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正則道，“皇上，從王府帶回來的人，醒著的都一口咬死是太皇太後指使他們夜襲的王府。而哪些中了王妃娘娘千年醉的人，聞了解藥後都毒發身亡了。”

  “微臣懷疑，他們來之前，都服用了毒藥，到了時辰就會毒發而亡。並且，中了千年醉的人毒發身亡時，哪些未中千年醉的人也跟著毒發身亡了。”

  “所以，夜襲王府的人應該是同一批人。”

  蕭季沉著臉坐在批改奏折的桌子後麵，他微微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俊逸的臉藏在陰暗裏，在燭火的照耀下，忽明忽暗。

  這時，有小太監進來稟報，秦翹求見。

  蕭季抬起頭來，起身命高尚仁親自將秦翹給領了進來。

  秦翹入了殿內，一眼就瞧見了刑部尚書韋正，她對著他點了點頭，然後同皇上見禮。

  皇上趕緊免了秦翹的禮，麵帶微笑問道，“皇嬸急匆匆進宮，可是有什麽要事要同朕說？”

  “正是。”

  韋正聞言，正要告退，秦翹叫住了他，“事關昨日王府被人夜襲之事，韋大人聽聽也無妨。”

  韋正看向蕭季，蕭季因為韋正沒有查到什麽有用的信息，心底正對他不滿，所以語氣也顯得有些冷淡，“留下吧！”

  “皇嬸可是查到了什麽？”蕭季麵對秦翹時，態度明顯不一樣，十分的熱情親切。

  秦翹先請了罪，“還請皇上恕罪，臣妾因有私心，昨日被捕的人，並未全數交給韋大人。”

  “朕恕皇嬸無罪。你一天之內進宮兩次，可是問出了什麽重要的事情來？”蕭季問道。

  秦翹見蕭季沒有問她的罪，似對她格外寬容，她心裏稍微好受一點。至少目前看來，蕭季這個小皇帝，還是不錯的。

  “不知韋大人審問出什麽？”秦翹問道。

  韋正將自己審問出來的結果說了一遍，秦翹聽了點頭，“王府審問的結果，也是如出一轍，就好似大家約定好了一般。但是，昨夜的夜襲，本宮親眼見到了，出手的人，並不是一批人。”

  “有幸，王府留下的人裏麵，有一人交代出來的情況不一樣。”

  秦翹將風烈交代的事情告訴了蕭季。不過，隱去了柯鳳和柯家寨的那一段。

  “所以，皇嬸懷疑大榮國的人趁著皇嬸和皇叔大婚的時候，派人潛入了京城。他們早就知道了朕會派皇叔出征，想要先下手為強？”蕭季說道。

  秦翹點頭，“大榮國竟然派人潛入了南燕，王爺此去一路上，都會不停遇到麻煩。王爺延誤一日到南燕，南燕邊境的幾座城池就很有可能被大榮國攻破。”

  “且，他們夜襲王府，目的在臣妾。一旦臣妾被大榮國的人抓住，皇上以為會如何？”

  蕭季和韋正的臉色都變了。如果秦翹被大榮國的人抓住威脅蕭鈺，南燕能與大榮國一戰的人都沒有了。大榮國對南燕還有何懼？

  “皇上，臣妾請求放風烈出京，並暗中派人跟著他。”秦翹說道。

  “皇嬸想要放長線釣大魚？”

  “這是目前唯一能用的辦法。”秦翹認真的說道。

  蕭季也認同秦翹的做法。但他心底，其實還有別的考量。對他的補藥動手的人，到底是誰？夜襲王府的事，真的同太皇太後沒有關係嗎？

  巡城禦史、京兆尹、大理寺還沒有給出結果……蕭季心頭隱隱有個直覺告訴他，這件事並非表麵上看到的那麽簡單。

  有人不僅想要對付他和太皇太後，連攝政王蕭鈺都不想放過。

  他覺得自己正步入一個巨大的陰謀裏麵，但這個陰謀到底是什麽，他卻一點頭緒都沒有。

  蕭季覺得秦翹剛才的那番話還沒有說完，暫時放下心中的複雜心思，問秦翹，“皇嬸還想做什麽？”

  “請皇上準許臣妾出京！”秦翹說道。

  蕭季驚了驚，想也沒有多想便拒絕，“不行！”

  秦翹繼續勸道，“風烈一人離開並不能完全引起大榮國的人注意。但若臣妾也跟著出京，大榮國的人又或者背後我們沒有查清的暗中勢力，也會跟上臣妾。”

  “到時候，皇上的人才能查清楚，這一切背後，到底是何人在暗中操縱一切！”

  蕭季反對的態度卻十分堅決，“皇叔帶兵出征，朕的職責和義務便是保護好皇嬸你！至於這件事背後的策劃者，朕現在查不出來，不代表一直查不出來！”

  “朕的朝廷，養著的人，不是廢物！”蕭季說最後這句話的時候，不免朝韋正看了一眼。

  韋正低著頭，沒有在蕭季氣頭上點火，十分明智的選擇了閉嘴。

  “皇上，臣妾出京，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王爺。王爺此去，危險重重，如果臣妾出京，能分擔掉一部分大榮國的襲擊，王爺便會快一點趕去南疆。”

  “更何況，臣妾醫術了得，若能順利同王爺匯合，必成為王爺的一大助力！”秦翹再次言辭懇切的說服蕭季。

  “皇上，微臣覺得王妃娘娘說得有道理。如果皇上實在擔心王妃娘娘的安危，可派出一隊精衛保護王妃的安危。王妃娘娘帶著的人一旦同王爺匯合，也會成功助力王爺。皇上……”

  韋正還想要說什麽，卻被蕭季一個冷眼掃過來，“你閉嘴！”

  韋正立即乖乖閉嘴，眼觀鼻鼻觀心，十分安靜。

  “沒用的東西！”蕭季感覺心累，他都養了一群什麽臣子啊！

  他看向韋正的眼神自然是嫌棄的。不過目光一轉，看向秦翹之時，又溫和了許多，且還帶著幾分無奈之色。

  “皇嬸剛剛說的一番話，朕認同。但是，朕不想你去冒險。朕會另外安排人跟著風烈，並且也會再派人領兵支援皇叔……”

  秦翹卻急忙說道，“皇上，沒有比臣妾更合適的人選。你應該很清楚，目前這個情況，再派兵支援王爺，會有什麽後果。”

  如果這也是背後策劃整件事之人的算計，蕭季此舉，正好落入了他的算計。兵一旦派出去，如果其他地方也出現動亂，也需要用兵。那朝廷還有足夠的兵力派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