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護短不講理
作者:一笑泯怨      更新:2021-01-28 19:52      字數:3130
  違央劍不愧是林濁江口中的反骨劍,總是出幺蛾子,劍刺往往出現偏差,倒顯得林濁江是有意為之。

  方意熷心中有些怨氣,卻也有些感激,知道林濁江本事大了,自己在他麵前或許就是笑話,跳梁小醜……這麽說有些過了,但大抵有這麽一個意思,此時,林濁江估計是高人心態,在指點自己呢。

  真是五味雜陳,無暇多想,此戰全神貫注,容不得絲毫分心。

  小半個時辰後,方意熷精疲力盡,投降認輸了。

  方意熷虛弱的苦笑道:“溝子,你還是這般厲害,即便不入仙門,也能讓人自愧不如。”

  林濁江抹了抹冷汗,也虛弱道:“還行,我師父厲害嘛。”

  “你師父是誰?”

  這就又問了起來,林濁江一翻白眼,置若罔聞,坐下來靜修,恢複真氣。

  方意熷亦是如此,午自元上前,給了方意熷一枚寶錢,大聲道:“方師妹,拿寶錢來恢複。”

  方意熷搖頭道:“不可,太浪費了。”

  “不怕,師兄的寶錢多!”

  午自元挺起胸膛,還瞥了林濁江一眼,笑道,“林兄可有寶錢?要不要我送你一顆啊?”

  寂真見午自元這般神態,差點笑噴了,這人真有趣,總是跳來跳去,惹人注目,愛表現極了,可優越感卻展露錯了地方,一個乞兒給了同伴一枚銅板,對富商說,你有錢沒錢?沒錢我送你一顆銅板啊。

  這種滑稽可笑的場麵,笑點低的寂真拚了老命憋住了。

  林濁江卻點頭道:“好!謝謝啊。”

  他竟然朝午自元伸手了!

  “噗嗤!哈哈哈哈……”

  寂真再也忍不住,笑得前仰後翻,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午自元正冷笑著要給林濁江投寶錢,可卻突然聽到寂真如癲若狂的大笑,整個人都蒙住了,他左顧右盼,轉頭對吳馨韞道:“發生了什麽事?”

  吳馨韞茫然搖頭低聲道:“我……我也不懂。”

  “小禿驢,你笑什麽?”

  待寂真笑完,午自元實在好奇,忍不住問出聲來。

  寂真便瞪向午自元,見到午自元的麵容,捂住肚子,又給笑噴了。

  午自元暴怒,衝向寂真,一腳向小禿驢踹去,出腳迅疾狠辣,猶如長矛暴戳,威力驚人。

  寂真避開,怒視午自元,終於不笑了,倒是成了怒目金剛,凶神惡煞道:“想幹嘛?找死嗎?小僧成全你!”

  午自元冷笑道:“小爺是聖鑾宗弟子,你敢殺我?”

  “站著別動,看佛爺我敢不敢捶死你!”

  “你來你來!”

  林濁江扶額,喊道:“寂真!你夠了啊!”

  寂真瞪眼道:“你怪我啊?”

  林濁江笑道:“我是說,佛門中人寬容大度,你就不要與人計較了。”

  “讓人若踹你,你又如何?”

  “一劍戳回去……咳咳……”林濁江嚴肅道,“佛門中人有佛性,曆來慈悲為懷,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跟我們這些俗人是不一樣的。”

  “我佛慈悲,亦有金剛一怒!”

  “他娘的!”午自元怒不可遏,拔劍便要向寂真殺去。

  方意熷大驚,喊道:“午師兄不可魯莽!”

  揚劍一斬,旋風而至,午自元哪管這許多?凶戾出劍,狠辣果決,一副要劈開那光禿禿腦袋的架勢,可謂淩厲駭人。

  寂真冷笑,大怒著取出降魔杵,三麵佛像,笑、怒、罵,栩栩如生,活靈活現,頗具威懾,迎擊而至,擋了午自元一劍。

  隨即,雙方便展開了一場激烈大戰,寂真也是心高氣傲,壓境與午自元一戰,一手羅漢拳、金剛印、菩薩蓮花印,盡情施展傾瀉,一手降魔杵,舞得呼嘯陣陣,勢大力沉,端的是厲害。

  午自元越打越心驚,被寂真打得連連後退,鬱悶不已,他不甘落敗,竟然取出符篆向寂真發動侵襲,寂真冷哼一聲,也不客氣,懾妖鈴取出,午自元便扛不住懾妖鈴的震懾與吸取,急忙取出一枚定風珠,令身軀穩如泰山,如紮根於大地的蒼鬆翠柏。

  寂真一杵戳到了午自元麵前,收勢,出拳,一拳將午自元給擊飛出去。

  午自元渾身氣血翻騰,心神劇烈激蕩,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呆呆看著寂真。

  寂真笑嘻嘻,得意洋洋,收起寶物,雙手叉腰道:“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佛爺我還是壓境與你一戰呢,哈哈哈……”

  方意熷和吳馨韞都一臉震驚的看向寂真,這個小和尚,竟然如此厲害,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莫非林濁江也是這樣的大高手?

  午自元麵色漲紅,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他怒視寂真,厲聲道:“你以法寶取勝,算什麽本事?”

  “呦,呦呦!你鬥不過小僧,取符篆傷人,這又算什麽本事?”

  寂真冷笑道,“你這個臭不要臉的,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憑什麽你能以符篆攻擊人,別人以法寶攻擊你便不是本事了?呸!臭不要臉!呸!”

  唾沫如箭矢,飛向了午自元。

  午自元偏頭避開,怒視寂真,氣得胸膛起伏,突然一躍而起,跳大神一般跺腳,雙手掐成一個詭異姿勢,氣息陡然暴漲,身上有一團光暈蕩開。

  “午師兄!!你這是幹嘛?!”方意熷與吳馨韞紛紛驚呼出聲,這是請神秘術!

  午自元不知請來的哪路神仙,氣勢雄渾厚重,猶如山嶽一般,竟然超越了築基境圓滿,直抵金丹!

  “死來!”午自元咆哮一聲,雙手陡然摁在地上,地上無數銳刺冒出,猶如荊棘叢生,要將寂真身軀穿透。

  這些銳刺若擊中寂真,必定滿身是窟窿啊!

  方意熷麵色一片蒼白,午自元惱羞成怒,凶性大發,這是要殺掉寂真啊,若是寂真死了,她與林濁江的關係怕也是從此陌路了。

  寂真麵對可怕的攻擊卻淡然一笑,不慌不忙,齜牙咧嘴道:“你好狠的心啊!既然如此,小僧便不客氣了!”

  他摸出一個佛陀金身,催動後,金光大漲,護住身軀,繼而一個碩大的金色拳頭膨脹衝出,捶到了午自元的麵前。

  午自元麵露驚駭之色,揮手間,麵前出現一片片土牆,他則不斷後退。

  拳頭卻摧枯拉朽而進,將土牆打得如同豆腐一般破碎,一瞬間擊中了午自元的身軀,打飛足足有數十丈之遙,落到了河對岸的一處草叢之中,生死不知。

  方意熷與吳馨韞呆立當場,久久無言。

  良久,方意熷才瞪著罵咧咧,一臉肉疼的收起佛陀金身的寂真,顫聲道:“你殺了我午師兄?”

  寂真搖頭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佛爺我絕不隨意殺人。這廝雖然冒犯了小僧,小僧雖也有殺心,卻極為克製,更主要的是,你是林濁江的紅顏知己,我可不想讓你難做。”

  方意熷鬆了一口氣,又瞪向寂真,怒道:“什麽紅顏知己?小和尚亂說話,是要爛嘴巴的!”

  “啊?不是紅顏知己?那你們是什麽關係?”寂真驚訝不已的道。

  “我們……”方意熷想了想,又怒視寂真,喝道,“關你什麽事?”

  寂真撓了撓光頭,嘿嘿一笑,聳聳肩道:“不關小僧事,確實不關小僧的事。早知道就打死你師兄那個禍害了。”

  “小禿驢!你說,你要打死誰?!”

  對岸草叢之中,一道身影夾著午自元,踏風而來,一個呼吸之間,便來到眾人麵前,這是一個年輕女子,白衣飄飄,背負寶劍,目光如劍,眼眉狠戾,必是一個狠角色。

  “師父!”方意熷驚呼道,“您……您怎麽來了?”

  吳馨韞躬身施禮,喊道:“杜長老好!”

  那年輕女子瞥了方意熷一眼,然後對吳馨韞點點頭,取一枚丹藥塞入午自元的口中,聲音清冷的道:“為師不放心你們,便來瞧瞧,果然,遭遇大敵了吧?以為回來就安全了?能肆無忌憚了?受教訓了吧?”

  午自元悠悠轉醒,請來的神靈都不知道被寂真的佛陀金身捶去了哪裏,他麵色蒼白,見到年輕女子,呆了呆,立即下拜,哭兮兮道:“師父,請您為徒兒做主啊!”

  “做什麽主?”年輕女子眯眼問道。

  午自元呆了呆:“這個……那個……小禿驢他用強大法寶襲擊我!”

  年輕女子便扇了午自元一個耳光,罵道:“沒用的東西!被人打成狗,還到處找借口!”

  “打得好!”

  寂真拍掌大笑,轉頭對林濁江道,“小僧還以為是一個護短不講理的婦人,想不到,原來是個大義滅親的厲害人物……”

  年輕女子卻忽然回頭看向寂真,說道:“你得死。”

  寂真呆了呆。

  “你將我徒弟打成這樣,你得死!”年輕女子這般重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