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翹笑道，“我又不傻。”

  華芝繼續給秦翹梳妝，等給秦翹收拾好後，她才對秦翹說道，“小姐，京中的傳聞越演越烈，你不在意。但秦老夫人卻十分在意，她因為此事，這段時間心情都不好。前幾日下雨，她受了涼，感染了風寒，聽說一直高熱不退。”

  “竟如此，一會兒我去瞧瞧。”秦翹說道。

  華芝提醒道，“小姐，你如今是住在秦府的。離京一趟，你莫不是忘了？”

  要不是華芝提醒，秦翹還真的忘記了。

  “那準備一下，我們回秦府。”

  至於她師父和師兄，自然是要留在秦宅這邊的。他們兩個住在秦府隻怕諸多不便，住在秦宅倒是方便他們來去自由。秦翹安頓好宋祁和元初後，領著華芝和華菱，回了秦府。

  一輛沒有標識的馬車出現在秦府大門前，率先跳下馬車的，是華芝和華菱，最後才是秦翹。秦翹今日穿了一條湖藍色的長裙，上衣搭配了淺色的繡花短襦，腰間著岑月繡的精美腰帶，遠遠瞧去，腰肢細美，宛若三月楊柳，柔韌細致。

  因了這兩個多月的流言，秦家大門可謂十分受人關注。秦翹的馬車往這條街行駛而來的時候，好事之人便抱著看好戲的心態，跟著瞧了過來。

  “那姑娘是誰？”人群中有人問道。

  “隻帶了兩個丫鬟，應該不是將軍府的人。模樣倒是不錯，莫不就是兩個多月前，跟著外男私奔的攝政王未婚妻秦翹？”有人訝異道。

  “我看就是。”

  “她不是私奔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者，有人說道，“秦翹出現在京城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就成為京城的話題人物。不管是她和攝政王的婚事，還是她與賀蘭世家的嫡出公子賀蘭青陽之間的曖昧，都足以證明，她是個人物。”

  “這樣的人物，又怎麽可能無端端跟著人私奔呢？”

  “我看啊！肯定是有人無事生非。”

  有人認可，亦有人不認可。更有人不知道秦翹之前和賀蘭青陽以及蕭鈺的桃色事件，決定要請教一二。

  旁人如何看，秦翹並不在乎，隻要她自己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麽就可以了。

  秦府的門房見到是秦翹歸來，不敢怠慢，很快就打開了大門，迎她回府。不僅如此，還派了跑得快點的小廝去秦老夫人所在的院子通報一聲。

  前往秦老夫人居住的院子通報的下人前腳剛剛入院子，將話送到。秦翹後腳就已經跟著進了院子，花嬤嬤從房門內出來，正好迎上了準備進房間的秦翹。

  “小小姐，你可總算回來了！”花嬤嬤哽咽出聲。

  “外祖母如何了？”秦翹還是擔心秦老夫人的。雖然秦老夫人對她沒有養育之恩，但對她母親秦湘，卻是有生養和養育之恩的。

  花嬤嬤側身讓秦翹進房間，“前段時間天涼，她受了涼，染了風寒。總是反反複複發熱，精神一直不太好，迷迷糊糊的，卻總是惦記著你。問起你何時回京。”

  秦翹幾步走到秦老夫人的床前，她被貼身大丫鬟草菇扶著起身，半靠在床欄上。

  兩個多月不見，秦老夫人的白發增多了不少，整個人也憔悴了許多，臉上的皺褶也多了不少。她看向秦翹的眼神顯得沒有什麽焦距，整個人有些恍恍惚惚，卻似乎知道秦翹回來了，朝秦翹伸出手。

  “翹丫頭，翹丫頭……”她哽咽著，加上喉嚨裏有痰，吐詞並不清楚。

  秦翹上前握住秦老夫人的手，“外祖母，是我，我回來了！”

  “回來好，回來好！”秦老夫人渾濁的雙眼頓時有眼淚落下，“走了這麽長時間，可有在外麵吃了苦頭？”

  秦翹搖頭，“讓外祖母掛心了，我在外一切都好。”

  說完，秦翹伸手探了探秦老夫人的脈，扭頭問身後的花嬤嬤，“可是請大夫瞧過了？”

  花嬤嬤回答道，“請了京城易春堂的老大夫過來瞧過了。那老大夫從前是在太醫院做事的，後來出宮辦了易春堂。易老先生可是京城的名醫。”

  秦翹點了點頭，“他開的方子拿來給我瞧瞧。”

  花嬤嬤以為這其中有什麽不妥的地方，立即找了藥方過來給秦翹看。秦翹看了後，提筆在上麵改了兩味藥，“今後按照這個方子給外祖母抓藥。”

  “怎麽了？可是易先生開的方子不好？”花嬤嬤擔心的問。

  秦翹搖頭，“易先生的方子算是對症下藥。但外祖母年齡大了，從前又中過風，易老先生開方子不免溫和了些，這才導致外祖母的風寒拖了許久時間都不見好轉。”

  “我將他的方子改了改，下了一味猛藥，又多了一味緩和藥性的藥。如此一來，此藥方方能藥到病除。”

  “原來如此。”花嬤嬤捧著藥方，立即吩咐人去抓藥。

  這邊，秦翹仍然坐在秦老夫人的床邊，伸手替她撫了撫亂掉的白色發絲，“外祖母你好好休息，等你病好了，我再來陪你說話。”

  “好，好。”秦老夫人也怕自己過了病氣給秦翹，心底雖不舍得才剛剛見麵就分開，卻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

  見秦翹起身要走，她忽然撲了過去，差點摔倒在床下，還好一旁的草菇眼疾手快將她接住了，這才沒有讓她摔下床。

  “外祖母！”秦翹聞聲反應過來，匆忙回身扶住秦老夫人，“外祖母可是不舍得我這麽快離開？”

  秦老夫人眼中含淚，人老了，不中用了，總是控製不住自己的眼角的淚意。

  “丫頭可是又要離開？”

  秦翹拍了拍秦老夫人的手背，溫聲哄道，“外祖母放心，我此次回來，會在京城留長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一直在秦府陪著你，哪兒都不去。”

  “可當真？”秦老夫人緊緊的握著秦翹的手，仿佛怎麽看，都看不夠秦翹似得。

  她已經失去了秦湘，秦湘唯一的女兒，她不想再失去。她已經錯過一次了，不想再錯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