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清婉看到林皎皎雙頰緋紅一臉奇怪，眼睛期盼的看著門口，直到祝弗為進來才勾唇淺笑。

  她雙眸亮晶晶看著祝弗為。

  祝弗為的注意力卻在林皎皎身上，事實上他在盡力忽略顏清婉，更是盡量不去看她一眼。

  “顏姑娘想聽什麽？”

  他坐的遠遠的，端的是避嫌的態度，並且讓林皎皎也坐下聽。

  “我喜歡的比較雜，隻要是書上寫的都愛看的。”攏了攏耳邊碎發，顏清婉很有些仙氣飄飄的一笑，“不拘什麽都講來聽吧。”

  可惜，這樣的仙氣飄飄全然沒落到祝弗為眼裏，他實在是沒辦法直視顏清婉。

  隻要看見她，就想到她腿上的那些蟲子。

  頂著頭皮發麻慢悠悠開口，祝弗為講了個曆史典故，故事倒也不是多新奇，不過是少年皇帝降服敵國將領的典故。

  林皎皎聽的很無聊，這種故事還沒有寓言有意思呢，連連打了幾個哈欠就載嘴兒打瞌睡。

  聽著身邊細微呼吸聲，祝弗為額頭青筋直跳。

  “我講的就這麽無趣？”

  他沉聲斂眉看著林皎皎，唇角下抿。

  林皎皎打了個激靈清醒過來，連連擺手。

  顏清婉卻插嘴，“祝大哥你也別怪嫂子，她可知道什麽呢，聽不懂也是有的。別難為她了，鄉野村婦沒有幾個是喜歡聽這種故事的，她們大多喜歡聊些家長裏短的。”

  直接說我頭發長見識短得了。心裏嘀咕道，林皎皎本來不欲說什麽，偏偏一抬頭就對上顏清婉的雙眸。

  輕蔑，悲憫。

  在她高高在上的眼神中，林皎皎感覺到了輕視。

  顏清婉道：“嫂子，祝大哥這麽有才學的一個人，你若想跟他相配就要學些字的，免得出去別人知道了笑話祝大哥。”

  “你怎麽知道我不識字呢？”林皎皎好奇。

  這個聖母總是一臉理所當然的指點江山是哪來的自信？

  “嫂子不必嘴硬。”顏清婉搖搖頭，又一臉同情看向祝弗為，隻差說一句‘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鮮花自然是祝弗為，那她林皎皎自然就是牛糞。

  嘴裏“嘖”一聲，林皎皎斜倚在床上，準備用現代義務教育下的知識碾壓顏清婉了。

  沒辦法，這是她自找的。

  “知道我因何覺得無趣麽，蓋因顏姑娘道貌岸然。你隻說那將軍不仁不義不忠不孝，卻不知道顏姑娘如何解釋仁義忠孝四字呢？將軍該忠的是國，而不是一個人，我卻覺得這將軍仁義忠孝四全。

  若讓顏姑娘設身處地，想必你是要全稱乃至整個邊關都為你的名聲去死吧？可誰又為將士民眾負責呢？明明昏君當道，顏姑娘卻不惜用數萬條命來鑄就你那‘仁義忠孝”的虛名？那你可真沒讓我失望呢顏姑娘。”

  一席話抑揚頓挫、鏗鏘有力，一個字一個字像石頭一般砸得顏清婉頭暈目眩。

  她想找什麽話來反駁林皎皎，可到嘴邊發現什麽話都比不得那幾萬條命。

  太輕了。

  顏清婉的感覺好比臉上挨了一耳光。

  她想說為了家國死又如何？可她張不開這個嘴！

  相比於顏清婉的羞辱，祝弗為內心可謂是複雜，他沒想到林皎皎這個‘孤魂野鬼’和他想的是一樣的。

  這種複雜的心情讓他到夜裏安睡了夢裏都是林皎皎那張臉。

  林皎皎壓根沒把自己的‘豪言壯語’當回事，她累了一天了，好容易把祝弗為送走後倒到床上就睡，豎日醒來才知道，祝老大一家連夜趕了回來。

  祝老大長得和祝弗為一點都不像，活脫脫就是祝老太的兒子，連眼中神情都像，隻不過祝老大更保守些。

  “顏姑娘可還住的慣？有什麽不方便的與我說，想吃什麽喝什麽也與我說。”

  祝老大頗有些討好的意思，

  他可是知道巡撫是什麽大官的，雖然沒癩蛤蟆想啃肉，卻也想借此巴結上顏巡撫。

  顏清婉心裏隻有祝弗為，胡亂應承後就把祝老大支開了。

  “我怎麽覺得腿上有點癢癢的？”顏清婉忍了許久，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好像還有什麽東西在爬一樣。”

  這一句剛好落入祝弗為耳朵裏，他臉色頓時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