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慶幸還是悲哀
作者:熊賢      更新:2021-01-27 09:08      字數:2168
  “我們已經走出綠洲森林了。這裏很安全。”秦翹對蕭北七說道。

  蕭北七勉強坐了起來,他強撐著沒有讓自己再次昏倒。剛剛秦翹替他行針疏離了體內亂行的真氣,這才讓他可以清醒過來。

  “別說話,先調息一下,你內傷很重。一會兒等賀蘭青陽的小廝把藥尋回來,我就給你煉丹……”秦翹說到此處,頓了頓,煉丹可不是熬藥,哪有那麽容易成功的。

  何況這裏,還不知道有沒有煉丹的丹爐呢!

  蕭北七聽了秦翹的話,盤腿開始調息。

  秦翹坐在一旁看了蕭北七一會兒,發現床上躺著的賀蘭青陽麵露痛苦之色,想到自己答應過姬瞳的條件,便起身探查賀蘭青陽的情況。

  賀蘭青陽胸口的傷口發炎了,他受了重傷,原不該冒險進入綠洲森林的,卻為何……秦翹不願細想,她從姬瞳留下的包袱裏麵找到繃帶和消炎用的藥,重新給賀蘭青陽包紮傷口。

  “翹翹……”賀蘭青陽意識不清的時候,喚出了秦翹的名字。

  秦翹聽見了,微微一怔,手上的動作快了幾分,瞧他臉色酡紅,應該是發燒了。一會兒還得想辦法給他退燒才行。她這麽想著,很快就替賀蘭青陽包紮好傷口,正要離開之時,手腕被賀蘭青陽拽住。

  “翹翹,別走!”他呢喃著,說著夢話。

  秦翹將手從賀蘭青陽手中掙脫開來,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探了探他的脈搏。然後自係統裏取出銀針,替賀蘭青陽行針驅散一些熱度。

  一根銀針剛剛落入他手臂處時,他忽然睜開了眼睛。一開始,他的眼神還有些迷糊,仿佛以為自己在做夢,猛地起身,摟住了秦翹,“翹翹,別離開我!”

  秦翹在賀蘭青陽猛然起身的一瞬間,將銀針給拔了出來,聽見賀蘭青陽的話,她手中的銀針毫不猶豫的紮進他的手臂裏,“賀蘭青陽,你是燒糊塗了吧?”

  賀蘭青陽吃疼,瞬間清醒了不少,秦翹也趁此甩開他,將銀針給抽了回來,冷眼看著他。

  看著渾身是血的秦翹,賀蘭青陽嚇了一跳,“翹翹,你受傷了嗎?傷在何處?”

  秦翹給了他一記白眼,“我沒有受傷,受傷的人是你!還有,不準再叫我翹翹,我和你不熟!”

  “竟然醒了,就自己想辦法退燒!”她丟給賀蘭青陽這麽一句,便不想再和他說話,轉身去了蕭北七身邊。見蕭北七調息出了不少汗,想要找出一塊趕緊的布給他擦汗,卻發現自己全身上下都是染血幹掉的衣服。

  染了鮮血幹掉的衣服硬邦邦的,根本就不適合擦汗。她在身上找了一圈,終於找到一截幹淨的裏衣,便將那一截裏衣給撕了下來,用來給蕭北七擦汗。

  賀蘭青陽坐在木床上,見到秦翹對蕭北七如此用心,心裏很不是滋味。從前,她若是對自己有半分用心,他們之前也不至於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不過是出了一些汗而已,有必要這麽緊張嗎?”他酸溜溜的說道。

  同時,也發現蕭北七的身上也全是血。他微微蹙了蹙眉頭,“我們趕到綠洲森林的時候,你們是不是已經遇到了森林裏的猛獸?”

  秦翹沒有回答他,甚至連回頭看他一眼都不曾有。

  氣氛變得有些冷凝和尷尬起來。賀蘭青陽直覺胸前的傷口疼痛了起來,他伸手捂著胸前的傷口,發現傷口剛剛被換了藥,胸前的衣襟尚未拉好。

  想到直覺的胸口上的傷口是秦翹處理和包紮的,他就忍不住心跳加速,唇角不自覺的上揚,“翹翹……”

  “再這樣叫我一次,行不行我毒啞你?”秦翹回頭瞪賀蘭青陽一眼,眼神很冷,很凶。

  賀蘭青陽卻仿佛看不到這些一般,笑得異常開心,“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那我今後,還是喚你小師叔?”

  他試探著問,秦翹瞪他一眼,回頭沒有再理會他。她能怎麽辦?總不能出爾反爾吧?

  何況,姬瞳還沒有回來呢!

  “你那小廝,到底是什麽人?”秦翹問道。

  賀蘭青陽倒是沒有隱瞞,“你從齊蘭山墜崖後,我一直在尋找你的蹤跡。南燕我幾乎尋了個遍……姬瞳他是我在尋找你的途中,救下的孩子。”

  賀蘭青陽說他一直在尋她,秦翹是信的。但是,找到她後,他又做了什麽?陰測測的戲弄她,將她當猴子一樣耍,很好玩嗎?

  所以,聽了賀蘭青陽這一番話,秦翹心中並沒有覺得感動,反而對他的態度越發的疏冷起來。不過,問話還是要繼續的。

  “他是姬氏一族的人?之前對我下的蠱,出自他之手?”

  “是。”賀蘭青陽繼續坦誠相告,希望能博取秦翹的好感。

  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幾年前被賀蘭青陽救下的時候,應該隻有八到九歲。那麽小的孩子,便精通蠱術,甚至還能通過音律控製猛獸,姬氏一族的人可真不簡單啊!

  “你來姬氏一族做甚?為了你的小廝?”秦翹又問。

  賀蘭青陽苦笑,“翹……小師叔,在你心中,我是那種不忠不義,不仁不孝之人嗎?”

  秦翹差點就點頭了,在她心中,賀蘭青陽就是這樣的人。他活得隨行,忠孝仁義於他而言隻是四個字而已。關鍵在於,他想不想。

  隻要是他想做的事,殺人放火,他也覺得理所當然。若是他不願意做,忠孝仁義在他麵前,不過是個屁。

  他活得自我,活得隨行。世間法則無法約束他,能約束他的,隻有他自己的心。但秦翹自幼與他一同長大,卻從未看懂過他的心。他好像什麽都不在乎,也從來沒有軟肋。

  他很強大,同樣也很危險。這樣的人,是她的同門,秦翹也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覺得悲哀。

  賀蘭青陽沒有等到秦翹的回答,他有些失望的道,“你的師父和師兄,也是我的師祖和師父。你能救的人,我為何就不能救?”

  “我以為,這世間沒有誰是你在乎的人。”秦翹嘲諷一笑,“你還記得他們,我是不是該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