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越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黑神，也不多說什麽，隻是冷笑。

  林若影卻很明白，抬手攔住他。

  當前最要緊是查出“碎屍案”的真凶，李保康的老娘雖有嫌疑，但苦無證據，抓了也沒用，人家可以抵死不認。

  餘越說：“我們此去，不知道有沒有打草驚蛇，總之，多留意。”

  林若影說：“我這就安排，先派人盯著李保康家，盡量搜集證據，同時讓縣局的人去申請逮捕令，明天把他們家兩口帶進局裏審。”

  餘越知道警方做事要遵循程序，便也不多說什麽。

  簡單吃過晚飯，黑神送餘越回家。

  本來林若影要送的，但是架不住黑神自告奮勇、好說歹勸。

  一路無話，車上氣氛極為尷尬。

  直到最後，黑神開口說：“我不知道你有什麽目的，但你如果欺騙或傷害到頭兒，我絕饒不了你！”

  餘越笑了笑，說：“你倒是忠心……隻可惜，愚忠而無謀。”

  黑神怒道：“你說什麽？”

  餘越不再多言。

  黑神把車往路邊一停，說：“下吧。”

  “還沒到呢。”

  “老子看見你就醉了，未免造成醉駕，自己下車滾蛋吧！”

  餘越說：“霧草，你這借口牛逼。”

  說著跳下車去。

  黑神冷笑，可沒笑多久，臉色就變了。

  一輛拖拉機駛過，餘越揮手招呼道：“牛大叔，你回寨裏嗎？捎我一程好不好？”

  於是拖拉機拉上餘越，突突突往櫻桃寨方向駛去。

  黑神重重捶了一下方向盤。

  回家見到小家夥，餘越心情大好，早把一切的煩擾拋諸九霄雲外。

  父女倆玩鬧起來，滿地亂滾。

  薑柔問：“林姑娘不來了麽？”

  餘越說：“哦，她有事，不來了。”

  餘父餘母又愁上了，小林姑娘不來，那些禮物要怎麽退還呢？

  卻說林若影和專案組部署完一切，便返回縣城酒店休息。

  洗過澡，她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一邊喝一杯從街邊奶茶店買的草莓奶昔。

  ——上次餘越請她喝過，覺得不錯。

  但是這一杯的滋味顯然不如上一杯。

  想到餘越，她嘴角微露一絲笑意，看著窗外夜色，很快又恢複了一片清冷。

  那是個有意思的人，實力深不可測，如果他不能為我所用，希望不會變成敵人……

  半夜，林若影從睡夢中醒來，打算起身、補充一些水分。

  ——這是她睡覺的習慣。

  就在這時，她突然感覺到一股颼颼的冷風。

  時值夏秋，又在紅河穀地區，即便入夜，也不該有這麽冷的風。

  而且睡前，自己已經按照職業習慣鎖好門窗，風從何處而來？

  此風不尋常，陰森森的，好像要把人的血液、髒腑都給吹涼了。

  林若影一個激靈，頭腦完全清醒，往床腳一看，那裏站著個人！

  不速之客突然進入臥房，一般人就算不被嚇破膽，隻怕也會驚駭得失聲大叫。

  林若影豈是一般人，起初有一兩秒的吃驚，但是立馬就鎮定了下來。

  仔細去瞧來者。

  身材幹瘦、佝僂，像是一位老太太。

  頭戴黑色毛線帽子、身穿灰色大棉褂子，在炎炎的夏秋時節瞧來極為詭異。

  好生眼熟，像是在哪裏見過。

  房裏光線不足，難免看不清晰。

  林若影問：“你是誰？想幹什麽？”

  老太太不動不言。

  而就在她打算伸手去床頭摁下開關開燈的時候，那老太太突然動了。

  別看老太太老邁得不行，一動之下，速度竟出奇的快。

  眨眼間就來到了林若影麵前，用身體擋住林去摁牆壁上的開關。

  對方一靠近，林若影便聞到一股刺鼻的臭氣，中人欲嘔。

  從警多年，行走於罪惡生死之間，見過各種各樣的屍體。

  這臭氣她太熟悉了。

  是屍臭！

  這老太太難道是死人而非活人？

  死人如何能動？

  但她來不及細想，從枕頭下麵拔出古劍“青荒”，翻身躍起。

  ——枕劍而眠也是她的習慣之一。

  說時遲那時快，老太太已將枕頭抓在了手裏，如果林若影晚一步，被抓住的就是她的脖子。

  感受到威脅，林若影不遲疑，也不顧身上隻穿著內衣內褲，一劍斬出，是青光如電。

  老太太中劍，衣服、皮肉、筋骨裂開，卻不見血。

  她單手將枕頭抓爆，裏麵的棉花到處亂飛，身體後退，突然調轉方向，似乎想要逃跑。

  林若影哪裏容她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嬌叱一聲：“站住！”

  縱身上前，如飛燕投林，伸手去抓她肩膀。

  啪！

  抓個正著。

  林若影秀眉一挑。

  因為老太太的肩膀入手感覺僵硬無比，更且冰冷刺骨。

  她知對方不是正常人，現在愈發篤定。

  就在這時，老太太回轉身子，扭頭朝她一口咬來。

  借著窗外的銀白月光，隻見其臉上黑毛橫生，雙瞳呈現為白色，嘴巴裂得很大，中有森白而尖長的獠牙，發出野獸般的低吼，帶著撲鼻的惡臭，十分恐怖，哪裏有半點正常老太太的樣子：“轟吼——”

  林若影瞳孔收縮，把劍一橫，擋住這一咬。

  黑毛老太牙齒有如鋼鐵，咬在劍上，竟然是火星四濺。

  林若影一腳踢出，踢在老太太腰部，想令對方失去重心，不料劇痛傳來，感覺踢中鐵板。

  老太太一爪抓出，淩厲無比，幾乎不用懷疑，這一爪被抓中，必然是開膛破肚！

  林若影撤劍趨避，躲過一擊。

  老太太一擊落空，氣得大吼：

  “轟吼——轟吼——轟吼——”

  吼叫聲似殺豬、似狼嚎，十分淒厲。

  隨後，二者在房間裏劇烈打鬥起來，地毯攪到天花板上，電視、桌椅、洗手間玻璃統統砸爛。

  這黑毛老太身體僵硬、如同鐵石，盡管關節處有些許轉動不靈，但是速度很快，力量更加巨大驚人。

  林若影打著打著感覺頭暈目眩、呼吸困難，竟是越來越落於下風，險象環生。

  這時，聽得隔壁房間的門打開，有人喊道：“頭兒，出了什麽事，怎麽乒乒乓乓的？”

  隔壁住的是黑神。

  林若影想叫他過來幫忙，然而老太太手指甲有3厘米長、漆黑可怖，一輪撲擊逼退對方，自己則回身撞向窗戶。

  乒乒乓乓……

  玻璃破碎，黑毛老太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