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深淵

  千流玖源咽了口唾沫，他知道自己終究會迎來這樣一天的，從意識到自己倔強的性格開始，千流玖源就知道自己遲早要在生死與尊嚴中選擇一條出路。

  選擇尊嚴，那是千流玖源一直以來的活法，他可以被人嘲諷，可以被人欺侮，但是絕對不會被人打破他最後的尊嚴，凡是嚐試的人最終都會變成自己的敵人。就好比小學的班主任，就好比鄭漁……

  蘇香鈺明確給了千流玖源兩個選擇，要麽並不光榮的死去，要麽屈辱地活在蘇香鈺的陰影之中。舍棄生命是很簡單的一句話，但是真正做的時候，所有人都會發愣。

  千流玖源看著蘇香鈺的眼睛，千流玖源終於知道為什麽蘇香鈺一直以來都是有恃無恐的模樣了，因為她真的很厲害，那種動用冰的能力已經超脫了科學的理解，她不是普通人，而是擁有著異能的女人。千流玖源自問是不可能打得過蘇香鈺的，或許蘇香鈺隨手就能把自己打趴下。

  “你在試探我！”千流玖源肯定地說道，“你以為我會選擇在你手下屈辱的活著？不會！絕不會！我知道我打不過你，但是我必須和你打一架。”

  “就為了證明自己努力過了？”蘇香鈺冷笑，“天下誰人不努力？但是成功的隻有那麽幾個？努力有什麽用？你的結局注定失敗。”

  千流玖源擺好了架勢，老實說他知道自己一點勝算都沒有，可即便如此，不打就意味著必死無疑。

  蘇香鈺冷笑，“你就算是死也不願意選擇我嗎？”

  “我為什麽要選擇你？”千流玖源問，“就憑你羞辱我？就憑你比我厲害？在別人眼裏你或許是仙女是女神，但在我眼中你隻是一個魔女，是一個女魔頭！”

  “那再見了！”蘇香鈺忽然出手，一掌無比迅速地拍出，直接拍在千流玖源的胸膛，瞬間把千流玖源打飛出去。

  千流玖源隻覺胸口一沉，然後雙腳就離地了，身體倒飛出去，掉入了深淵之中，那種漆黑我感覺再度湧上心頭，完蛋了嗎？千流玖源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點沉入黑暗之中。

  蘇香鈺冷冷地看著自己做完這一切，驀然間，蘇香鈺忽然後悔了，她向前走了幾步，走到深淵洞口的麵前，她頓住了，然後無奈地搖了搖頭，“沒救了，總覺得有點……淒涼吧……有什麽辦法呢？”

  “東西運到了嗎？”一個清冷的聲音從蘇香鈺的背後傳來。

  “到了。”蘇香鈺淡淡地說道。

  “新的迷失者？”那個聲音又問，“真是可憐呀！那些無辜的人就那麽一個又一個被你推進了深淵。”

  “有什麽辦法呢？”蘇香鈺淡淡地問道，“我們也不能讓我們的秘密被人發現呀，星神教什麽時候在乎人命這種東西了？更何況還是外族人的性命。”

  對方冷漠地回答說道，“自重。”說完對方就默默地隱匿如黑暗之中，氣息也消失了。

  墜入深淵的千流玖源感覺大腦昏沉沉的，就好像是處於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他什麽也感覺不到了，眼前一片漆黑、無法呼吸，手腳懸浮在半空什麽也抓不到摸不到。

  要死了嗎？千流玖源感覺有些難受，生命不過是匆匆的一瞬之間，自己來到這個世上還什麽都沒做，還什麽回憶都沒有留下就要離開了嗎？千流玖源恨嗎？他不恨了，恨沒有用……恨能暫時讓他變得凶狠，但是永遠無法成為他前進的動力。

  人來到這個世界不是為了恨什麽人才來的！千流玖源看開了，那一瞬間，仿佛生死也不再那麽重要了，身體已經漸漸變得不再是千流玖源自己的，千流玖源回憶了自己短暫的一生……短短的十幾年能有什麽好回憶的……真是可笑。

  淡淡的金色光芒從無盡的邊緣位置向著千流玖源而來，那道金燦燦的光芒仿佛受到了千流玖源的召喚一般。

  那是什麽？千流玖源好奇地看著無盡深淵之中的那一道光，金色的光芒湧入自己的身體之中，金色的力量纏繞在千流玖源的全身。

  眼睛……好痛！千流玖源不知為何眼睛又開始痛了起來，特別是左眼，左眼的疼痛感讓千流玖源有一種眼睛脫離開自己身體的感覺。

  金色光芒開始收攏，然後匯聚在千流玖源的右眼上，光芒淡淡地消散在無盡的黑暗之中，千流玖源卻忽然發現自己的胸口多出了一件可以觸碰的東西。

  微微觸碰那間東西，刹那間，那東西動了起來，向著黑暗深淵的一個方向飛去，千流玖源連忙死死握住那間東西，就好像溺水的人救命的稻草一樣。

  金色的光芒衝出深淵洞口，四散的金光向著深淵洞口散發出來，頓時吸引住了蘇香鈺的注意，蘇香鈺詫異地長大了嘴，這是什麽情況，自己從未遇到過。

  “啊————”一個響聲從天空傳來，隻見那個本該死在深淵中的少年居然飛在了半空。

  少年在空中一頓亂飛，然後重重地摔在地上，他的雙手緊緊護著抱在懷裏的一本東西。

  蘇香鈺連忙跳到千流玖源的麵前，然後去看千流玖源懷裏的那本東西，她足足用了半分鍾的時間去觀察那本東西。

  千流玖源咬了咬牙，落地的衝擊和地麵的擦傷都讓千流玖源疼痛難忍，出來了？千流玖源愣住了，自己怎麽又出來了？

  蘇香鈺歎息了一聲，“沒想到，一切都是命呀！居然真的是天地之書！你到底是這麽得到它的？”

  千流玖源都不知道如何回答蘇香鈺的問題，或者說，千流玖源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蘇香鈺站立起來，居高臨下淡淡地看著千流玖源，冷聲說道，“既然沒死就是說要選第二個選項咯？好吧，以後記得喊老板。”

  千流玖源吃力無比地從地上爬起來，他沒有看蘇香鈺，而是呆呆地望著自己懷裏的那本東西，這就是蘇香鈺口中的“天地之書”嗎？那是一本鋼鐵封皮的書本，書本上鑲刻著一顆巨大的紅色寶石，還有七顆五彩斑斕的小寶石，七個小寶石陳列出星座圖案。

  蘇香鈺說道，“天地之書帶你出來的，說明它選擇了你，說明你命不該絕。”

  之前在深淵裏的那一切仿佛都猶如夢境一般的虛幻，但是懷裏的書本是確確實實的。似乎在深淵中是它在呼喚著自己，它給了自己無窮無盡的力量，它好似再告訴自己，自己的生命沒有那麽一文不值。

  蘇香鈺抓起千流玖源的衣領，說道，“為了你自己好，今天的事情不許告訴任何人明白嗎？”

  千流玖源下意識地點點頭，他很少看到如此凶悍的蘇香鈺，那種不能質疑的表情非常凶惡，仿佛千流玖源拒絕就會被眼前的魔女再次推入深淵一般。

  蘇香鈺淡淡地說道，“跟我來吧。”說完就踩著優雅的步伐離開了。

  千流玖源能感覺到，蘇香鈺離開之後，那朵冰花就開始凋落了，周圍的光華也漸漸消散開來，周圍似乎又變得陰森起來。

  現在的千流玖源有太多太多的疑問了，而知道這些的人是蘇香鈺，所以千流玖源隻能跟上蘇香鈺的步伐，隨她一起離開了。

  走了一段路後，蘇香鈺忽然對著前方微微一揮手，說道，“難怪你能闖入我設立的結界，能得到天地之書認可的你果然不凡。”

  千流玖源聽得雲裏霧裏。蘇香鈺走出結界之後，那裏的結界自動閉合回去，千流玖源所看到的前方變樣了，那片優美的紫光樹林消失了，冰花也已經凋零殆盡，一切似乎又回到了進入公園深處前那樣，不同的是蘇香鈺那一身裝扮，明顯不同了。

  記得來的時候蘇香鈺還是一聲夏季校服，一件裙褲，一雙涼鞋，可如今呢？蘇香鈺美得像個公主一樣的，站在肮髒不堪的小道裏顯得那麽脫俗。

  千流玖源懷抱著天地之書，滿身是傷地跟在蘇香鈺後麵，他也不知道自己該用何種表情來顯露，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隻是緊緊抱著自己的天地之書，總覺得這是一本可以改變自己命運的書。

  蘇香鈺帶著千流玖源走到了深夜的公園中，站在空無一人的廣場上，驀然的蕭索感湧上心頭，空蕩蕩的廣場上卻有著幾盞路燈照亮廣場。

  “沒人正好。”蘇香鈺微微一笑，“我們走回去吧。”

  “走回去？”千流玖源愣了愣，“回哪兒去？”

  蘇香鈺嘴角一揚，“當然是校園女神的家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