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聞道在先即我師
作者:帶刀校尉      更新:2021-05-17 12:47      字數:2342
  衛央正在被襄陽郡主纏著問他的武功。

  就在今天一早上,襄陽郡主早起找他玩兒才發現這廝的武功恐怕連點蒼派的前輩高手也未必能打得過。

  因為她發現這家夥“偷偷”練功的時候用的是很少見的修煉方法。他似乎能根據四時晨昏而調整自己的內功心法——這可是點蒼派的前輩高人才能做得到的境界哦!

  “哎呀你就告訴我你學的是什麽武功嘛,我又不會對別人講去。”襄陽郡主問,“你如今已是寒暑不避了罷?”

  衛央閉口不語,實在問的沒法子了才回答道:“你都聽到了啊,既有華山派的紫霞神功,又有丐幫絕學降龍十八掌,告訴你了你又不肯信。”

  “才怪,紫霞功我知道,最多算二流,怎可這麽快便讓你內功如此雄厚。”襄陽郡主索性也在他旁邊盤腿坐下,手中掐劍訣,意興闌珊道一句,“點蒼派的內功心法的確很不好,感覺有些走華山派劍氣二宗分家的路子了。”

  哦?

  “你是不知道這些江湖舊事的,當年啊,”襄陽郡主剛坐下就不安分,展開大長腿晃悠著,嘰嘰喳喳地說道,“當年的華山派何等的威風啊,劍氣二宗分家之後,江湖上許多門派,本來就因為內功難練成,因此妄圖走捷徑,因此多以修煉劍法為主的門派索性舍棄一部分告身的內功心法後,偏選了那些急功近利的功法,或者刪繁就簡請本門高人前輩總結出一些專門配合劍法的內功心法,短期內,各派武功的確是提高了,但長此以往在內功一道反倒一代不如一代。點蒼派三代以來便是如此了,主劍法而旁內功基礎,我若不是去南京看過中山王留下的乾坤大挪移,隻怕也會被他們給帶偏了。”

  衛央很錯愕,你也會乾坤大挪移?

  “我不會,但是知道怎麽練,”襄陽郡主白了他一眼問道,“你可知皇室家傳神功麽?”

  九陽嗎?

  “江湖都知道,當年威名赫赫的九陽功,後來分作了少林九陽功,武當九陽功,峨眉九陽功,卻不了解還有一部藏於皇宮大內,而且,這一部算是比較齊全,據說是當年明教的張教主後來發現了張士誠的後人,故此傳給此人,此人在邰宗超和太宗皇帝用神功換的家族平安,因此我知道一點。”襄陽郡主道,“先帝很寵愛我爹爹,故此我家又這麽一點家傳內功,此事知道的人也不多。此外,大伯伯也傳了我一些。”

  原來皇帝很寵愛襄陽是真的!

  “大伯伯是真的很寵我啦,當時我還小頭一次去京師,在大內衝撞了如日中天的連貴妃險些被責罰,我與她對峙的時候,大伯伯下朝來看到,便傳給我九陽功,”襄陽突然說,“如今你該知道大伯伯為什麽要讓我嫁給你了吧?”

  明白。

  “老皇帝心腸如鐵卻依舊還是有舔犢之情,他是怕你在越王府被牽連。”衛央讚歎道,“不過,隻怕也少不了還有權謀算計吧?”

  “那自然,到他們那個地位的人,哪一個不把一件事越辦越複雜啊,我也不埋怨他們的,他們也是身不由己而已。”襄陽一笑道,“那你如今還想瞞我?”

  “真是紫霞功,不過我練的紫霞功不是原來的紫霞功,此事幹係甚大,你知道了對你也不好。”衛央問,“可既然有這兩門神功在手,你的武功怎麽會……”

  襄陽沒好氣道:“你當誰都是你們幾個?以前我隻覺著武功不武功也就那回事兒了,練的再好又能怎麽樣?”

  想了想她偷偷說道:“我娘可是一個高手,我爹爹還不知道呢。”

  然後又無奈地鄙夷:“我那幾個哥哥也不成器得很,武功特別差,還比我行事囂張,為了個世子的名頭,都忘了自己隻有一個爹,天天打的土冒三丈的,也不知他們為了啥。”

  衛央心裏話,當然是為你爹奪取皇位之後的儲君之位了。

  “哎呀,我問你的武功呢怎麽說起這些來了。”襄陽郡主蹬了兩下腿。

  衛央皺眉道:“但是我有一事不解。”

  他很真誠的請教了襄陽一個問題:“中山王是否太小了些?為何不叫嶺南王或者閩王建王?”

  襄陽郡主目瞪口呆,完全想不到問的是這麽幼稚的小問題啊。

  “你該不會不知道中山王說的是哪個中山吧?”襄陽伸手在他額頭上一摸,“沒發燒那你怎地胡話了?中山王,乃是古中山國之王,何況,哪裏有外形功臣封一字王之理,找你的意思那得封齊王或者燕王,你覺著合適麽?”

  不是,中山不是再廣東嗎?

  “……”襄陽郡主仰天長歎,道,“你這幾年讀書都讀到頭裏頭了。記住了,中山國,是先秦時代的北方中山國,你可知戰國七雄之外,還有個千乘之國便是中山國?便在如今的太行山東側,與京師一牆之隔。”

  衛央恍然大悟。

  “你的這個衛姓,這衛字,在先秦時代也有個衛國,與中山國隻隔著晉國的一塊飛地,”襄陽郡主發怒道,“你讀的書裏頭寫的一清二楚,這你都沒看嗎?”

  “在下好讀書,不求甚解。”衛央解釋說。

  襄陽嘲諷道:“我瞧你是讀書囫圇吞棗兒,還不求甚解!這些常識就如同武學裏的詞語釋義一般樣兒,你敢說你練武不管這些詞語如何釋義嗎?!”

  不能!

  “我本還奇怪,你穿上官服竟也不管環佩,我隻當你是不耐約束,如今看來純粹是壓根不懂。”襄陽憋了半天才嚴肅地勸說道,“該學的還是要學一學才行的。文人士大夫搞出來的這些物什兒未必有用,可這也是咱們有別於不服王化的蠻夷的一種外向,你說是不是?!你若是連這些最基本的道理,乃至是常識你都不了解,那恐怕到了需要這些知識的時候,你會鬧出笑話來。”

  她耐心地勸道:“平常咱們可以不搭理旁人的恥笑,他們懂那麽多繁文縟節,未必就比咱們高貴,有本事去打草原韃子試試啊?可若是在麵對這些蠻夷之時,正彰顯我天朝氣度的規矩,那還是要懂一懂才是的。祖先傳下來的好物件兒,你若不親自了解,便說那都是沒用的物什兒,那算什麽事兒?我聽你常說,西陲的文人也要做到什麽‘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那你對文人們沿襲下來的規矩乃至常識你都了解了嗎?你若是連了解都不曾有,隻憑道聽途說,或者看見那幫腐儒在做什麽你便覺著那是儒家的想法,那也是另一種被人家牽著鼻子轉,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