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小廟起紛爭
作者:一笑泯怨      更新:2021-01-28 19:52      字數:3453
  林濁江隨著武拓燼大搖大擺的走向天門關,第一次的時候,忐忑不安,渾身不舒服,總覺得在做虧心事,有一種不穿衣服在外逛蕩的感覺。

  如今好了,跟著師父走過一兩個城池關隘,就坦然自若了。

  在經過關卡盤查的時候,還朝兵卒做了一個鬼臉,可走到天門關底下,武拓燼就止步了,後頭的林濁江撞到了武拓燼寬厚的背,震了震,如撞牆上。

  “師父,你怎麽……”林濁江出言埋怨,橫挪兩步,就看到了前方站著一道身影,那人身形修長,麵容俊朗,一身漆黑甲胄,猶如山嶽聳立一般。

  武拓燼忽然笑道:“兄弟,你不要誤會我有什麽企圖,我就是圖個方便,否則我早飛過去了。”

  林誌海反問道:“飛過去豈非更方便?”

  武拓燼道:“這不是讓徒弟深知腳踏實地的道理嗎?我這是用心良苦哇!”

  “原來如此。”林誌海點點頭,“確實是用心良苦了。”

  “哈哈,兄弟真是明事理啊,麻煩讓下道,感激不盡啊。”

  武拓燼笑嗬嗬道,“到時候請你喝酒啊。”

  林誌海淡笑道:“不必了,你的來曆還是要試探的。”

  說完,一陣刀鳴聲響起,一道刀光朝天而去。

  武拓燼拎起林濁江,掌心現出一團印記,紋路鮮明,詭異如蟲走,擋住了凶厲刀光,騰空而去。

  林誌海踏步一縱,猶如躍天梯,一片刀光如霞映,閃耀半片天空,繼而便是陣陣鏗鏘聲起。

  天門關外眾人隻聽到一聲刀鳴,繼而刀光閃耀,天空轟鳴,都茫然無措,不知所以。

  “發生了什麽事?地龍翻身嗎?”

  “不是,倒像是神仙打架,這事我見過!”

  “胡話!這裏能有神仙打架?”

  “怎麽沒有?經常的……”

  過往行商和路人低聲交談,還好動靜雖大,卻持續不久,也危及不了大夥,安心吧。

  ……

  天門關數裏外的一座山峰上,大泉王朝鎮西將軍林誌海提著寶刀,眉頭擰成了川字,跑了,轉眼便消失無蹤!又不知哪來的大修士,多事之秋麽?

  林誌海有一種感覺,若是生死之戰,自己會是死的一方。

  看來,得讓人注意一下那些魑魅魍魎了。

  ……

  武拓燼在一片山林中落下,距離天門關已有數十裏之遙。

  “師父,難道您不是那人對手嗎?為何要逃呢?”

  林濁江被武拓燼帶得暈頭轉向,腳踏實地後,緩過神來,驚奇道。

  武拓燼瞥了林濁江一眼,瞪眼道:“你小子煩人得很,要打你去打好了。”

  林濁江嘀咕道:“還不是你?整天攛掇我去與人鬥,我還以為你也是這麽過來的呢。”

  “怎麽?有何不滿啊?”武拓燼眯眼反問。

  林濁江幹脆就不說話了,師父太暴躁,我還是繼續練我的小道術吧。

  “走吧,這回走山路,途中可能撞鬼,你不要怕。”

  武拓燼揮揮手,繼續趕路。

  如今正值春季,經常下雨,而且一下就是綿綿不絕,很是惱人。

  二人在途中的時候,一道春雷劃過長空,繼而便是春雨綿綿,寒氣漸起,有了些許冷意。

  林濁江運轉真氣化作保護罩,擋住了春雨,看向武拓燼,卻任由雨水打在身上,而無動於衷。

  “師父,你怎麽不以真氣擋一擋雨水啊?”林濁江驚訝道。

  武拓燼道:“雷霆雨露,俱是天象,處處道妙,平常人擋了雨,是擋了災,擋了不適,我們擋雨,卻是擋了道。”

  “是這樣嗎?”林濁江瞪大了雙眼,嘴唇蠕動,便要撤去真氣。

  武拓燼揮手道:“你還是維持真氣吧,也好看看你真氣護體能持續多久,等耗盡了真氣,你也能感受雨勢了。”

  林濁江便依言而為,師父的道理真是厲害啊。

  二人穿過叢林,經過一條山野小道,明顯是有人走出來的,便順著山道走,過了一段時間,一座山祠小廟便映入眼簾。

  人們建山祠小廟,一為供奉山神,二為過路人歇腳,避風躲雨。

  此時廟中有炊煙,顯然已有人,林濁江真氣也耗盡了,被淋成了落湯雞,至於武拓燼所說的道,他沒有感受到。

  武拓燼循循善誘,讓林濁江用心去感受,倒還真感受到了一絲非比尋常的感覺,施展聚水術,如魚得水,事半功倍。

  當然,這時候用聚水術做什麽都是雞肋,脫褲子放屁一般,此時施展,不過是熟悉新手捏來,輕而易舉所帶來的輕鬆快意之感。

  二人走進山祠小廟,廟中已有兩撥人,有男有女,都是江湖豪客,挎刀背劍,起了兩團火。

  一方有四人,一方有三人,彼此安靜平和,直到林濁江和武拓燼的突然闖入,雙方都盯著二人,目光炯炯,神色嚴肅。

  二人倒是泰然自若,四下觀望一陣,小廟真是小廟,跟平民百姓一家五口居住之地差不多,顯得有些擁擠,正中間擺放著一尊瓷像,寶相莊嚴,怕就是山神了。

  武拓燼目光一轉,就停在四人隊之中,一位老者,一位青年男子,一位少年,一位少女,他是衝著少女去的。

  “道友,可否借火烘幹衣服啊?”

  武拓燼不時欣賞少女美好的模樣與身軀,向老者微微一禮,笑容可掬。

  另一邊的三人看著是一對醜夫妻,還有一個醜兒子,武拓燼當然是毫無興趣的,能與美少女近些,心情都愉悅了。

  林濁江知道武拓燼的性子,也不敢拆穿,反正師父又不是害人的老流氓,他開心就好。

  他開心,有人就不開心了。

  老者眯眼看向武拓燼,平平無奇,搖搖頭,頗覺無趣。

  青年男子朝武拓燼嗬斥道:“醜東西!滾開!”

  武拓燼笑容有些僵,繼而垂頭喪氣,又看了美好的人兒一眼,多看一眼便賺了一票,這荒山野嶺的,難得一遇,心情好啊。

  那青年男子見狀,卻是怒不可遏,一躍而起,拔劍指著武拓燼的眼睛,厲聲道:“狗眼往哪瞧呢?信不信我摳了你的眼珠子?”

  武拓燼嚇了一跳,愕然道:“怎麽就不能瞧了?美好事物,總是得瞧的,我又沒有什麽壞心,不過是純粹欣賞美好罷了。”

  “你還敢狡辯?”青年男子眼中溢出了殺意,凶神惡煞的模樣。

  武拓燼撓撓頭:“我說的是實話啊。”

  “石師兄,算了!”

  那少女扯了扯青年男子的褲腳,低聲道,“咱們有任務在身,不要招惹旁的麻煩。”

  石師兄卻冷哼道:“不可,這種老流氓,不可縱容過度,否則便要對旁的人下手了,這種江湖草莽,醜漢子,師兄一劍一個挑死給你看。”

  那老者低眉垂首,猶如局外人一般,靜坐不動。

  武拓燼看向林濁江,撇嘴道:“瞧見沒?這就是江湖。”

  林濁江認真點頭道:“我往後一定少說話,少看人。”

  “錯!以後練好本事,發生什麽事都不怕了。”

  “哦哦,曉得了,師父。”

  石師兄大怒,沉聲道:“文師妹,你也瞧見了,他們狂妄得很,人醜多作怪啊。”

  那邊篝火處,醜夫婦中的醜漢子豁然而起,拔刀指著青年男子,厲聲道:“兀的那廝!你一口一個醜漢子,一口一個醜人,你是在映射侮辱我們嗎?!欺人太甚啊!”

  石師兄一愣,冷笑道:“誰說你了?真是可笑,閣下是心虛了吧?這是你自己對號入座的,被戳到了痛處?嘖嘖……”

  那醜漢子挺刀怒道:“可敢與我到廟外決一死戰?”

  石師兄冷笑道:“你可想好了,你死了,孤兒寡母可要受人欺淩,幹脆我也一起弄死了事?”

  那醜漢子麵色漲紅,看了老者一眼,咬牙道:“前輩不插手,事後不可秋後算賬,如何?”

  那老者還未發話,武拓燼已經連忙擺手道:“不可!萬萬不可啊!一言不合就性命相搏,何苦來哉?都坐下,坐下好好說話。”

  石師兄一眼瞪去,喝道:“滾蛋!你的賬還沒跟你算呢!”

  “好了,石梵,不要節外生枝,不必招惹是非,安靜坐著就好了。”

  那老者終於開口了,出言製止石師兄繼續言語,對武拓燼和醜漢子擺手道,“你們走遠些,好好休息,今日或有一劫,能不能過去還不好說呢。”

  “啥?”

  醜漢子疑惑,隨即仿佛醒悟一般,麵色難看,轉頭看向自家兒子,兒子本就虛弱,又受了風寒,難道他說的是這個?

  他頹然走回篝火旁,湊近妻兒,滿臉愁苦。

  他妻子歎氣道:“你這火爆性子啊,一點就炸,跟炮仗似的,旁人說什麽,你何必在意?那麽多人說了,你再厲害也殺不完,聽著就是了啊。”

  醜漢子點頭道:“我省得,這不是孩子病了,我心急啊。”

  他妻子便沉默不語。

  醜漢子忽然向武拓燼和林濁江招手道:“二位渾身濕透了,來烤烤火吧。”

  “不必了不必了,謝謝啊。”

  武拓燼跑到一個角落去,挨著牆坐下,他可不想跟一家三醜呆一塊,太可怕了,晚上會做噩夢的,身上濕濕的挺好,看不了美好事物,也不能為了一點火光糟蹋眼睛啊。

  林濁江卻是不以為意,上前去烤火,並道了一聲謝,他看了看醜婦人懷中的小少年,病殃殃的,婦人似在給孩子渡元氣。

  “師父,你總是吹噓自己醫術好,來給這位小弟瞧瞧唄。”

  林濁江轉頭看向武拓燼,喊了一嗓子。

  醜夫妻聞言,精神微微一振,抬頭看向了武拓燼,滿臉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