不回，救了，便會死去更多的人。

  “芷晴，算了，我們走吧！”

  葉凡拉住了萊芷晴的袖口，借力站了起來，一步一顫的往外行去。

  佛門之行，遠沒有他想象中的那般簡單。

  縱然是讓這大乘佛法永遠銷聲匿跡，金鬆禪師等人也不願意救自己。

  這股決然之意，已經讓葉凡明白自己根本沒有什麽好談的。

  “葉凡，你已入魔障，縱然是大乘佛法，也救不了你，來生，希望你能行善，阿彌陀佛！”看著葉凡逐漸離開的背影，金鬆禪師提醒了一句。

  “難道天意如此嗎？”

  這話使得葉凡腳步猛然一頓，暗自呢喃了一句，目光又黯淡了幾分。

  縱然是大乘佛法，也救不了自己，此言當真給他帶來了太大的打擊。

  “葉凡，你……你等一下！”

  萊芷晴首次看到葉凡變得這麽落寞，這一刻的他，仿佛真得已經孤立於天地之外，使人產生絲絲憐惜。

  在他人心中，葉凡是惡人，甚至是南蠻近期來一切災難的源頭，但在萊芷晴心中，葉凡卻是善良的，為了朋友，盡心盡力。

  這次的麻煩，說到底還是因為她。

  若不是陪她觀看彼岸花，霍金成也許還沒有這麽快動手，晚上一些葉凡說不定就有了應對之法。

  “芷晴，你先回去吧，這些日子多謝你了！”

  葉凡並沒有轉身，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道。

  “不，我不會讓你死得，我會讓金鬆告訴你大乘佛法的一切，救你性命！”

  萊芷晴無比肯定的說道。

  “不用了，金鬆不會救我，大乘佛法也不一定能夠救我！”

  葉凡語氣突然變得很坦然，同時已經來到了先前的門前。

  “刷刷刷……”

  門前，小沙彌並不在，而是傳來了一個掃地的聲音，抬頭望去，隻見一位耄耋老人，正舉著一把掃帚清掃著佛門之外的積雪，動作緩慢卻有力。

  “施主，走了嗎？”

  看著葉凡從門內出來，這老人突然轉過頭來笑道。

  看其模樣，好像之前與葉凡認識一般。

  “你……”

  葉凡隻覺這老人突然給自己一股熟悉感，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葉凡，你在和這小和尚說什麽？”

  此刻萊芷晴正巧從門內出來，看著正巧交談中的兩人，陡然問道。

  “小和尚？”

  葉凡聽罷身軀一顫，空洞的目光多半被震驚所替代，同一個人，在萊芷晴的眼中是小沙彌，但在他的眼中，完全就是一個耄耋老人。

  這一切顯得無比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