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白狸與沈清洲見麵
作者:糖炒栗子      更新:2021-08-21 02:41      字數:2330
  木懷成蹙了蹙眉,這種倒刺的短箭若是強行拔出,就算是男子也很難忍住。

  可若是不拔……阿圖雅會死。

  看了眼山洞外,木懷成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被發現,他便將追來的人全都殺掉,一個不留。

  “咬住。”木懷成將一根木棍交給阿圖雅。

  阿圖雅嫌棄地哭了起來,她不想咬樹枝。

  木懷成什麽都沒說,這種嬌生慣養的公主和千金小姐,他在奉天就屢見不鮮了。

  一隻手捂住阿圖雅的嘴,木懷成用力將箭拔了出來。

  “嗯……”出乎意料,阿圖雅一聲沒吭。

  倒是木懷成,差點忍不住悶哼出聲音。

  阿圖雅沒有咬木棍,疼狠了隻好一口咬在木懷成的虎口上。

  沒有強行將手拿開,木懷成快速將衣衫撕扯的布條捂在出血的傷口上。

  偏偏此時,山洞外有腳步聲。

  阿圖雅全身都是血跡和冷汗,眼淚隻敢無聲地流淌。

  木懷成也有些緊張,怕阿圖雅忍不住。

  可阿圖雅就那麽隱忍的咬著木懷成,硬是一聲沒吭。

  慢慢鬆開木懷成的手,虎口已經被她咬得血肉模糊。

  “噓……”木懷成伸手去握劍,警惕地聽著灌木外。

  “那邊去找!”

  聽著腳步聲慢慢走遠,木懷成才鬆了口氣,在山洞中點燃火堆。

  “我會不會死……”

  看著火焰燃燒,阿圖雅全身早已經濕透,臉色慘白沒有一絲力氣。

  “不會。”木懷成隨口說了一句。

  連這種疼都能忍,這個柔然公主倒是讓他有些改觀。

  “還要再忍受一次疼痛,他們的人剛走,你若是想喊,就喊出來。”木懷成查看阿圖雅的傷口,心底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傷口不止血。

  顯然,是傷到要害了。

  必須要用燒紅的匕首先止血。

  “我會死對不對……”阿圖雅看著木懷成,眼眶紅腫得厲害。“我好想死之前……回柔然看看我母後,還有我哥哥……”

  阿圖雅的哥哥是嫡皇子,本應該是柔然太子,可就是因為阿朵珠的關係,讓阿圖雅的哥哥阿塔爾錯失太子之位。

  木懷成查看傷口的手指僵了一下,這一句哥哥,讓他想到了朝陽……

  當初,朝兒在厲王府被人傷害瀕臨死亡的時候,是不是也在思念著誰。

  他提前離開西域,不知道朝陽在暗魅樓如何。

  暗魅樓的人將朝陽當做最重要發的棋子,至少他的朝兒不會有生命危險。

  “我不會讓你死。”木懷成將匕首燒紅,將自己的手重新遞到阿圖雅嘴邊。

  阿圖雅視線遊離地看著木懷成,連大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虛弱地捧著木懷成的手,這次再疼……她都沒忍心咬下去。

  她還想活下去,木懷成這個人對她來說雖然很陌生……也很冷漠,可他說會讓她活下去。

  莫名,就覺得心安了。

  這可是木懷成啊,奉天戰神木景炎的子侄,他說不會讓她死,肯定就不會讓她死吧?他這麽厲害……

  慢慢的,視線有些發黑了。

  好疼啊,她好想哭,好想喊出來,可是沒有力氣。

  “阿圖雅公主?”

  “母後……阿圖雅怕是要讓您失望了,奉天的陛下……不喜歡阿圖雅,阿圖雅沒能……在奉天得到寵愛,無法讓哥哥,得到奉天陛下的支持了……”

  “母後……”

  “是阿圖雅無能。”

  木懷成給火堆添了點柴,深意地看著已經半昏迷中的阿圖雅。

  身在皇族,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公主,是何等尊貴的身份,其實也不過是皇家用來權衡利弊的政治工具罷了。

  ……

  西域,邊關。

  “丞相,小姐和大虞皇帝離開,往大虞方向。應是那大虞皇帝還要回大虞安置好一切。”手下站在沈清洲身後,小聲稟報。

  “照看好小姐,遠遠跟著便是。”沈清洲不信任胤承,也不認為胤承能給朝陽想要的自由和幸福。

  “丞相,宮中傳來消息,皇後娘娘說陛下的車馬已經到了江南十二城,高手已經在路上攔截。”

  沈清洲眼眸暗了一下,手指慢慢握緊。

  蕭君澤,根本就沒有跟隨車馬離開,那馬車中坐著的,可不是蕭君澤。

  可沈清洲什麽都沒說……

  一切,都看沈芸柔自己的能耐與本事了。

  如今他站在這西域的城牆之上,不是以奉天丞相的身份,僅僅隻是……以一個想要保護和彌補女兒的父親身份。

  既然朝陽想要擁護蕭君澤,那他便放過他這一次,但後麵的路能不能走下去,看蕭君澤自己的能耐。

  身份一個帝王,如若不經曆千辛萬苦,坐上那位置也是死路一條。

  成功,都是留給有準備之人的。

  在皇宮之中,舒服和安逸,是留給死人的。

  “替我傳信給芸柔,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不要強求。”

  他這個女兒,什麽都好,從小聰明,與他性子極其相似,可惜……野心太大。

  野心大到時常會來算計他這個父親。

  九五之尊,萬人之上,他沈清洲從來都不屑去爭取。

  可偏偏,女兒的野心,無法控製。

  沈清洲對沈芸柔是極其放縱的,沈清洲也承認沈芸柔的能力與才華,有一點……沈芸柔早就已經超越他這個父親。

  那就是沒有心。

  在沈芸柔眼中,沒有愛情,仿佛世間萬物隻是她的棋子,一切都可以利用。

  這一點,他沈清洲曾經以為自己可以做到,卻終究毀在了白狸手裏。

  諷刺的笑了一下,朝陽並不像白狸,反而沈芸柔更像白狸。

  “你們都退下吧。”屏退了手下,沈清洲安靜地站在廢舊的城牆之上。

  婆薩的風透著涼意,但卻很舒服。

  衣衫吹動,沈清洲為了掩飾身份而染黑的發絲微微有些散亂。

  這個男人,饒是歲月都無法撼動他的容顏與氣場。

  隻是,那雙深邃的眸子,早已覆上寒霜。

  城牆之下,躲在角落的女人抬頭看著沈清洲,兩人明明都知道對方的存在,卻誰都沒有先開口。

  “既然來了,沒有一句解釋就要走?”沈清洲沒有回頭,雙手一直在隱忍的握著。

  他在等白狸主動出來見她。

  可察覺到白狸想走,倒是沈清洲自己沉不住氣了。

  “我的武功被毒素壓製,現在貿然見麵,怕丞相殺了我……”白狸聲音冷漠,仿佛終於揭下了曾經的麵具。

  沈清洲連回頭看她的勇氣都沒有,他的內心很複雜。

  已經不知道對這個女人是愛大過於恨,還是恨多過於愛了。

  “你知道我不會殺你……”

  “沈清洲,錐心刺骨的滋味,如何?”白狸別開視線,也不願去看沈清洲。

  她愛這個男人,從來沒有否認,也沒有懷疑過。

  沈清洲啊……

  怎麽可能讓她不愛。

  可,她不能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