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兒趴在馬車裏趴了半天才緩過來。

  期間成雷駕車速度都不敢快，怕顛著他。

  等好容易回了宮，他還想去攙雀兒。

  “太孫……”

  雀兒沒理他，陰沉著臉直接從他跟前兒走過去了。

  回到寢宮，趕走了太監，他解開衣服低頭看了一眼。

  雖然表麵上看不出什麽，但他當時真是用了吃奶的力氣，才憋住沒吐出來……

  小離從小習武，關鍵是習武上比他有天賦多了。

  他現在想想其實也不該硬來，因為他好像打不過她。

  可關鍵是……怎麽能對他下這麽狠的手！

  她對他真的沒一點感情嗎！

  “太，太孫……”

  宮女哆哆嗦嗦地站在門口。

  在自己宮裏的時候，太孫會有些陰鬱。

  尤其是他今天一看，心情就不好。

  雀兒回過神，道：“滾。”

  宮女連忙跪在了地上，道：“奴是太子爺喚來伺候殿下的，若是就這麽回去，奴也活不成了。”

  雀兒本以為是個普通宮女，沒想到竟然是他爹派來伺候他的。

  此時他正煩躁，想起他爹為什麽會這麽做，頓時更加陰鬱。

  宮女見他站著一動不動，想著太孫還不省事，可能是有點害羞。

  她就大著膽子往太孫的方向爬去。

  然後，慢慢地，抱住他的腿，側身婀娜地趴在地上，嫵媚地抬起頭：“殿下……”

  雀兒低頭看著她，眸中閃過一抹殺機。

  此時最恰當的做法，是殺了她，把她的頭給父親送去。

  但，小離厭惡草菅人命之輩。

  宮女見他沒動靜，知道是該自己主動的時候了，就慢慢往他身上爬去。

  “殿下不必緊張，奴婢會好好伺候您的……”

  下一瞬，雀兒直接一腳把她踹開。

  他一言不發，直接大步走了出去。

  宮女驚愕地道：“殿下？”

  他也懶得回頭。

  反正等他回來的時候，也不會再見到這個宮女了。

  ……

  問過東宮大太監十三，今晚太子還在書房未歇下，看來是忙於政務。

  太子確實很忙，按理來說太孫應該為他分憂。

  不過…… 雀兒是不可能幫忙的。

  雀兒找到書房，也沒有通報，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太子也沒有抬頭，東宮上下，有這個膽子的，也就隻有雀兒了。

  他隻是道：“政務堆積如山，你身為太孫，也該為父王分憂才是。”

  雀兒直接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半晌不語。

  這下，太子倒是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怎麽？”

  雀兒的手撫在肚子上，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道：“就想問問您，您到底要為沒有指望的事情，拖著我多久？”

  太子繼妃前年病逝了，然後他立刻就想辦法把大兒子給扶成了太孫。

  雖說有些巧合的成分在，但他又何嚐不是別有居心？

  太子倒是很鎮定，看著他，道：“你是嫡，是長，立太孫是遲早的事。”

  雀兒冷笑道：“國不可一日無太子，倒沒說過非得立太孫不可。”

  太子放下筆，又看看那堆積如山的政務，失笑，道：“就算是為東宮增加一些籌碼，又有何不可？橫豎你討你祖父喜歡。”

  雀兒氣得牙齒咬得咯咯響。

  最終他很生氣地道：“父王，您雖然勤勉，但一大把年紀了還抱著那種念想，簡直令人不齒，不齒！”

  說完就氣呼呼地走了。

  太子：“？？？”

  這小子今天是怎麽了？

  一大把年紀了？

  還抱著那種念想？

  太子把成雷叫進來問了問，然後才知道了……

  “被小離打了？”他哭笑不得地道。

  成雷都嚇壞了，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這會兒臉都紙白紙白的。

  他艱難地道：“屬下，屬下，屬下該死，沒有去救駕……”

  太子無奈失笑，道：“要是去了，麻煩才大了。”

  成雷：“……”

  太子揮揮手，道：“下去吧。”

  等成雷走了以後，太子若有所思。

  自己的兒子，自己最清楚。

  他向來極其克製，可今天把話說到這份上，那就是要翻臉了。

  ……

  當天晚上，小離輾轉反側，一晚上沒睡著。

  隔天一早，和親娘吃早飯的時候，人就有點蔫。

  冉起已經上朝去了，顏清妤獨自帶著三個兒子和一個女兒，還有一個幹女兒桂兒，屋裏就鬧哄哄的。

  那三兄弟湊在一起總是嘰嘰喳喳的，很是鬧騰。

  倒是桂兒，她和小離一起長大，看出小離麵色不虞。

  她就小聲道：“怎麽了，和太孫殿下吵架了嗎？”

  若是平時，說這種話，小離也不會多想。

  但今天聽了，她就皺了皺眉，道：“為什麽我要是心情不好，就一定是和他吵架了呢？昨天老顧還罵我了呢。”

  桂兒搖搖頭，道：“老顧罵你，你不是這個表情。”

  小離確實很想要有個人可以傾訴，可抬頭看了親娘一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雖然桂兒不會這麽多嘴，可她還是藏著幾分小心。

  這事兒不能到爹娘跟前兒去說，若是說了，爹娘，尤其是她爹，肯定會翻臉。

  因此她隻是低下頭，道：“你猜錯了，就是讓老顧罵了心裏不痛快。”

  ……

  小離照常去上值。

  她現在是四品判寺，有自己的小衙門，手底下帶著自己的小隊。

  “頭兒，顧大人找您……”

  小離前腳剛到，她手底下的人就告訴她。

  “知道了。”

  小離轉身又出了小衙門，去了顧硯濃那裏。

  出乎意料的，昨天她才因為破格辦案而挨了罵，今天老顧竟然又交給她新任務了。

  “這次要查金門寺”，顧硯濃道，“那裏是皇家寺廟，又多接待女眷，誰也不如你行動方便。”

  小離耐心聽了，道：“是什麽樣的案子？”

  她知道，會交給她的案子，多數與女眷有關。

  顧硯濃看了她一眼，道：“說金門寺，鬧鬼。”

  小離哈哈大笑，道：“瞎說，哪個鬼敢到寺廟去鬧？”

  笑完了她就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

  金門寺的聲譽一直很好，出了這樣的事情，會連累整個寺廟關門。

  她皺眉道：“暗訪？”

  顧硯濃點點頭：“住持是我的故交，求到我頭上來了。”

  小離道：“那成，我就扮回天師，捉鬼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