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旨太監肅穆地道：“回王爺，另一道賜婚聖旨恐怕已經到了鴻臚寺驛館。”

  天地君親師，君命不可違。聖旨一下，就成定局。

  而且，皇太貴妃再貴也隻是個妾，沒聽說皇子、公主公然為嬪妃守孝的。當然私下為生母守孝那是孝道，但在家國大事和君臣尊卑麵前，這不是名正言順的理由。

  再說了，就是嫡母去世了，還有在熱孝期可婚嫁的奪情風俗呢。

  皇上在不知皇太貴妃歿了的情況下賜婚，九公主百日熱孝內出嫁，世人也沒理由詬病。

  順王氣的咬破了嘴唇，眸中的怨毒恨不得毀滅世界。

  他不允許姐姐遠嫁萬裏！不允許！

  他有父親等於沒有，已經失去了母親，失去了外家，如果再沒有了姐姐，自己孤身一人怎麽鬥得過端木燁和淩飛飛？

  他眸中冷光明明滅滅，想著如何破壞這門婚事，若是……姐姐病了呢？重病的那種？

  九公主觀察著他的神色，輕聲道：“皇弟，我遠嫁他國，其實也有好處。”

  順王轉過頭，冷冷地看著她，抿唇不語。

  九公主道：“你想，皇上已經坐穩了江山，不管我招誰做駙馬，他一句話就能削了駙馬家的實權。

  畢竟，駙馬不能有實權，這是慣例。不但沒人詬病，皇上不這樣做，禦史和百官也會上書的。”

  順王眸中的冷意散了些，“對於武官來說，人走未必茶涼，軍心和在軍中的人脈才最重要。”

  這也是他和皇太貴妃為何要給九公主挑武將的兒孫為駙馬的原因。

  九公主道：“軍心、人脈？主將兵權被拿下，手底下的將領都調到全國各地去了。手下是新兵，上邊是新上司，自顧尚且不暇，原來的人脈有什麽大用？”

  這確實是皇上的手段，可順王就是不服，梗著脖子道：“那總比嫁到大宛去強！赤鳳、戎狄、北陵不行嗎？”

  就在鄰國，他起事的時候發兵支援也快。

  九公主苦笑，赤鳳、戎狄、北陵也想和親，但想將自家公主安插到玄武國後宮來，而不是迎個眼線回去。而且對方都沒皇子、王爺來，難道她設計嫁個臣子？

  輕聲道：“皇弟，事已至此，多說無益。至少，你有一個好的退路。我可能無法讓大宛派兵助你，但你若是去大宛，我還是能護你周全的。”

  順王眸子一亮，是啊，天高皇帝遠的，有些事做起來也方便的多，比如讓姐姐幫忙訓練暗衛和私兵，比如作為最後的退路。

  九公主見忽悠的他心動了，拍了拍他稚嫩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皇弟，無論如何，我是你一母同胞的姐姐。”

  盡管，你並未把我當姐姐。

  順王點點頭，哭了，“姐姐，對不起！我，我隻是，害怕，所有人都離開我了，我害怕……嗚嗚嗚……”

  九公主將才到自己肩膀的弟弟摟進懷裏，輕拍著他的後背安慰他，兩行淚水無聲地滑落，那個紅色的巴掌印兒被白皙的皮膚襯的越發的清晰。

  淩飛飛聽到匯報，佩服的對端木燁道：“你真是料事如神，竟然猜到順王會宣布皇太貴妃的死訊，用來阻攔九公主的婚事。”

  端木燁道：“即便是皇太貴妃的死也阻止不了朕賜婚，大不了婚期延期。但公布了皇太貴妃的死訊，朕知道人家親娘死了，還賜婚，就得被詬病薄情不仁。”

  一切盡在掌握中的霸氣和自信，讓他分外有魅力。

  夜明珠光線柔和的照在他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好似西方油畫裏的光影筆法，立體又生動。

  淩飛飛看得癡了……

  端木燁眸光一閃，勾唇笑道：“皇後娘娘這是被朕的逆天容貌迷住了麽？”

  淩飛飛臉色一紅，笑道：“皇帝陛下聖明，又讓您說對了。”

  端木燁神情有些幽怨，“你說過，晚上給朕看禮物的。”

  淩飛飛眼珠一轉，笑道：“你先去看看孩子們。”

  端木燁沒反對，趕緊將孩子們都哄睡著了，可別耽誤他收皇後娘娘的大禮。

  看著皇帝陛下屁顛兒屁顛兒的跑去看孩子們了，淩飛飛“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端木燁突然在門口探回頭，鳳目中光彩熠熠，“動作快點兒哦！朕看了孩子就去沐浴，很快就回來了！”

  淩飛飛笑嗔道：“瞧你這樣子，哪裏像個當爹的！”

  不過，今夜是夫君的生辰，舉國歡慶，自己怎麽也得表示一下的。

  趕緊將早就準備好的東西都拿出來，該擺的擺，該掛的掛，該穿的穿。

  端木燁帶著一身水汽回來，著實愣了一下。

  隻見，屋內掛著一盞盞水晶燈，折射出璀璨斑斕、五光十色的光芒，將屋裏照射的光怪陸離、如夢似幻。

  屋子中間豎著一根手腕粗細的鋼管，淩飛飛姿態妖嬈的扶著鋼管，戴著黑絲手套的手往唇上一按，對著他一吹，如同吹出了飛吻。

  她穿著大紅色的開叉吊帶短裙，上麵墜著水晶，布靈布靈的閃著光。頭發盤起來，畫著濃妝，黑絲襪大長腿，高跟鞋大紅唇……

  音樂聲響起，淩飛飛開始跳起了鋼管舞，開啟了皇帝陛下的視覺和聽覺的盛宴。

  端木燁先是眸子裏竄起了小火苗兒，然後星星燎原一般燃遍了全身。

  他要被這樣的淩飛飛燃燒成了灰燼，但是他舍不得打擾，忍著，咬牙忍著，多欣賞一會兒，一會兒！

  淩飛飛嫵媚輕笑，拉著他一起跳。

  然後……

  兩人折騰到半宿，端木燁才抱著癱軟成水的淩飛飛去了浴室收拾幹淨，相擁著沉沉睡去。

  淩飛飛睡的不知今夕何夕，睜開眼就覺得腰酸背痛，看到端木燁還在睡著，忙推他，“起來，上早朝了！”

  端木燁眼睛也沒睜，摟緊了她，“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罷早朝了！朕被你掏空了。”

  想起昨夜的瘋狂，淩飛飛有些不好意思，“貪便宜賣乖，昨晚是誰喊……唔！”

  唇被端木燁的唇堵住，夫妻恩愛時說的話，可不能說出來。

  昨晚他放飛自我了，勁兒上來，都不知胡亂喊了些什麽話，這些年來，第一次這般的……綻放！

  淩飛飛推開他，輕輕的笑道：“你不早朝，禦史大夫該彈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