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9章 凰血上千階
作者:最愛吃咖喱      更新:2021-03-19 05:13      字數:6281
  “三星在天!”紫衣輕笑道:“我可沒記得自己有教你這一招。”

  陳清平的嘴角微微勾起,挺了挺小胸脯,語氣略有些得意:“這麽簡單的招式,你用過了,姐姐我自然也就會了。”

  “給點陽光你就燦爛。”一邊的薑寧雙手抱胸,沒好氣的白了女孩兒一眼。

  陳清平卻不以為意,臉上的表情反倒更加燦爛。

  三星在天,以三枚九星令簽的本體為媒介,以最快的速度鎖定敵人,次一招在某種程度上,蘊含著類似於因果之力的鎖定,因此,非但可以在主人不再出手調動的前提下鎖定並且追蹤敵人的方位,即便對方在短時間內藏身於瞬時切割出來的不穩定次元空間之中,一樣能夠借助冥冥之中的某種力量,成功地攻擊到對方。

  這就意味著三星在天這一招,可以破除絕大多數空間類的逃遁和藏身技能。

  而這一招最為直觀的展現出來的,就是它出手的速度,和擊中目標之後,震散其體內的力量,讓對手短時間內無法繼續作戰,甚至因為靈力渙散的緣故,就連調用真元都做不到。

  至於三枚九星令簽一起出手的威力究竟有多大,還是和令簽本身的質量,以及出手的人實力的強度有直接關係的。

  不過目前,隻要是明眼人,都能清楚地從那一位外門長老的淒慘模樣中看出這一招究竟有多強大!

  “強雪境在紫闌城已經屬於那些五品和四品血脈家族之中頂梁柱一般的存在了,可是在這裏,居然隻是一個外門的長老,這凰血宗的實力,還真是讓人有些刮目相看呢?”

  紫衣輕笑,也不知是在嘲諷,還是在說真心話。

  “是啊,在我們青玄,外門長老從分為白衣,青衣,白衣是元丹,青衣是星極,隻要入了法域,怎麽著也能夠在內門混上他一個灰袍長老的位置,這裏的高層比起外界雖有所不如,但是底層的力量顯然要更加強大,底層的強者數量顯然也要多的多!”

  相比於紫衣方才那種曖昧不明的評價來,薑寧這句話說的可就是實打實的現狀了。

  即便是青玄這樣如今怕已經有弦動境出現的宗門,法域境也照樣是不可忽視不可怠慢的力量,除了那些學成離開之後的弟子,還有從宗門獨立出去,自立門戶的長老們,常駐於青玄山門之內的法域境其實也並不多,據薑寧所知,這樣的存在在青玄,加起來也不會超過二十五個,至於更加強大的地器境,隻有十二三個,天紋境的存在,就已經足以在山內做上一峰之主的位置,青玄三山四十二峰,出了曆來都是掌教所在的青玄主峰之外,如今隻有七個峰有正兒八經的峰主,其餘的三十五個峰,峰主的位置都空缺著,由相應山峰的內門執事在打理。

  隻要入了神象,那就是正兒八經的後山長老殿的人,身份地位,說話的分量,都隻比宗主小那麽一些,而且這些人,不管是年齡還是資曆,都絕對會比本門當代的掌教要老的多,至於在青玄山中,這些人就究竟還有多少個,薑寧就不知道了,畢竟,在那一戰之中,各大宗門為了保全新生力量,幾乎是底牌盡出,許多宗門的耆老,前輩,死的死,休眠的休眠,絕大多數都很少在出現在世人的麵前,就算是在宗門之內,也很少會露麵,木枔和佟胖子兩個更是從來都沒有對他說過這方麵的事情。

  至於攬雀門那邊,南宮雀倒是十分坦蕩,明麵上的神象境比起青玄要多得多,明麵上展現出來的實力也要比青玄更加強大一些,但那也就隻是明麵上而已,咒神宮如何他並不了解,反倒是因為陳清堯身邊那兩個絕色佳人的緣故,素女觀的情況他反而知道的更多一些,隻不過這些年漸漸地沒落,已經隱隱有要掉出頂尖宗門圈子的趨勢,倒不是因為高端力量的缺乏,而是因為招收弟子方麵,對於性別以及容貌上麵的苛刻要求,導致她們錯失了很多在修行方麵頗有天賦的人才,新一代的弟子雖然整體質量依舊很高,但是並沒有能夠出現一個領軍人物,在擁有荊雲光和韓水煙的青玄,在擁有薑寧和南宮月的攬雀門,擁有呼延風的刑舍,擁有李扶搖和白星芷兄妹的飄雪山莊,在擁有小長老的月井,擁有紫衣的咒神宮,擁有喬舒夜的機杼閣,擁有許元碩的聽風樓,以及擁有藍思鵲的星籠塔的麵前,就顯得有些遜色了。

  但素女觀向來不參與大陸上的爭鬥,也不在乎什麽頂尖宗門的虛名,沒了就沒了,她們也不在意,反正厲害的道統擺在那裏,隻要出現一個絕頂的天才,很快就能夠重新回到頂尖宗門之列,更加不願意為了提高宗門實力而更改既定規則,作為一群匯聚了天下美人,而且與正道所有宗門都有良好關係的門派,她們的生存環境十分的優渥,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歲月靜好。

  隻是,東庭域大陸上這麽多的宗門,竟是沒有哪一個敢說把一個法域境的存在放到外門去當長老的。

  俗話說得好啊,寧做雞頭不當鳳尾,人家在你這裏當個見了誰都要點頭哈腰還沒有什麽前途可言的外門長老,怎麽比得上自己出去自立山頭,當一個開山祖師爺,人人見了都得尊敬的三流宗門的掌教舒心?

  內門和外門之間的區別究竟有多大,隻要是在大宗門之中待過的人,都十分的清楚。

  但是薑寧也明白,這就是外部世界和小世界之內的修者,修煉的內容不同導致的差異了。

  在這裏,血脈才是主流,血脈的品階,才是決定一個人成就的最關鍵的因素。

  一個人要是擁有了四品血脈,那麽他遲早都會成為強血境,這就好比一條平坦的大路,隻要你還活著,你要你在走路,那麽總有一點你可以走到這個名叫強血境的節點,區別不過是有的人開著車很快就到了,有的人蹬著腳踏車,到的時間稍微晚一點,有的人是走路,可能走了很久才到,但是隻要不死,隻要還在這條路上,他們他們遲早會到達這個地方,看到這名為強血境的風景。

  所以,對於凰血山來說,隻要有足夠多的四品血脈,那麽他們就能夠量產出足夠多的強血境,也就是法域層次的高手出來,在凰血山,值錢的,一直都隻是三品和二品血脈,至於四品,也就隻配待在外門,因為很快,那些擁有三品血脈的內門弟子,實力也會超過他們一大截!

  在這裏,他們卻少的是高端血脈,中低層的強者,就算是死絕了,他們依舊有辦法再弄出一大批來!

  這就是血脈修煉的好處所在,隻要血脈足夠強,中低層的力量永遠都不會缺。

  但是在外界就不一樣了,在單純的靈氣修煉體係之中,血脈之力的修煉,隻是在凝血境之中比較重要,其他時候幾乎都隻是順帶的提升而已,他們的成就高低,既取決於他們本人的修行天賦,也與後天的努力和領悟有著極其重要的關係,想要修煉到法域境,難度比那些血脈修者困難了不知道多少倍,數量自然也就極為稀少,於此同時,存在的價值也就更加的珍貴!

  但,有優勢自然也就有劣勢。

  因為突破到血脈界限之前的路走起來十分的容易,所以,他們對於底層的真意和規則的領悟不夠透徹,甚至可以說是差強人意,而且當修為來到了界限之後,他們難以適應突然變得十分困難的修行之路,大多都漸漸地止步在自己血脈能力的上限之處,即便那些沒有停下來的人,也不顧是在想辦法讓血脈進行二次,三次甚至是四次的覺醒,從而提高自己能夠達到的修為上限,等到完成了所有的四次覺醒之後,他們其中的絕大部分人都會認為自己已經達到了自己這輩子成就的極限,開始放棄修煉,轉而把目光放在了生活的其他方麵。

  很少有人能夠意識到,就算是沒有血脈,他們照樣可以憑借著更加鍥而不舍的努力,更加刻苦的鑽研,更加認真的體悟,也一樣能夠到達更高層次得見境界。

  所以,和那些妖獸一樣,血脈修者的修行道路,前期十分順暢,幾乎可以說是勇猛精進,但是後繼乏力,高階修者的數量反倒差強人意,修為進步的速度也遠遠落後於外界修者。

  就像西大陸曾經有一位哲人所說的那樣,命運的饋贈,早已再暗中標注了代價。

  這血脈修行,對於修者來說究竟是福還是禍,薑寧一時之間也看不清楚,他唯一能夠看清楚的,就是那高高的千層台階之上,又多出了至少二十位同層次的外門長老。

  “謔謔謔!”薑寧挑了挑眉,略帶揶揄地笑道:“這兒強血境的數量還真不是一般的多呀!怎麽樣,清清,能應付麽?”

  “放心吧!”陳清平拍了拍小胸脯,道:“這兒的強血境比起我們外界的法域修者來,那可真是弱多了!”

  說著,她張開迦樓羅雙翼,直接就衝上了雲霄,與那二十多個外門長老戰鬥了起來。

  陳清平說的並沒有錯。

  他們雖是強血境,但根本就沒有領悟所謂真元領域的力量,所以,他們沒有法域。

  而在外界,一個沒有法域的法域強者,充其量也不過就是一個厲害些的星極境而已,根本不足為懼。

  至於他們那些引以為傲,激發出來效果也確實拔群的血脈之力,在陳清平那更高一階的迦樓羅血脈的威壓之下,十成的力量隻能發揮出三成,而且那些人還是在陳清平的法域之內與她作戰,戰鬥力又會再次受到一部分的壓製,配合著天紋境都很難攻破的極品靈甲,上品靈器元磁子母刃,以及同為六階的星力為自己帶來的不遜色與血脈修者的強大肉體和力量,陳清平進入了那些所謂同級別的強血境高手的人堆之中,可謂是虎入羊群,雖然因為對方人數太多的緣故,打起來一時之間還是有些手忙腳亂,但是,陳清平正在以一種十分迅猛的速度漸漸地適應著這種被人圍攻的戰鬥。

  麵對這種被人圍攻的場麵,薑寧其實是十分有心得的,陳清平的表現在他看來還是有些差強人意,但他並沒有急著出言指點,而是讓對方在實打實的戰鬥之中慢慢地琢磨,很多道理,別人說一萬遍,都不如你自己親身經曆一遍,聽得懂和真正明白,在很多時候依舊有著極大的差別。

  “你倒是狠得下心!” 紫衣調侃道:“讓清清姐姐為你這麽一個大男人遮風擋雨,那感覺是不是特別好?”

  “別說我還真就挺喜歡這種被女人保護的感覺,”薑寧沒臉沒皮地道:“以後一定要多試試!”

  這麽一邊往上層階梯走,一邊相互調侃的過程之中,薑寧還是輕輕抬手,放出一道道無形的波動,將那些偷偷摸摸避開陳清平,想要直接攻擊自己和紫衣的人盡數彈飛了出去。

  而那些人,即便是在飛出去之後,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經曆了些什麽。

  隻是,在這華麗地飛起,然後又落地的過程之中,他們就像之前被陳清平一招打落的那位內門長老一般,不管是血脈之力,還是體內的真元,都被悄然震散,所以,從千層階梯之上掉下去的時候,那可是實實在在的自由落體,即便他們體魄非凡,一時之間那也是甩了一個七葷八素,看向薑寧的神情,不自主地就多了幾分敬畏。

  那人臉上雖然帶著風輕雲淡的笑容,而且對自己出手的時候也沒有那個姑娘這般淩厲,隻是把他們體內的氣機震散,讓他們在短時間內無法提起真元戰鬥,但也正是這一手輕描淡寫之間,掀翻一大波人,而且還能極有分寸地不傷人半分的力量和控製力,都遠遠不是先前出手的那個姑娘可以比擬的。

  能夠進入凰血宗,大家都不是什麽笨蛋,這兩人究竟誰更強大一些,簡直是一目了然!

  天氣的變化在這個季節總是無常。,之前晴空萬裏,找不到幾片白雲,此時的天際已經微微陰霾了下來,絲絲細雨滴落之間,薑寧和紫衣一邊相互聊天,一邊不緊不慢地朝著階梯上方走著,煙雲嫋嫋,細雨如絲,周遭青石林道幽神,階梯綿長,男的清逸,女的靈動,煙雨之中,談笑風生,好不愉快,若不是周遭有那些提槍帶刀的家夥壞了景色,活脫脫就是一對道侶幽遊漫談的美麗畫卷,當然,此時不管是薑寧,還是紫衣,心理麵想的都是別的事情。

  薑寧所想的,自然是那姬水煙的事情,他十分清楚,這些人根本就攔不住他,闖山隻不過是一個過程,見到姬水煙之後,奎木狼究竟是死是活,大抵就要有一個定論了,他此時的心情還是十分忐忑的。

  至於紫衣,奎木狼的事情她雖然也比較上心,但是這件事情她並沒有那個能力來處理,不動用萬獸羅盤的情況下,充其量也就隻能夠在薑寧的旁邊當個幫手,這是本身實力所限,她也沒有太過在意,反正最後問題能夠有個結果就好了,她在思考的是,如果給自己三十年的時間,是否能夠修煉到道和境界。

  因為薑寧之前曾經說過,自己之所以能夠如飛猛進,是因為在深淵之中呆了三十年的緣故。

  天才總是不服輸的,即使明裏沒有說什麽,但是內心裏,紫衣還是不希望自己比別人要差的。

  經過思考之後,她得出了自己的結論。

  如果隻是埋頭修煉,那麽別說是三十年,再給五十年都沒那個可能,但如是在深淵之中連番戰鬥,經曆了數次乃至於數十次的生死關頭,得到一些大的機緣,那麽,有可能。

  也就是說,如果給自己三十年的時間,能夠進入道和,終究還是要看最終的際遇如何。

  這讓她略略有些頹喪,因為薑寧的道和已經是板上釘釘,這就代表著,自己有可能不如他!

  她又哪裏知道,若是薑寧知道了她的這些小心思,一定會放聲大笑。

  如果不是那樣的機緣,如果不是那樣的際遇,最關鍵的,如果不是小天地的存在,薑寧覺得,就算是重來一次,自己能否成為道和也照樣是一個未知數。

  陳清平與那二十幾位強血境的戰鬥落下帷幕的速度比薑寧想象的要快一些。

  迦樓羅血脈氣息對於血脈高手的壓製作用終究還是比他預估的要更加可怕一些。

  而且咒神宮運用令簽戰鬥的手段確實也太過於詭異了一些,別說是那些小世界中的人了,就算是薑寧自己,也覺得十分棘手。

  關鍵還是這姑娘戰鬥起來花樣那叫一個層出不窮,又是針紫又是元磁飛刀,又是她自己的那一大隊品質不低的暗器,又是背後的令簽,遠攻近戰皆宜,而且還老喜歡使用那種專攻敵人下三路的危險手段,直叫那些凰血山的外門長老叫苦不迭。

  沒辦法,褲襠裏的那玩意兒可是他們的寶貝,戰鬥輸贏不打緊,要是被那姑娘打出了個好歹,以後不能傳宗接代,那可就會一輩子都毀了。

  不就是闖山麽,天塌下來自有高個子頂著,他們這些外門的,也不過就是混日子罷了,前途什麽的是沒有的,何必這麽拚命?

  所以,他們的失敗,這其中固然有一部分陳清平手段厲害的緣故,更重要的,還是他們本身也沒有打算和這丫頭拚命,闖個山而已,又不是來屠宗,他們也著實沒有必要下死手。

  整整一千級階梯,就這麽被陳清平一個人給闖過去了。

  以一敵多終究消耗還是極大的,要不是體內還有一個靈相本體可以反哺力量,此時的陳清平估計腿都軟了,但是她的情緒還是十分的高漲。

  作為洛陽太守的心肝寶貝,她這輩子被人多打少的機會極少,能有這樣一次酣暢淋漓的戰鬥機會,對於陳清平而言,也是一種極大的收獲。

  這一場下來,她對於戰鬥又有了更多的理解,而且對於自己本身擁有的力量的運用能力,也逐漸地趨於成熟。

  這讓她很開心,也讓薑寧很欣慰。

  幾步走到了薑寧的麵前,也不顧自己身上那一身的汗臭和一頭的汗水,就那樣一下子鑽入了薑寧的懷中,靠在他的懷裏,渾身的重量似乎都落在了薑寧的身上,汗水更是蹭的薑寧那潔淨的青衫到處都是,“累死啦,累死啦!”那丫頭絲毫不客氣地朝著薑寧伸出了一隻手。

  “什麽?”薑寧嘴角勾起,明知故問道。

  “廢話,”平窮姑娘在薑寧的懷中抬起頭,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給你當打手的報酬!”

  薑寧白眼道:“你幫的是明明是你水煙姐姐,要報酬你找她要去!”

  雖是這麽說,薑寧的手裏還是憑空多出了一個黃皮葫蘆來。

  這個葫蘆看起來和之前的那些一模一樣,但實際上,裏麵裝的已經是被壓縮了七八次的元液,那濃度,比起當年獲得的雪瓊脂都不知道要高出了多少。

  陳清平不由分說地一把搶過了葫蘆,拔開塞子咕咚咕咚一口飲盡,臉上這才稍稍浮現出了一絲紅暈,就像一直樹懶一樣,趴在了薑寧的身上,就連往階梯上方走的這種簡單的事情,都要薑寧用真元托著她的身體貼地飛行。

  這讓一旁那些業已七零八落的外門弟子和長老們莫名其妙地吃了一大把狗糧。

  娘的,人比人氣死人呀,你瞧瞧人家,這哪是在闖山呀,這簡直就是帶著姑娘來遊山外水的,打人的同時,都不妨礙他們兩個甜甜蜜蜜,卿卿我我,這毫無預兆的暴擊無疑激發了那些單身狗們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戰鬥力,他們突然忒別想要給那個得意的家夥一點顏色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