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3章 我背你
作者:猶似      更新:2022-05-04 17:18      字數:2102
  一邊說著,殷懷璽又悄悄握緊了她的手,柔若無骨柔荑,宛如膏脂一般綿軟細潤,總擔心一個沒握緊,就要從手上滑開。

  他蹙了下眉,將手指塞進她的指間,與她十指相扣。

  虞幼窈低著頭,眼睫止不住地輕顫,是花開卻枝低時,那欲蓋彌彰的嬌羞。

  也不知道,是不是虞幼窈的手太軟,握在手裏緊了不行,鬆了一不行,輕了不行,重了更不行,讓殷懷璽的心,也跟著一起,軟得一塌糊塗,人也有些緊張,下意識就繃直了背脊,清了清嗓子:“你的手太軟滑了,不握緊一點,會呃……”

  仿佛一下被人掐住了脖子,聲音嘎然而止,白玉般抽搐了一下,猛然漲得通紅。

  山風繾綣地拂過山林,樹梢掀起了細細地綠浪,發出沙沙地聲響。

  殷懷璽下意識看了虞幼窈。

  她低著頭,從側邊瞧去,眼睫又長又卷,“撲棱”“撲棱”地亂顫,仿佛有一隻蝴蝶停駐在眼上。

  殷懷璽這才注意到,她耳朵紅得要滴血了。

  “咳!”他用力咳嗽了一聲,眉眼有些無辜,眼神卻有些飄忽,大約也沒想到,解釋的話,怎麽了到了他嘴裏,怎麽就變得又輕佻,又孟浪。

  仿佛在,輕薄人似的,太不莊重了。

  他眼神兒心虛亂瞟,小聲地辯解:“呃,其實也沒那麽軟滑,”他虎軀一震,覺得這話不對,又不知道哪裏不對,補充:“不,你別誤會,沒說你的手不軟滑,就是,”他連舌頭都打結了,在軟滑與不軟滑之間反複橫跳:“就是,你的手本來挺軟滑的,我不該說你手太軟滑,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殷懷璽一臉崩潰地吱唔著,有點生無可戀。

  虞幼窈還是頭一次見他磕磕巴巴,話也說不利索。

  她拚命抿著嘴,憋著笑,粉白的麵兒,也不知道是憋的,還是羞得,宛如含苞的春杏,蘼膩嬌豔。

  “這也不對,那也不是,那你到底是什麽意思?”虞幼窈故意問他。

  空氣靜了幾息。

  沒聽到他說話,虞幼窈就抬眼瞧他。

  殷懷璽恢複了矜貴雍容的神情,顯得從容不迫,唇邊含了一縷意味深長的笑意:“就是覺得,你手如柔荑,膚如凝脂,”眼見虞幼窈滿麵紅霞,才抬起的眼兒,輕顫了一下,又輕斂了下去,他突然變得理直氣壯:“握在裏頭渾然無骨,柔如無物,總擔心稍不留神,就要從我手中偷偷溜走,便,”他又將手中軟膩握緊了幾分:“想要握緊了一些,就逃不走了。”

  誇自己未來媳婦兒,心虛什麽?!

  那必須是要可勁地誇。

  虞幼窈覺得這話意有所指,就瞪了他一眼,小聲嘟嚷:“誰要逃了?”

  殷懷璽清了清嗓子:“反正握緊一點準沒錯。”

  虞幼窈紅著臉兒,低下頭。

  殷懷璽自覺有理,眼兒也不飄了,從他的角度瞧去,她烏發如雲,頭頂的單螺,聳起如螺的峰巒,乍然一眼煙鬟霧髻,巫山一段雲委,堆砌在白膩腮邊,襯她螓首峨眉,交襟的上衣,領如蝤蠐,細瘦如玉的長頸,彎了一截兒,委婉又動人。

  殷懷璽眼兒發直,卻又拚克製自己,挪開了眼睛,生平頭一次,對自己引以為熬的自製力,產生了懷疑,他喉嚨滾了滾,聲音也有些嘶啞:“我們下山吧!”

  下山的路,和上山不是同一條路,要更陡峭一些,虞幼窈一手拎著裙擺,低著頭看路,殷懷璽走在她前麵半步,為她引路,不時提醒她小心,注意腳下,慢點……

  馬兒“噠噠”地跟在身後,時不時停下來,吃一口路邊的野草。

  走了不多會,虞幼窈額頭、鼻尖溢了香汗,她輕輕喘著氣兒,麵頰有些潮紅:“還有多久能到山下?”

  腳下雖然穿了小靴,出行很方便,但為了舒適,小靴是牛筋的軟底鞋,鞋底還是薄軟了一些,尋常走路不成問題,但山路凹凸不平,石板冷硬異常,走在上麵有些微微硌腳,走了不多久,就覺得腳底有些酸麻。

  隻是比起坐馬下車,她寧願吃些苦頭。

  “還要再走一段路,山勢平坦一些就能騎馬,累了嗎?”殷懷璽時刻都注意著她,一早就發現她呼吸帶了喘意,已經有些吃力,隻是虞幼窈沒提,他就裝作不知道,悄悄放慢了下山的速度。

  “是有點。”聽他的意思,沒那麽快到山下,虞幼窈猶豫著,是堅持繼續走,還是強忍著山路陡峭,感受一下騎馬下山的刺激?

  “這一段路要陡峭一些,走起來比較吃力,你還沒學會騎馬,騎馬下山也不安全,”殷懷璽看出了她的為難,眼中透了深邃的笑意,放開了緊握在掌中的手,蹲到她麵前:“上來,我背你下去。”

  他的語氣,透了不容置喙的強硬。

  卻到底是征戰沙場的武將,又是手握重權的上位者,身上本就帶了雷霆萬鈞、不怒自威的懾人氣勢。

  叫人生不也反抗之念。

  平常在她麵前,殷懷璽刻意收斂了氣場,很少展露這一麵。

  所以,虞幼窈挺吃這一套,隻猶豫了瞬間,就主動上前爬到殷懷璽的背上,手臂自覺纏住了他的脖頸。

  殷懷璽手臂,放到她的腿彎處,抬起她的雙腿,緩緩站起來。

  虞幼窈從殷懷璽的臂膀處,看到了陡峭的山路,心裏還有慌:“要不,我還是下來自己走吧,山路本來就不好走,再背一個人,好像挺危險的,總歸我們也不趕時間,山中景色也好,走一段,歇一路,慢慢下去也好。”

  “不用,”殷懷璽穩穩當當地沿路往山下走,他走得很慢,很慢:“山路不好走,那是對於你而言,我是習武之人,從七歲開始,在腿上就綁了沙袋,每日上下山訓練腳力,一時不停,莫說是背一個你,就是背,”一頭大肥牛,他自覺將到了嘴邊的話,吞進肚裏:“兩個你,你也不成問題。”

  從前在幽州時,父親帶他們一家出去遊玩時,就經常這樣幹,不然他幹嘛回來的路上,挑了另一條更陡峭的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