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瘋女人
作者:黨徒      更新:2021-06-16 08:18      字數:3451
  吳法言與吳清奇看著眼前的白奉甲,敏銳地察覺到對方身上發生的變化,對視一眼,都察覺出對方眼中的凝重。

  ??“你當真以為白城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麽?”吳法言聲音平淡,卻另有一股威懾。

  ??白奉甲手握雪寂,“我隻想知道真相。”

  ??吳法言苦笑,“什麽是真相?”

  ??是啊,這個世道紛繁複雜,哪裏有什麽實實在在的真相呢?

  ??白奉甲抬眼看著吳法言,“關於我的真相。”

  ??吳法言與白奉甲對視一番,“不錯,關於你的事,是我與白昊君的一個交易。”

  ??白奉甲嗤笑一聲,“如果是交易,你會這般宣告得眾人皆知麽?”

  ??吳法言搖了搖頭,“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怎麽知道我說的就不是真的?”

  ??白奉甲看了一眼吳清奇幽居的小樓,“但我的自覺告訴我,你在說謊。”

  ??“既然你已經知道,又何必再問。”吳法言的言外之意,不過就是說之前的風聲都是為了蒙蔽一般眾人而已。

  ??這個消息對於白奉甲,對於吳法言的傷害,比起對於雙方勢力的打擊來說,簡直可以說是不值一提。

  ??“是啊,我又何必再問。”白奉甲苦笑道,他此時來此,更多的是無法接受,另外也有些不甘心。

  ??一直沒有說話的吳清奇終於說話了,“白昊君雖然無恥,但此事並無妄言。”

  ??在場三人,吳清奇是唯一一個直接參與的人,自然最有發言權,徹底熄滅了白奉甲不甘心的那一絲火苗。

  ??“其實我也在等你,我親愛的弟弟,”吳法言眼中閃著莫名的光,“你既然來此,就說明你對於白昊君並不信任。”

  ??白奉甲抬起手來,打斷了吳法言的話,“你認為我們雙方還有聯手的可能麽?”

  ??吳法言似乎並不意外,“我隻能說你還是太年輕,在絕對的利益麵前,多大的冤仇也可以化為一杯清酒。”

  ??吳法言轉過身去,看向思過園道,“這也或許就是我們的命吧,當年我被吳清源幽禁於此,便下定決心會殺了他為母親報仇。”轉過身來看著白奉甲,“現在看來,你我兄弟命運何其之像。”言語之中,無不暗示白奉甲終歸也會走向弑父的道路。

  ??白奉甲沒有言語,直到此刻,他也不敢確信,未來的路應該如何走。

  ??“你應該知道,若是風雨間奪回白城,他的下一個對手,便是你。”吳法言語氣平淡,似乎說的是一件極為輕巧的事情,但白奉甲依然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信息,吳法言對於兀魯爾哈能否守住白城,並無十足的信心。

  ??白奉甲深吸一口氣,“我要把雪影帶走。”

  ??吳法言詫異地看了一眼白奉甲,斷然道,“不行。”

  ??“這是我的決定。”雪寂微微出鞘,院牆內側枯敗的花木隨之晃動。

  ??“可惜這個決定並不卻取決於你,同樣也不取決於我。”吳法言搖了搖頭道。

  ??白奉甲看了一眼吳法言,“我隻需要一個位置。”

  ??吳法言冷冷地注視著白奉甲,還未說話,身後便傳來帖木兒的聲音,“這個位置他不會給你的,”

  ??帖木兒眼中閃著玩味的笑意,“但本王會給你。”

  ??場中眾人一驚,包括侍立在帖木兒身後的邦察等眾人。

  ??帖木兒顯然不是會在意其他人想法的人,淡笑道,“但本王有一個條件。”

  ??白奉甲眉頭微皺,“若我不答應呢?”

  ??帖木兒輕輕撥動輪椅,輕笑道,“那本王可以答應你,讓你在這吳府隨意翻找,若是能找到,那便由得你帶走,若是找不到,那就別怪本王辣手摧花了。”言語之間,眼中寒光淩冽。

  ??白奉甲心中微沉,並不是因為帖木兒話語中的威脅之意,更多的是因為帖木兒既然如此說,顯然是有十足的把握自己不能找到雪影。

  ??“說說你的條件。”白奉甲輕吸一口氣。

  ??帖木兒麵上笑意更濃,“果然是個聰明人。”說完打了一個響指,閃身出來的卻是兀魯爾哈。

  ??“我等隻需要白大當家的允諾,永遠不與白昊君結盟。”兀魯爾哈身穿甲胄,言語之中別有一股鄭重。

  ??“僅此而已?”白奉甲有些詫異。

  ??“僅此而已。”兀魯爾哈確認到。

  ??白奉甲依然有些不敢確信,轉頭看向帖木兒,卻見吳法言同樣有些不解地看向帖木兒。

  ??帖木兒笑著點了點頭,並沒有提出反對的意見。

  ??“那我答應。”白奉甲並沒有思慮多久,直接沉聲允諾道。

  ??帖木兒坐在輪椅之上,抬手鼓起掌來,“爽快,本王越來越喜歡白大當家了。”

  ??說完朝著閆雲山一指,“還請閆兄為白大當家帶路。”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之中,閆雲山帶著白奉甲緩緩離去。

  ??“小王爺,此事?”待二人消失不見,吳法言忍不住上前問道。

  ??帖木兒此刻麵沉似水,抬手打斷吳法言的問話,“此事沒有與你商議,隻因事發倉促,後麵本王會給你一個解釋的。”

  ??吳法言見狀也不再追問,畢竟此事與他關係不大。

  ??若非白奉甲確信,時間如此倉促,帖木兒定然沒有時間布置陷阱,而且專門單獨派了閆雲山帶路,白奉甲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中了圈套。

  ??“你不該答應的。”閆雲山細微的聲音從前方傳來,讓白奉甲微微一愣。

  ??“流民求活,首要在於一個活字,而為了活下去,原本就不應該在意方式。”白奉甲正詫異間,閆雲山又接著道。

  ??可惜白奉甲正要追問,前方已經沒有了聲音,隻剩下閆雲山沉默地在前方帶路。

  ??白奉甲慢慢琢磨著這兩句話,不得不承認閆雲山說得很對,但他並沒有其他選擇。

  ??白昊君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人,甚至於白綺羅都能夠死在他的手上,甚至於他現在都有些懷疑,當年白芷之變,到底有沒有他的身影在其中。

  ??這些都已經成為了曆史懸案,白綺羅與啞奴已經死了,知曉那段曆史的人已經幾近凋零。

  ??二人在白城密密麻麻的巷子中有規律地穿梭,最終停在了一座院門之外。

  ??白奉甲抬頭一看,不是白府又是何處?

  ??隻是此時的白府,已經不複當日的榮光,就連門口的護院都沒有一個,大門緊閉,顯得異常之淒涼。

  ??閆雲山走上前去,有節奏地敲了敲門環,片刻之後,一道穿著甲胄的身影拉開大門,又飛快消失不見。

  ??白奉甲握了握手中的雪寂,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如若不成,那自己也隻能武力打出去了。

  ??閆雲山帶著白奉甲熟悉地在府中穿梭,看樣子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

  ??白奉甲此前也來過,自然也不算陌生,隻是讓他頗為警惕的是,一路上他都能察覺到,四處隱藏的暗樁,若非閆雲山帶路,恐怕此刻這些暗樁已經發難。

  ??這些人他自然不怕,但讓他頗為煩躁的是,一路上四處勞作的白府人投來的目光。

  ??毫無意外,他們都認識白奉甲,正是這個人,讓他們失去了所有的尊嚴,價值,以及榮光。

  ??他們此刻正如一般的奴仆,在巡視的兵士監督之下,揮動著手中的各類工具,做著仆從的日常。

  ??一道白袍身影懸掛在二人前方的廊道之中。

  ??“白禮聖,你要做什麽?”閆雲山冷聲喝問到。

  ??白奉甲自然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但閆雲山搶先說話,自然有先將自己摘清之嫌。

  ??白禮聖晃蕩兩下身子,飄飛落地,看了看白奉甲,嗤笑到,“下官自然不敢做什麽,隻是沒想到咱們大人這麽快就與叛逆勾連在一起了,就不怕朝廷知道嗎?”

  ??出乎預料的是,閆雲山並未出聲駁斥,隻是冷冷地看著白禮聖,“錯誤已經鑄成,便應該坦然一些,你應該注意你的一言一行。”

  ??說完帶著白奉甲直接繞開白禮聖,朝著內處繼續走去。

  ??白禮聖看著二人的聲音,不由得淒厲地大笑起來。

  ??“他已經快瘋了。”閆雲生聲音冷漠,並沒有揭開後麵的故事,但並不妨礙白奉甲想到更多。

  ??白禮聖,原本就是吳法言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白府的大超出了白奉甲的想象,此前自己所涉足的,不過是白府的一小部分而已。

  ??來到偌大的花園之中,閆雲山帶著白奉甲矗立在一座假山之前。

  ??白奉甲很快察覺到了端倪,眼前有著熟悉的機關味道,那是白家傳承已久的機關術。

  ??但從外部的情況來看,這道機關顯然已經被改造過來,不知道到底是誰的手筆。

  ??假山緩緩退開,亮出了一道黑漆漆的洞口,閆雲山輕道一聲請,白奉甲凝視一眼,握了握雪寂,正欲邁開步子,身後陡然響起一聲淒厲的叫喊。

  ??“不要進去,有埋伏,有埋伏。”

  ??白奉甲眼神一冷,轉過身去,看見的卻是一個衣著破爛,神誌不清的婦人。

  ??婦人獨自一人自廊橋上走過,一邊玩弄著自己的頭發,一邊自言自語。

  ??以白奉甲的耳力,自然能夠聽清楚她所說的內容。

  ??“蓁蓁,娘親錯了,你在哪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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