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逼迫

  下午放學的時候，千流玖源默默地背起了書包，今天千流玖源和往常一樣要去練習乒乓球。然而就當千流玖源準備離開教室的時候，卻被一個男生攔住了，他擋在門口的位置，放其他學生離開，獨獨不讓千流玖源通過。

  千流玖源看了一眼這個男，這是鄭漁派係的男生，也是昨晚攔截蘇香鈺的人之一，看來鄭漁是想現在和自己算總賬了。

  沒有躲閃，沒有後悔，千流玖源就等著同班的同學們默默離去，沒有人會為他出頭的。

  沈劍和李銘禮因為知道千流玖源要去練球，所以早就離開了，他們似乎是挑準了這個機會才準備動手的。

  鄭漁無比囂張地走到千流玖源麵前，他本來就很高，如今站在玖源麵前隻是低頭俯視表現出了睥睨天下之勢。仿佛玖源在他的眼裏什麽都不是，隻是一直螻蟻，捏不捏死全憑他的一句話。

  鄭漁的第一句話開口就道，“千流玖源，聽說你很囂張啊！”

  “我沒有。”哪怕心中還是有些懼怕，但是玖源隻能硬著頭皮上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千流玖源在小學的時候就見識過了，那些人想整你就會想盡一切辦法來整你，你躲不掉的。

  鄭漁沒有再廢話了，直接抓起千流玖源的領口，說，“你想怎麽解決？”

  千流玖源從來都無法理解這些人的邏輯，明明自己才是待宰的羔羊，為什麽總喜歡問羊想怎麽辦，羊說放了我就真放了嗎？

  見千流玖源不說話，鄭漁拿出了他自己的一套東西，他沉聲地吼道：“跪下！”

  千流玖源一聽，眼睛都紅了，他抬頭死死盯著鄭漁的眼睛，為什麽？你要我道歉可以，你要我給錢也行，為什麽偏偏要侮辱我的尊嚴？

  “啪！”鄭漁知道千流玖源這類人，不好好教訓過是絕不會屈服的。所以直接一掌拍在了千流玖源的臉上。“跪下！”鄭漁冷冷地重述了一邊。

  玖源被打了這一下頓時失去意識了，千流玖源眼冒金星，大腦一片空白。千流玖源也承受不了了，今天千流玖源已經在劫難逃了，千流玖源在想：為什麽自己要經曆這些，自己做錯了嗎？難道在同學有難的時候自己不該出手嗎？難道要看著別人欺男霸女而無動於衷嗎？校規校紀、法律法規去了哪裏？為什麽在自己需要的時候它們從來都不存在？而當自己犯了事之後，這些東西會讓你的一生都蒙上汙點。

  眼睛好痛！千流玖源不想哭，但是眼睛卻格外的疼痛，他使勁揉著眼睛，可是越揉越痛。

  “哭了？哈哈！我們的救美英雄哭了。”盡早被李銘禮和沈劍修理了一頓的那個男生哈哈大笑起來。

  鄭漁冷聲說道，“千流玖源，既然你犯了錯還不願意悔改，那麽我隻好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打到你悔改為止！”說著就出手，一掌把千流玖源打翻在地上。

  “扁他！出了事我負責。”鄭漁狠狠地吼道。

  那些弟兄們一聽，立刻放開了，這種好事此時不做更待何時？他們立刻衝上來，對著千流玖源拳打腳踢。

  千流玖源隻能縮成一團，仍由那些人扭打自己。很可惜，千流玖源完全反抗不了，他不喊也不叫，因為他覺得此時叫出來就好像服軟了一樣，特別沒用。

  “如何？怕得話趕緊喊一聲爺爺，或許爺爺今天心情好就放過你個孫子。”鄭漁哈哈大笑，同時他的幾個正在毆打的兄弟也是一邊嘲笑一邊繼續毆打千流玖源。

  這個世界從來就不是公平的，人生來就有貴賤，千流玖源不埋怨自己的出身，隻是堅守內心殘存的那點正直而已，每個人的內心深處都有決不可動搖的底線不是嗎？千流玖源的眼睛忽然睜開了，在那滿是淚水的左眼，烏黑的瞳孔猶如深淵一般恐怖。

  鄭漁在刹那間被千流玖源的眼睛嚇到了，隻見千流玖源如猛虎一般咆哮了一聲，然後從人堆裏站了起來，千流玖源猛地抓住鄭漁的手，然後把他甩到身後的課桌上。

  桌子轟然翻塌，書本、文具掉落一地。千流玖源順勢從地上撿起一支削得尖亮的鉛筆抵在鄭漁的眼睛前，另外一隻手則是死死掐住鄭漁的脖子，吼道，“你再動一下試試！”

  所有人都是愣住了，他們詫異得看著千流玖源看著這個少年，他們想幫忙但又不敢輕舉妄動，深怕千流玖源因此幹傻事把鄭漁的眼睛戳瞎了。

  老實說，鄭漁一點都不怕眼前這個人，他隻不過是個家裏沒錢沒勢的慫貨，打了也就打了，老爹什麽都擺得平，甚至把他殺了，家裏都有可能壓得下來。

  在鄭漁眼裏唯有一點不容侵犯，那就是絕不能薄了自己的麵子，玖源敢當著校園女神的麵當眾英雄救美，如果不讓玖源屈服那麽他憑什麽再去追校園女神？

  可是眼前的人不是人！而是瘋子，他已經徹底豁出去了，沒有什麽比不怕死的人更加恐怖。

  玖源已經近乎瘋狂了，“鄭漁！我真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會讓你這麽對我，我錯了嗎？錯了嗎？”玖源聲嘶力竭地吼著，“我沒錯！錯的是你！我一再退讓，可你就是不放過我！你就是要踐踏我的尊嚴！你就是要把我逼上這條絕境，今天我難逃一死，你也別想活！我們同歸於盡！”

  鄭漁家很厲害沒錯可是鄭漁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初中一年級的學生，一見玖源徹底發瘋他就懵了。甚至鄭漁的一眾兄弟都呆呆地站在原地，沒敢上去把兩個人分開。

  玖源的手顫抖得厲害，真的要把他殺了嗎？玖源不知道，他既然已經下定決心了，為什麽此刻又是那麽地不舍。

  鄭漁被掐著咽喉，發出模糊的聲音，“你不能殺我，你會坐牢的……”

  玖源怒意更盛，“你欺人太甚的時候想過自己會坐牢，會被殺嗎？今天你必須去死！”

  “不要不要……求求你……”鄭漁服軟了，他想反抗，但是那隻鉛筆筆尖就在眼前晃悠，仿佛隨時都有可能紮下來。

  “媽媽……”鄭漁居然在喊媽媽，這恐怕是本年度學校的第一笑話了吧？

  可笑！玖源心中不屑地嘲諷，在別人麵前裝老大，實際上不過就是一個隻會喊媽媽的慫包，為什麽自己要被這樣的人欺負，為什麽這樣的人就能騎到自己的頭上作威作福？

  但是就那麽兩個字讓玖源猛然想起自己的媽媽？如果自己坐牢了或死了會有人替自己傷心難過嗎？大概也隻有媽媽了吧？

  同樣的能陪媽媽傷心難過的也隻有玖源了。一無所有的不隻是玖源自己還有媽媽啊！玖源的手中的筆不自覺地鬆開了，鉛筆掉落在地麵上發出“叮鈴”的響聲。

  為什麽自己會這麽殘忍？玖源無力地倒在地上，心如刀絞。自己有什麽資格奪走別人的生命，他也有親人，他死了他的親人該是有多麽的絕望啊？不可以！玖源聽到了內心深處的聲音：不可以！一旦走上這條路就沒有退路了！

  鄭漁一掙脫玖源，就急忙咳嗽了幾聲，他突然覺得能活著真好。他再度站起身來，麵色變得鐵青完全不想是在玖源手裏那個喊著媽媽苦苦求饒的鄭漁。

  “你完蛋了！我會讓你生不如死！”鄭漁已經極盡瘋狂，他推開了自己的小弟，然後搬起一隻椅子，就準備往玖源臉上砸。

  出奇的是玖源沒有閉上眼等死，玖源看著鄭漁，心中自嘲自己的軟弱無能，自己會考慮他家人的感受而選擇放過他可是對方卻是一門心思置人於死地。

  玖源怕嗎？他突然就不怕了。善惡因果自有報應，自己不會死的因為自己還有事沒有做完。

  石頭終歸沒有砸下來。倒不是鄭漁良心發現，而是另一隻手如鉗子一般抓住了鄭漁的手，讓他根本動不了。

  一個女聲在耳邊響起，“此事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