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對決安田信

  第六場比試終於開始了，千流玖源上場而去，經曆了先前五場比試，千流玖源覺得自己對於劍道有了更深一層的領悟，對於各個流派也有了相當的實戰認識。

  雖然以前總會聽嵐丸一郎和憐兒說起各個門派的絕技，但是真的要見識過才會懂得那些流派每一個都有著可取之處，每一個對手都有著驚人的劍術技巧。

  安田信，千流玖源麵臨的第一個大敵。這是一個沉默的青年，長得很高，十九歲，足有一米九的身高，在平均身高偏矮的日本人中已經是鶴立雞群的存在了。

  千流玖源拔出了劍，擺好架勢，等比賽一開始，千流玖源也沒有急著搶攻，畢竟對於紫東流不是很熟悉，千流玖源也不敢貿然搶攻。

  安田信雙手持劍，劍刃在身前弧形升起就好似新升的太陽，千流玖源覺得自己似乎被對方鎖定了一樣。

  因為讀招的能力更讓千流玖源感到恐怖，沒錯，千流玖源完全猜不到安田信會如何攻過來。因為讀招使得千流玖源很容易猜測對方的攻擊模式，可一旦讀取不到，那麽情形就會變得異常危機。

  安田信從未輕視任何人，他忽然出劍，極速向著千流玖源笨來，劍刃橫在身側，是右雉嗎？千流玖源有了最初的判斷，他立刻劍架在身前，秘技·禦劍。

  劍刃和千流玖源的眼成一條直線，直線正對著的是對方的劍。天心無劍流最強防禦劍招，也是整個日本流派防守最強悍防禦的招式。

  日本劍道流派並不主張防守，他們喜歡以攻為守，所以在防守上鑽研並不深。天心無劍流卻不一樣，一套完美的劍法流派怎麽能沒有一個有力的防守招式呢？秘技·禦劍的強大之處就是配合上讀招，可以完美預判出對手的攻擊模式，從而進行完美抵擋。

  是的，一切都是完美的，隻要千流玖源能讀出對方的招式，禦劍就是絕對的。日本劍道根基逃不出九式，也就是最基礎的九種基本招式，所有的劍招和技術都是基於九式開創出來的。

  左雉、右雉、左上切、右上切、袈裟斬、逆袈裟、劈竹、逆劈竹和突刺。九式是分別從對方的左、右、左上、右上、左下、右下、下麵、上麵和正中九個方位進行攻擊的手段。

  其他的劍技都是從九式衍生出來的，好似秘技·無劍也就是拔刀斬，其實就是左下方切到右上方的左上切。環劍是一種快速旋轉的右雉，狂劍則是正麵劈砍的劈竹。

  禦劍隻要能防禦住九式，就能防禦住一切的劍技，包括八絕技。

  對方的刀隻有可能揮出右雉、右上切和逆袈裟三種劍術。千流玖源就等著對方出劍了。

  然而讓千流玖源詫異的是，安田信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他瞬間來到了千流玖源的麵前，刀確實是右雉，高速的斬擊讓千流玖源險些來不及抵擋。

  右雉完成之後，安田信的攻勢還在繼續，他一周身為圓弧，刀刃迅速連斬過來。

  擋下了最初的一擊右雉，千流玖源就完全沒必要怕後麵的連招了。右雉結束後，對方的劍術幾乎就在千流玖源讀招範圍內了，接下來隻要知道對方攻擊的弱點就好了。

  等等！好快的速度！千流玖源忽然發現沒辦法還手，對方的速度太快了，而且每一擊的劍斬都是有變化的，這讓千流玖源不得不全神貫注看著對方的劍來更好的讀招。

  越是在意對方的劍，自己反擊就變得越發得不可能，完了！千流玖源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禦劍能保證自己不受到傷害，但是這樣一直防守下去並不會取勝，最後隻會有兩個結果，一個是對方的體力透支，另外一個是自己的注意力渙散。

  怎麽會演變成這樣……千流玖源也不知道，他隻能一個勁的防守了，而且不停地後撤後撤，這樣下去……肯定完蛋呀！

  “糟了。”洛妍璿說道，“千流玖源沒有機會進攻，繼續拖下去要輸。”

  莎琳問道，“對方先出現進攻上的破綻沒可能嗎？”

  “沒有破綻。”洛妍璿說，“起初我也是怎麽想的，如此密集精湛的連擊就算是劍術高手也很難保持不出錯，可對方進入一個循環了。”

  “循環？”莎琳問。

  “就是施展過的劍術經曆幾次後再度出現，這樣就可以解決連招上失誤的問題。”洛妍璿解釋說道，“就好比招式1對方是破不開的，接招式2，對方同樣破不開，一直連到招式10，之後繼續返回招式1、招式2，如此，招式就是完美的，對方破不開了。”

  “照理說這樣豈不是無敵？”莎琳問，“劍聖冕下您破的開嗎？”

  “我的劍術造詣自然沒問題，循環隻是理想的狀態，一套劍招還是帶循環的接招不可能沒有破綻，問題是千流玖源目前的經驗，一旦對方達成循環，他就很難看出循環裏的破綻。”洛妍璿說道。

  好可怕的一個安田信！莎琳倒吸一口涼氣，要知道安田信可沒有劍術老師，如果沒人指導，他自己領悟的循環劍技，那該是有多麽恐怖的天賦呀！

  “十分鍾了！”裁判記著時間，一般來說一場對決能維持兩分鍾都算很久了，十分鍾……除非是兩人的實力接近到了極點才能做到吧？

  “他的劍身開始偏斜。”洛妍璿說道，“看來精神已經渙散開了，馬上就要數了。等等，他嘴裏念叨的是……原來如此！”洛妍璿自言自語，嘴角微微一揚。

  “十七、十八！到了！”千流玖源咬牙抵擋著對方的劍技，沒錯，千流玖源確實抵擋得很辛苦，確實精神已經就要渙散，但也恰恰是這一下，讓千流玖源總算找到了破綻。

  麵前的劍身搖擺了一下，對著安田信的一擊突刺，挑動了一下，對方的動作幅度立刻打了半分，半分已經足夠千流玖源脫離眼前的境地了，他急忙向前半步！沒錯好不容易脫離險境，千流玖源沒有後撤，而是前進半步。

  秘技·穿劍，千流玖源雙手持劍柄對著安田信猛地刺去。

  安田信一愣，連忙後撤，拉開了距離躲避開千流玖源的一刺。兩人似乎回到了原點，重新拉開距離的兩人需要重新開始對決了。

  十五分鍾了！這一場居然足足打了十五分鍾！裁判有點難以置信。

  安田信再度前突，居然是和之前一模一樣的右雉動作，他還要再強攻一次嗎？所有人都是怎麽想的。

  千流玖源也是怎麽想的。他立刻架起了劍，禦劍再度擺出。很明顯的右雉，隻要擋住，絕對能防禦……下來？

  千流玖源看著安田信衝到自己的麵前一如之前那樣，但是之後安田信的動作變了，他在千流玖源的麵前轉了一個圈！他居然轉了一個圈！

  那個動作仿佛是在沙灘上畫一個繞身的大圓一樣，太陽大小的圓，他居然就在千流玖源的麵前轉了個圈，矯健地繞到了千流玖源的身後。

  被破了！號稱絕對防禦的禦劍被破了！繞背後打擊！無論哪種劍道都不會有這種方法吧？日本劍道講究的是正麵對決，兩個劍道高手對決是不可能把後背露給敵人的，所以無論哪個流派都不存在對付身後敵人的劍術。

  能完美防禦九式的禦劍防禦的是麵前的敵人，麵前的敵人卻輕而易舉地繞到了自己的背後，禦劍防禦不住呀！

  千流玖源連忙轉身，可惜已經晚了，千流玖源看著安田信的劍劃過自己的身前，無需置疑，如果對方的劍往前稍稍伸長一點點，自己就會被對方的劍割開身體，假如對放的手臂再舒展開，自己的腰怕是要被直接斬斷。

  輸了！這是千流玖源第一次嚐試到敗北的滋味，在劍道大賽上，自己居然真的輸了！

  五連勝呀！同樣保持五連勝的隻有小黑刃和眼前的這位安田信，然而自己的五連勝終結造就了安田信的六連勝。

  千流玖源輸了，千流玖源能看到特等席上，械聖那深不可測的眼神，能看到洛妍璿眼中一抹淡淡的失望感，自己到底在幹些什麽呀！其實千流玖源有機會的，如果那時候不是選擇用禦劍，而是選擇用更淩厲的劍招正麵爭鋒。

  但是千流玖源怕了，對方的名頭太盛，對方的劍術基礎太紮實，對方似乎沒有敗的理由。

  “嘿！”千流玖源喊住了安田信。

  安田信默默地回頭，然後暏了一眼千流玖源，那是一雙無神的眼，他的眼裏仿佛除了劍就沒有別的東西了，仿佛除了在比劍的時候能展現神采奕奕的一麵外，其他時候都很消沉。

  千流玖源用自己所學不多的日語說，“我確實打不過你，但我一定會在向你挑戰的。”

  安田信微微點頭。

  千流玖源又說道，“如果，下次我能贏的話，能不能和我成為夥伴？”

  安田信眨了眨眼，然後搖搖頭，然後獨自離去了。

  千流玖源走下台，莎琳送上了毛巾和水，譏諷說道，“打輸了還說大話的怕全日本就你一個了。”

  千流玖源苦笑，“我隻是真的想和他交個朋友而已，他是那種隻要見識過一次就不會再被同一招所限製的那種人，我很羨慕。”

  “沒錯！”洛妍璿在莎琳的身邊默默地分析說道，“他沒有受過正規的日本劍道教學，所以他並不需要被日本劍道的潛規則所束縛，莎琳說得詭異是因為此人打法毫無章法，沒有章法卻能壓製對手，直到取得勝利。安田信是一個活在劍的世界裏的人。”

  “活在劍的世界裏。”千流玖源愣住了。

  “他自身的天賦夠好，又肯下功夫鑽研，他是有資格成為劍聖的存在，我敢說四十年後，我都未必是他的對手。”洛妍璿說道。

  “您可是天階高手呀！”千流玖源苦笑說道。

  洛妍璿搖搖頭，“現在我們這些劍聖其實還是太過平凡了，真正的劍聖不需要魔力增幅依然能爆發出不亞於天階修煉者的實力。”

  不爆發魔力就能達到天階修煉者的實力……千流玖源簡直難以想象。千流玖源有遙遙望向了遠方的安田信，這樣的人居然就在自己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