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亂局
作者:黨徒      更新:2021-01-29 08:40      字數:2285
  帖木兒滿臉沉醉的欣賞著眼前的歌舞。

  鳳舞無奈,隻得站在一旁相陪。

  但隻有邦察知道,眼前的這位爺雖然人在這兒,但心思一大半都不在這裏。

  姑娘們舞過一曲,酒已經喝幹了一壺,但帖木兒顯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鳳舞又上了一壺酒,隻希望帖木兒早點滾蛋,否則樓內一幫人都不得安生。

  剛才前去招呼人上來獻舞,就有好幾個姑娘膽顫心驚,不敢前來。

  好歹是樓內平日裏姑娘們訓練有素,倒也夠臨時湊個人數。

  趁著鳳舞倒酒的間隙,帖木兒回過神來,揮手讓一群姑娘退下,冷不丁問了一句,“看來今日是確實沒有機會見雪影姑娘一麵了。”

  鳳舞牽強笑道,“我家姑娘確實身子不適,無法待客,請大人見諒。”

  帖木兒飲了一口酒,揮揮手道,“無妨無妨。”

  緊接著又說了一句讓鳳舞緊張萬分的話語,“姐姐可會武功?”

  鳳舞嚇了一哆嗦,自己會武功這事,在樓裏可從未顯露過,此人何以得知?

  鳳舞連忙跪下,不敢說話,卻是在思忖該如何應對。

  “無妨,姐姐實話實說便是。”

  “大人容稟,賤妾自有淪落風塵,得虧老樓主不齊,撫養在身邊,十多歲的時候,有一個恩客說現在登徒子太多,姑娘家家還是要會點手段,才能保護好自己,所以就教了賤妾幾手三腳貓功夫,實在是上不得台麵。”鳳舞一臉委屈,讓一旁的邦察都沒有瞧出破綻來。

  “唔,煙花女子,還會武功,倒是一件妙事。”帖木兒把玩著手中的杯盞。

  “不知道姐姐會的什麽功夫?可否施展一二。”

  鳳舞麵露難色,心中怒罵不止。

  “墨流,你是耍刀的,就由你來陪姐姐玩玩吧,切記不可傷了姐姐。”帖木兒邊說邊給墨流使了一個顏色。

  墨流嘿嘿一笑,解下佩刀仍在一旁,摩拳擦掌一臉邪笑。

  “大人使不得,賤妾貧賤之軀,就是幾手花拳繡腿,如何能與墨流大人過招。”

  “讓你過你就過,怎麽這麽麻煩。”帖木兒將手中的酒盞一頓,立時破碎成片。

  鳳舞不敢再說,心思電轉,琢磨著應該如何度過眼前難關。

  不待鳳舞認真思慮,墨流已經出拳攻來,二人頓時戰作一團,邦察在一旁認真觀察著鳳舞的一招一式。

  鳳舞很快敗下陣來,沒漏一絲痕跡。

  相比於暗器,拳腳功夫本就非鳳舞所長,況且鳳舞的確在風雨間中就學過一些拳腳,應付起來倒也不顯得突兀。

  鳳舞嘴角非常恰當的流下一縷鮮血。

  鳳舞伸手一抹,抬起頭來恨恨的看了墨流一眼,朝向帖木兒道,“大人,賤妾輸了。”

  帖木兒沒有再看鳳舞一眼,揮揮手,示意她退下。

  待鳳舞退下,帖木兒沒有轉頭,邦察已經適時稟報起來。

  “大人,我看這女子的確有一些武藝功底,但功力不深,更談不上有何內力,剛才能夠在墨流手下堅持十餘招,已是竭盡全力。但也有一種可能。”

  “嗯?什麽可能?”邦察的話顯然引起了帖木兒的興趣。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那女子的功力已經遠超墨流,讓墨流根本沒有機會試出她功力深淺。”邦察欠身回道。

  “你!”還不待帖木兒說話,一旁的墨流已經忍不住了。

  “嗯?”見帖木兒不悅,墨流連忙欠身退下,隻是目光恨恨的盯著邦察。

  帖木兒拿起一旁的酒壺,咕嘟咕嘟朝著嘴裏灌了一口。

  “你覺得可能性有多大?”

  “可能性不大,但江湖九流,本就是藏龍臥虎之地,也難以盡算。”

  “那就是沒有再試的必要了。”

  “待有機會,末將親自動手,再試他一試。”

  帖木兒抬手阻止,“意思到了即可,吳法言之前出了一昏招,讓殺心來試探醉香樓,卻不想醉香樓忍辱負重,舍了鳳舞,最後引出來一個無名人,雖然殺心暫且留下了一條狗命,但吳法言卻是損失慘重。我們這邊失了劍癡那個老財迷,雖然並不算傷筋動骨,但也是一大損失。前前後後來了兩回,也沒摸出醉香樓的底,要麽就是它真的深不可測,要麽就是它的確如麵上那麽單純,但以現在的情況看,它屬於第二種情況。”

  帖木兒又灌了一口酒,“敲山震虎,講究的是一個分寸,過猶不及,無論這醉香樓是龍是蟲,我們加上吳法言敲打了兩回,總歸會讓它消停一段時間,畢竟我們手裏還有其他活要幹。”

  邦察墨流二人齊聲應是。

  一壺酒已經下肚,帖木兒臉色紅潤起來,卻見他一把摔了酒壺,恨聲罵道,“什麽狗屁玩意,讓小王到這裏來吃灰。”

  邦察顯然知道帖木兒意有所指,但從跟在帖木兒身邊的那一天起,就已經交了投名狀,自然算是帖木兒的心腹之人。

  墨流顯然也知道自家主子是個性情不定之人,在一旁噤若寒蟬,不敢多說一句。

  真金適時出現在門外。

  “小少爺,真金回稟。”

  “嗯。”

  真金走進屋來,附在帖木兒耳邊說了幾句什麽。

  帖木兒紅潤的臉更添了幾絲紅潤,“好,你先按兵不動,記住,叮囑所有的人,誰要敢泄露一字,我滅他九族。”

  邦察等人雖不知帖木兒所言何事,但都一同附身應是。

  等真金退出,帖木兒站起身來,在屋子裏慢悠悠走了兩圈,心中已然有了定計。

  正如錢老板所言,帖木兒此行前來,確實是手握兩道聖旨,一道是謂誅殺亂黨,另一道則是推行鈔法。

  吳法言雖然推行鈔法不力,但朝中有人幫著開脫,帖木兒一時之間倒也不好動他。

  但吳法言不好動,其他人還不好動麽?

  尤其是那些意圖擾亂鈔法推行之人,可不逮著一個殺一個,每一個都將是他帖木兒功勞簿上重重的一筆。

  尤其是其中之人說不定好些都與亂黨有些瓜葛,拔出蘿卜帶出泥,脫了一個醉香樓,也不愁找不到那些亂臣賊子。

  帖木兒微微有些興奮,他的眼中露出狂熱,隻希望眼前的白城的局勢越亂越好。

  並不是每個人都有那個本事渾水摸魚,否則魚摸不到,反被倒咬一口。

  但帖木兒堅信,自己就是那個摸魚,不,捕魚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