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宮裏的老八卦了，整個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嘉孝帝上位之前，虞氏就因罪沒落了。但嘉孝帝還是頂住了壓力，留下了自己的太子妃。

  隻不過他登基之後，邊境吃緊，國庫支應邊境，宮中的開銷一減在減。

  當時是因為這個，宮中也沒有高位妃子，更沒有立後。最高位的也就是現在的淑妃，當年的虞嬪。

  這裏頭學問可大，宮妃的位置低，宮裏的開銷是真的能省下了好大一筆。

  顏清妤也不是喜歡個八卦的人，以上就是她知道的全部內容了。

  不過顏清妤的個人觀點，今上也沒有什麽對不起虞淑妃的。

  畢竟當年虞氏犯的是重罪，今上也還隻是太子，太子妃母族對他也是至關重要。他當時沒有順水推舟讓虞氏請去，這兩年開始升宮妃，她的位份也僅次於真愛冉貴妃。

  冉貴妃在那跟虞淑妃拉拉扯扯了半天，她道：“姐姐，陛下若是還來，我再去勸勸，您先回去吧，別跪壞了身子。”

  虞淑妃不肯，道：“妹妹每次都這樣說，可妹妹哪裏又真的勸過陛下？我自己的兒子，自隻有我自己關心。”

  冉貴妃被她堵了一下，隻道：“您在我這兒跪著也沒用啊，陛下下朝就去禦書房，不來椒房殿的。”

  虞淑妃有些陰陽怪氣地道：“妹妹位份高，又代掌鳳印，我跪妹妹，也沒有什麽不妥。”

  冉貴妃其實一點兒也不生氣，愛咋咋吧，她責任盡到了。

  於是她道：“罷了，我也勸不動姐姐。”

  她伸了伸手，作為兒媳婦，顏清妤這點眼色還是有的，上前去扶了她。

  冉貴妃撇下虞淑妃進了殿，才道：“以前她還知道感念陛下之恩，隻是這兩年年紀大了，愈發不像話了。”

  顏清妤也沒接她這茬。

  冉貴妃自說了下去，道：“她這哪裏是為清王著想，是害他啊。其實她要跪就跪，就是苦了清王那孩子，回頭在陛下麵前還要吃掛落。”

  顏清妤剛扶了她坐下，胡寶林拿了一塊護腰過來，服侍冉貴妃穿上。

  顏清妤原本沒當成一回事，後來見了突然眼前一亮，道：“娘娘這塊護腰……”

  冉貴妃還以為她是關心自己，隻道：“沒事兒，你不用擔心，年紀大了，需暖著些。”

  顏清妤有點尷尬，她隻好接著道：“娘娘不老，依舊青春貌美。”

  其實她是看著那護腰很像是鹿皮……

  冉貴妃穿好了護腰，就道：“不管臉上怎麽樣，身上我自己知道，確實不如當年了。現在天一涼，我這腰就酸得不行。”

  您這“不管臉上怎麽樣”……

  臉很重要好嗎！也不知道小離大了能不能遺傳她的美貌。

  顏清妤扭頭看了一眼，小離依然撅著小屁股睡。

  冉貴妃也看見了，就道：“這娃娃，一直這麽睡，不要緊吧？”

  說著快步走了上去，顏清妤以為她要幹啥呢，結果她摸了摸小離的屁股，一臉慈愛。

  顏清妤：“……”

  行吧，她也挺喜歡摸的。

  顏清妤琢磨了半天，還是湊過去單刀直入，道：“我剛才瞧見娘娘那塊護腰，好像是鹿皮的？”

  冉貴妃愣了愣，笑道：“你喜歡？”

  顏清妤道：“白鹿皮好像很少見。”

  冉貴妃果然道：“這塊鹿皮是三年前秋狩的彩頭，陛下拿回來送了我。”

  果然是！

  顏清妤瞬間激動了，可又有些疑惑，怎麽這麽小一塊？

  她正琢磨怎麽切入話題，冉貴妃倒看出來了她感興趣了。

  冉貴妃也想和兒媳搞好關係，便主動道：“當年那塊鹿皮裁了幾塊，一塊給我做了護腰。剩下的，我做成了夾襖和護膝賜給了清王，倒是沒有餘下的了。不過你要是喜歡，我讓人到庫房找找，白鹿皮，興許還能找著一塊。”

  顏清妤連忙道：“不用，我隻是瞧著新奇罷了。”

  即使她這麽說，冉貴妃還是吩咐胡寶林，讓她去庫房找找有沒有白鹿皮。

  她對顏清妤道：“我讓人做一對護膝和小襖子給你。你這懷著身子，等天氣冷了，保暖至關重要。”

  說的顏清妤愈發奇怪了，她終於忍不住，道：“娘娘為何總是說起孕期保暖的事？而且，我看娘娘這腰疾…… 該不會是，懷胎的時候落下的毛病吧？”

  聞言冉貴妃的麵色有一瞬間的黯然，似乎想起了很不好的事情。

  半晌，她才道：“這事兒，你別跟起哥兒說。”

  顏清妤連忙道：“我不說的。”

  冉貴妃道：“我懷他的時候，寒天臘月裏落過一次水，所以身子落下了毛病。那時候隻當孩子要保不住，一直臥床，幸而老天保佑，起哥兒還是平安出生了。”

  顏清妤嚇了一跳：“怎麽會落水？”

  她一嫁也是頂級豪門，又是嫡妻，血脈多受看重，怎麽可能會落水？

  再說，她那麽文靜，又不喜歡到處亂竄，不可能是自己到處亂蹦掉下去的。

  冉貴妃的神色有些痛苦，抓著她的手，半晌才道：“叫他爹的貴妾推的。”

  顏清妤：“……”

  冉貴妃很快回過神，笑道：“不過，我兄長知道了這件事，馬上就親自帶人過來了。他把府裏的府兵都帶了過來，日夜在我房門前守著，護著我們母子平安。”

  其實那時候的今上，當時還是太子，也插手了。

  隻不過她怕晚輩聽了這話會不喜，所以就沒說。

  她隻是笑道：“都過去了，無礙的。”

  顏清妤此時的心情的很複雜。

  她不知道冉起的親爹家裏當初到底是怎麽回事，但他似乎一直認為親爹是被冤死的。

  但貴妾哪裏有這個膽，還不是仗著男人的勢。如今冉貴妃一身病痛甚至不孕也是真，也算不清楚誰虧欠了誰。

  顏清妤這麽想著，神色也溫和了些，道：“娘娘，昨個兒一宿沒歇，您睡會兒吧。”

  冉貴妃確實很倦，看著撅著屁股的小離，眸色慈愛。

  她道：“那我合衣歇會兒，你若是倦，也可在小榻上歇一歇。”

  顏清妤應了，起身服侍她躺下。

  冉貴妃躺在了小離身邊，伸手摸摸那小屁股，神色很滿足。

  顏清妤起身放下床帳，輕輕退了出去。

  她皺著眉想，那白鹿皮竟在清王手上……

  看來有點棘手了。

  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