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一朵小花
作者:彌香君      更新:2021-01-26 20:31      字數:4471
  “佟春夏。”他也一個字一個字的回複,她此刻坐在他的腿上,而他的手正放在她的後腰上,盈盈一握的腰肢,在雨夜裏有種驚心動魄的引誘力,他眼底終於沉了下去,“我要你——”

  他的吻鋪天蓋地而來。

  雨夜不止,雲雨不止。

  次日淩晨四點多,雨漸小,段晏秋就開車去了工地現場,春夏本想同去,奈何需回公司上班,於是隻得讓陸清歡來接。

  她睡得迷迷糊糊,隱約感覺到有人親了自己,可惜睡意沉沉,很快又睡了過去。

  這一覺就睡到了九點多。

  陸清歡開著那輛風風火火的路虎趕到民宿來接她。

  此刻天空仍是下著淅瀝瀝的小雨,陸清歡開車猶如她本人一般張揚跋扈,險些濺得滿地水坑。

  “段晏秋呢。”陸清歡坐在主駕駛位上,腦袋不住往她身後瞄,隨後似想到了什麽,大聲驚呼,“你兩開房了???”

  佟春夏連忙上手捂住她的大嘴巴,隨後對副駕駛位的陳琛笑得尷尬,“早上好。”

  陳琛笑得一臉曖mei不明,淡淡說了一聲,“恭喜。”

  “萬年鐵樹開花啊,可不得恭喜啊。”陸清歡興奮得像是一隻大猩猩,連忙催促她上車,一麵還不時回頭看著民宿裏麵,有些期待道,“唉,段晏秋呢?”

  佟春夏回道:“說是寧州的樓盤出事了,他今天急著趕過去,天不亮就走了。”

  陳琛道:“不用擔心,工人都沒什麽事情,沒發生重大傷亡。隻是幾個對家樓盤聯手在搞小動作,這些明槍暗箭對他來說不過小菜一碟。”

  春夏笑笑,“我不擔心他,我聽他打電話,感覺他對付這些事情遊刃有餘。我一個賣白菜的,沒必要操賣白粉的心。對了,周天祁呢?”

  “你和段晏秋巫山雲雨,人家周天祁難道還要留下當燈泡?他一大早就溜了,估計是找個地方治療情傷去了。”

  佟春夏瞪她,“能不能別把什麽事情都說得那麽色情?”

  陸清歡哈哈大笑兩聲,“走,回家!”

  周一,佟春夏正常上班。

  她到辦公室的時候總覺得氛圍有些奇怪。

  不過也正常,像她這樣跟上司動手本就是公司八卦。更何況當事人停職之後,連帶著上司也被停職。

  新總監徐明芳空降,以及佟春夏的回歸,整個辦公室洋溢著一種難以言說的尷尬氛圍。

  佟春夏很快就看見lily已經不坐在她專用的靠窗位置上了。

  她回來的時候,幾個同事倒是很熱情,真情假意,她也懶得分辨。隻有lily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看見她後,麵色很不自然的別過頭去。

  樂樂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還給她帶了一點零食,算是熱烈歡迎她回歸。

  樂樂還私下給她補課,將她離開精誠這十天的八卦新聞全都補上,一會兒說新來的徐總監脾氣很溫柔,一會兒又說lily被降職之後死賴在公司不走,一會兒又說換了領導後整個辦公室現在氣氛特別好。

  說到最後,樂樂湊近了些,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懷疑的打量她,“佟春夏,你是不是上麵有人?我開始還以為你真的要被開除呢,怎麽一眨眼你又回來了?”

  佟春夏很認真的糾正她:“我隻是個駐場的,又不是精誠的員工,精誠怎麽能開除我?”

  “那為什麽lily會被降職啊?”

  春夏打了個哈哈,“我不知道。興許是壞事做多了,引發眾怒?”

  樂樂點了點頭,“說得也對。Lily以前跟盛天老總關係挺好,平常在公司裏囂張跋扈就算了,這次還敢罵徐總。雖說那天辦公室關著門,可精誠人多眼雜,難保不傳到徐總耳朵裏。說不定就是徐總要收拾她。”

  佟春夏有些尷尬,辯解道:“我看段…徐總也不是那麽睚眥必報的人吧?”

  說完這話她自己都不信。

  段晏秋的心眼比針尖還小,那是相當記仇的一個人。

  春夏甚至懷疑他隨身攜帶一個複仇日記本。

  樂樂吐了吐舌,無所謂道:“不管是誰,就當是替天行道了,誰讓她自己禍從口出。”

  剛說完這話,樂樂麵色微微一變,連忙抬頭叫了一聲:“徐總監。”

  春夏一抬頭,就看見一個約三十歲左右的瘦高女孩子。她皮膚很白,五官清秀,莫名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樂樂隨後回到了自己工位上。

  “佟春夏?”徐明芳笑著叫了她的名字,佟春夏要站起來,卻被她按下,“別緊張,我就是來認識一下你。”

  佟春夏想著跟自己上司動手,肯定在眾人眼中是個燙手山芋,新來的上司八成對自己也沒有什麽好印象。

  “你不要有壓力,辦公室的流言來得快,去得也快,做什麽都不如把自己工作做好。”徐明芳笑眯眯道,“還有,你的插畫我都看了,很有意思,也很貼合主題。我們雖然不是一個公司的員工,但是同為駐場人員,希望我們能一起服務好甲方。”

  佟春夏連忙點頭,客氣道:“謝謝徐總監。”

  段宴秋去了寧州,這一走,佟春夏就覺得無聊了。

  她本來也屬於沒什麽人生追求的人,下了班去超市逛了逛,買了些日用品和雞蛋什麽的,回家簡單做了飯,就有些百無聊賴了。

  這是跟段宴秋在一起的第二天。

  她竟然就覺得沒有他,日子百般無聊。

  真好奇自己之前是怎麽過的。

  約陸清歡,陸清歡竟然陪陳琛去日本玩了。

  春夏隻好躺在沙發上跟段宴秋發微信玩。

  ——徐總,什麽時候回來?

  可是好幾分鍾也沒有回複。

  春夏估摸著工地現場很是混亂,段宴秋要處理很多事情,應該沒時間看微信。

  於是,她又發了一條。

  ——聽說寧州的桃片很好吃,記得給我帶一點。

  隨後,她躺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發呆,電視裏正在播放老掉牙的抗日神劇,她也無心看。打開朋友圈一看,陸清歡跟瘋了一般在秀恩愛,發的全是在日本海邊遊玩的照片。

  照片裏的陸清歡穿著清涼,在海灘上蹦得老高,夕陽西下,她在大笑。陳琛則背著背包在一旁照相。

  佟春夏很酸的回複了一句:踢翻你的狗糧盆。

  於是,她又很無聊的給段宴秋發了一句。

  ——我也要去日本海邊。

  這回段宴秋倒是很快回複了。

  ——開門,我馬上到家了。

  春夏看了手機一眼,隨後跳了起來,她歡喜的大叫一聲,隨後跳下沙發去開門。

  誰知段宴秋反而更快,剛一開門他就已經出現在門口了。

  四目相對,佟春夏“啊”了一聲,像是彈簧一樣直接跳到了他身上。段宴秋隻覺得腰上肩上一沉,耳朵連連被她親了幾下,手裏的東西應聲而倒,他騰出一隻手來摟住她。

  “幹嘛,見到我這麽開心?”段宴秋摟住她,臉上的疲憊仿佛在瞬間盡數褪去,他也連連在她唇上啄了好幾下。

  正好隔壁門打開扔垃圾,門一響動,春夏生怕被人看見,連忙從段宴秋身上跳了下來。

  果然鄰居笑嗬嗬的跟她打招呼,一雙眼睛卻是止不住往段宴秋臉上瞥,竟是半晌不舍得關門。

  “你怎麽回來了?不是說要明天嗎?”佟春夏連忙去撿地上的東西,看見是一盒盒各種口味的桃片,“你還真的買啦?”

  “聽寧州人說這個桃片很有名,就買了點帶回來給你嚐嚐。”段宴秋將散落在地上的桃片撿起來,又遞給她一束花,這花一個巴掌大小,很迷你,裏麵包了一點點滿天星。

  “路上遇見個老婆婆在賣花,是不是很漂亮?”

  春夏接過花,又接過了他的包,兩個人動作自然又默契,像是相處了很多年的夫妻一般。

  春夏連忙拿了個玻璃花瓶把花給插上了。

  她見段宴秋穿得正式,想必是剛從寧州回來還沒有回家就直接到了她這裏。她伸手脫掉了他的西裝外套掛在一側,很自然的問道:“吃飯了嗎?”

  “沒有,家裏有什麽吃的嗎?”

  春夏“咦”了一聲,“飛機上沒有餐嗎?”

  “沒坐飛機,開車回來的。”

  “開車?”春夏有些震驚,“寧州過來…要開五六個小時吧?”

  段宴秋徑直走到飲水機前,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飛機班次少,隻有一趟晚上九點的,我不想回來太晚。”

  春夏皺眉,想到他昨天淩晨四點多就起床去寧州,到了寧州一堆焦頭爛額,按照段宴秋的性格一定是加班熬夜的處理。

  她看著段宴秋眼瞼下一團細小的烏青,很生氣問道:“你昨晚幾點睡的?”

  “我不記得了。”段宴秋顧左右而言他,隻是放下水杯從背後抱住她,他將下巴放在她肩窩處,蹭來蹭去的像是小狗。

  段宴秋的聲音有些低沉暗啞,還帶著疲累,“春夏,我好餓,我想吃你煮的麵。”

  春夏心疼得不行,連忙推他,“去洗澡洗頭,我去煮麵。”

  段宴秋偏頭,親了親她的脖子,“好,等著我。”

  他果然很聽話的去了衛生間,春夏連忙去廚房忙活,好在她下午逛超市買了很多存貨。

  她煮了碗番茄雞蛋麵,又加了幾塊蝦肉,上麵點綴著幾顆青色的蔥花,看起來十分可口。

  段宴秋洗了澡,用她的毛巾擦頭發,身上隻穿了一件睡褲。

  春夏感覺到身後有人,腰腹上一緊,段宴秋從背後抱住了她。

  她一動,他就動,但是始終緊緊的抱著她,還將下巴放在她的頭上。

  突如其來的身體熱度,讓春夏的臉微微紅了,“別鬧。”

  “沒鬧。我就是來監督你幹活的。”

  春夏呸他一口,“在公司我給你幹活,回家我還給你幹活。段扒皮。”

  “那我的錢都給你。”段宴秋在她耳朵旁邊親了一下,佟春夏怕癢,連忙彈開,推他出去,“你出去,不許搗亂,晚飯馬上就好。”

  佟春夏將廚房的推拉門給關上了。

  段宴秋扒在門上,推開了一條縫,笑眯眯的看著廚房裏忙碌的佟春夏。

  女孩子隨意穿著一件家居服,頭發高高紮起,穿著一個小熊維尼的圍裙,圍繞著鍋台轉。

  段宴秋突然覺得,這一幕莫名讓人覺得心安。

  原來,真的有人每天願意呆在家裏。

  光是這樣充滿煙火氣的場景,他就覺得百看不厭。

  段宴秋扒在推拉門上,很孩子氣的催著:“春夏,我餓。”

  “不許撒嬌。”春夏輕輕斥了一聲,可臉色難掩笑意,她將麵端了出來,段宴秋竟很乖巧的坐在餐桌上等著開放。

  佟春夏將筷子遞給段宴秋,與他對麵坐著。

  段宴秋看了一眼她煮的麵,竟有些感慨道:“這是你第一次給我煮飯吃。”

  “胡說。”佟春夏下意識的反駁,隨後腦子一轉,“我以前還不是經常給你煮火鍋吃?”

  段宴秋似笑非笑的盯著她:“把菜下到火鍋裏,也叫煮飯?”

  “嗯啊。”佟春夏很不服氣的雙手撐在台麵上,看見餐桌上的段宴秋帶回來的迷你花束,不由微微一笑,“這個花…好可愛。”

  “賣花的是個老人家,很老很老了,我看她一個人在那兒等著收攤回家,就買了好多。”

  佟春夏問道:“那其他的花呢?”

  “家裏擺不下,送給樓下小賣部的小女孩了。”

  春夏癟嘴。

  段宴秋見此,眉梢一揚,“三歲小女孩的醋你都吃?”

  他吃了一口麵,又正色補了一句,“而且我挑了最好看的一束留下。”

  春夏笑開,“你什麽時候喜歡學**做好事了?”

  “擺攤很不容易的。”

  “這話說得你好像擺過攤一樣。”

  段宴秋一邊吃著,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春夏聊天,“我當然擺過啊。”

  見佟春夏震驚的臉色,段宴秋臉上笑意深深,“剛到英國的時候,我什麽都做過。我也擺過攤,賣一些女士的包啊鞋子什麽的。但是警察會管,因為在英國街頭攤販都是要StreetTradingLices,你可以理解為營業執照。所以跟中國一樣,也要躲城管。不過在英國擺攤不像在中國那麽辛苦,需要一直到很晚。倫敦一般到了晚上九十點鍾,街上的店麵基本都關門了,太晚的話容易碰到搶劫。我住的街區裏有很多黑人,犯罪率很高,經常有持槍入室的搶劫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