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在意的東西
作者:黨徒      更新:2021-01-29 08:40      字數:3355
  雪影最終什麽也沒說,同樣什麽也沒做。

  兩個人仿佛這些事情從未發生一般,一起回到了醉香樓,但真的什麽都沒發生麽?恐怕隻有雪影和鳳舞方才知道。

  帖木兒這幾日心情不錯,終於按耐不住躁動的心,再次造訪醉香樓。

  更為難得的是,當得知雪影和鳳舞都沒在時,帖木兒仍然笑盈盈地與塵煙調笑,絲毫沒有發怒的意思。

  塵煙自然知道眼前這個言笑晏晏的男人是多麽恐怖的人,尤其是當鳳舞帶著一身傷痕回到醉香樓時,一眾姐妹對於帖木兒可以說是恨之入骨。

  但當帖木兒出現在她們麵前是,她們能做的,仍然是老老實實賠笑伺候。

  塵煙不愧是雪影精心培養的姑娘,麵對帖木兒仍然能夠保持姿態,一言一行頗為得體,讓帖木兒更是非常滿意。

  雪影回到醉香樓,第一時間便得到了守候在門口的姑娘的稟報。

  雪影當即轉頭看向了身旁的鳳舞,鳳舞愣了愣,最終還是選擇陪著雪影一起去見帖木兒。

  “哎喲,雪影姑娘,你可讓我好等。”帖木兒第一時間撇開身旁的兩個姑娘,站起來迎接雪影。

  雪影微微一愣,朝著帖木兒行了一禮,“賤妾瑣事纏身,沒能迎接大人,還請大人恕罪。”

  “哪裏哪裏,等待美人的過程,本來就是一種享受。”帖木兒伸手想要扶起雪影,雪影的反應更快,微微側身,巧妙地躲過了帖木兒伸過來的雙手。

  帖木兒也不以為意,縮回手嗬嗬一笑,“不知雪影姑娘為何事煩憂,如若告知小生知曉,說不定還能幫助一二。”

  雪影淡然笑道,“凡俗瑣事,怎麽敢勞煩大人。”說話間,吩咐塵煙撤掉已經晾了半晌的宴席,重新布置一桌佳肴,自己親自陪著帖木兒坐下,鳳舞也很識趣地伺候在一旁,做起了紅袖添酒的活計。

  從鳳舞進門,帖木兒甚至連看鳳舞一眼都沒有,倒是鳳舞心中一直惴惴不安,實在不清楚這個魔王突然前來所為何事。

  鳳舞著實誤會帖木兒了,這兩日與軍隊和吳家達成了協議,新鈔推行還算順當,眼看著就可以向至正帝交差,帖木兒心情自然舒暢許多,第一時間便想到了醉香樓。

  此刻有著雪影親自作陪,帖木兒幾乎已經忘了白水燒是什麽味道,即便曾是京城有名的花間浪子,帖木兒依然醉得很快。

  真金非常及時地出現,將熏熏然的帖木兒扶了回去。

  看著消失在門口的帖木兒,雪影的麵色異常凝重,雖然全程帖木兒都非常正常,仿若一個普通的嫖客來妓院一遊般,絲毫沒有其他多餘的行為,但對於雪影來說,帖木兒的正常,往往意味著不正常。

  鳳舞藏著袖中的手微微一緊,看著連路都已經走不穩的帖木兒,心中暗恨,卻又無可奈何。

  回到房間,鳳舞認真打量了一下房間四周,確定無人偷窺,方才放心拿出藏在袖中的蠟丸。

  就是一顆普通傳信的蠟丸,鳳舞心中更是不安,是什麽訊息,需要讓帖木兒親自跑一趟?

  掏出小刀破開蠟丸,看完紙條上的訊息,鳳舞心中狂怒,卻第一時間將情緒平複下來。

  “子安,勿念。”

  訊息很短,也異常平常,但就是這條消息,是帖木兒在鳳舞倒酒的瞬間,扔到了鳳舞的袖子中。

  鳳舞差點嚇得酒壺都拿不穩了,眼前卻是帖木兒滿是笑意的眼睛。

  “這個魔鬼!”鳳舞捏住蠟丸,放在香爐中燒盡,心中對於帖木兒更是咒罵不止。

  如果是什麽緊急訊息,由帖木兒親自出馬傳遞尚可以理解,但就這麽一條普通得再普通不過的訊息,幾乎就可以讓鳳舞所有的努力付之東流,隻為了滿足帖木兒一時的惡作劇,讓鳳舞如何不怒。

  但一想到自己的孩子還在帖木兒手中,鳳舞便心痛不已,自己實在想不通,平日裏異常小心謹慎,怎麽會讓一個侍衛輕輕鬆鬆便撞破了行跡。

  現在再想這些問題已經沒有意義了,木已成舟,隻能隨波逐流了。

  鳳舞輕歎一聲,也不知是為了自己的命運而歎息,還是為了自己的孩子而歎息。

  就在鳳舞出神間,一道白光破窗而來,鳳舞自然而然伸出雙指,輕輕一捏,便將那道白光夾在了手指中間。

  看著手指之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銀針,鳳舞麵色微微一變,歎息著閉上雙眼,眼角已經流下淚來。

  雪影提著一壺白水燒斜依窗前,第一時間便看到了縱身離開醉香樓的鳳舞,嘴角微微掛笑,雪影並沒有選擇跟去,隻是輕輕歎息一聲,緊接著喝起酒來。

  回到縣尹府的帖木兒瞬間便清醒過來,看著一臉茫然的真金,帖木兒轉身進了後堂,絲毫沒有解釋的意思,自然也用不著解釋。

  “小將軍怎麽突然去醉香樓了?”邦察閃身出現在堂中,同樣茫然地問著真金。

  真金對於一眾漢人高手並不願搭理,對於牧奴出身的邦察卻很有好感,微微搖搖頭,示意自己也不清楚自家主子的意思。

  如果真金和邦察看到此刻帖木兒在做什麽,恐怕就能夠理解帖木兒為什麽會突然前往醉香樓,甚至願意等上一個時辰,就為了見到雪影。

  帖木兒輕輕撚著筆,看著眼前的畫像陷入了沉思,隻是嘴角的那絲微笑,暴露了他此刻的內心。

  仿佛是想到了什麽高興的事情,帖木兒突然笑了兩聲,無意之中緩緩將手中的筆噙在口中,笑得更加詭異起來。

  眼前的畫像已經完成了,隻是眼中尚還濕潤的墨跡,說明作畫之人剛剛完成了點睛之筆,在仔細看這幅作畫之人精心繪製的畫像,不是雪影,又是何人!

  難道帖木兒就是為了完成這幅畫像,便專門前去醉香樓,隻為了當麵看雪影一眼?

  雪影仍在揣測帖木兒今日行事的目的何在,根本不會想到他專門前來就是為了見自己一麵,或者說,專門為了看看自己的眼睛而來。

  鳳舞也不會想到,帖木兒戲弄自己,不過是在真正的遊玩之旅之中的一個惡作劇而已。

  有些事情,本來就是用言語說不清楚的,更不會被其他人所理解。

  喬裝打扮的鳳舞有節奏地敲著身前的門,這道門屬於一座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民房。

  鳳舞低呼一聲,身影猛然之間已經從門前消失。

  一隻短小而強壯的手臂,伸出門外將鳳舞強行拽了進來,力道之大,讓鳳舞忍不住痛哼一聲。

  關門,落栓,所有的動作一氣嗬成,顯然門內之人對於這套流程已經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還不待鳳舞站穩,一雙有力的臂膀已經狠狠地將鳳舞抱了起來,將鳳舞猛然扔到院中的廊椅上,不顧鳳舞的痛哼,伸手便撕扯起鳳舞的衣服來。

  院中的雪積得很厚,顯然宅子的主人並不常住於此,寒風吹過,厚厚的積雪便會隨風飛起雪沫。

  與當日在縣尹府的地牢中不同,此刻的鳳舞,哪怕光天化日之下,雪沫拂到赤裸的身體上,依然沒有動上絲毫,任由身前的男人肆意妄為,隻是強咬著嘴唇,強行壓抑住身體各處傳來的疼痛。

  鳳舞的痛苦並沒有持續太久,沉默地撿起地上已經碎得不能再碎的衣物,勉強遮擋住身體,緊跟著身前的男人走進了屋子。

  屋子很大,很空,但很暖和,讓滿身疲憊的鳳舞稍微舒緩了一些。

  男子不著片縷,大馬金刀地走在堂中的大交椅上坐下,端起鳳舞斟的一杯熱茶咽了一口,舒爽地喊了一聲。

  看著麵前一臉沉默的鳳舞,男子猛然間將茶碗摔到了鳳舞的跟前,濺射的熱茶打了鳳舞一腿,鳳舞畏縮地輕哼一聲,依然沒有說話。

  男子身子前傾,怒道,“怎麽啦?啞巴啦?”

  鳳舞沒有回答,男子心中怒氣更甚,大步走到鳳舞麵前,猛然扇了鳳舞兩個耳光。

  “他娘的臭婊子,給臉不要臉是不是?”男子猶不滿足,將鳳舞揪倒在地,抬腳猛踹起來,邊踹還不停地叫罵。

  鳳舞蜷縮著身體,卻不敢反抗,哪裏還有平日裏醉香樓二當家的模樣。

  “求求你,饒了我吧!”鳳舞終於忍不住說話了。

  “嗬,老子還以為你啞巴了呢?怎麽,還會說話啊。”男子停下了施暴的手腳,重新坐回椅中,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腳,正是這隻腳,剛才踹得最凶狠。

  鳳舞跪倒在地,爬向男子的右腳,捧在懷中輕輕揉捏起來。

  男子舒服地呻吟兩聲,仰起頭來,將自己身體最脆弱的胸膛和脖頸毫無保留地暴露在鳳舞麵前,可惜的是,等了一陣,並沒有等來鳳舞的動手,甚至於鳳舞都沒有抬首打量一眼。

  “怎麽?還不動手?”男子懸在椅子上的腦袋慵懶地說了一句。

  鳳舞手中輕輕一頓,又連忙恢複剛才揉捏的節奏。

  男子猛地直起身來,伸手掐住鳳舞身前柔軟,大聲獰笑道,“老子給你機會,你也不要,那可別怪老子。”

  鳳舞吃痛,扭曲著身體,再也忍不住叫喊出聲,男子卻更加興奮地狂笑起來,手上的力道更大了幾分。

  “小三不見了。”鳳舞猛然喊了一聲,男子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下來。

  鳳舞轉過身來,看著眼前失神的男子,心中冷笑不已。

  原來,所有人都有在意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