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王不讓報喪，九公主還以為他還不接受母妃死了的事實。

  勸道：“皇弟，母妃已經歿了，接受事實吧！”

  順王道：“母妃現在不能死！明日就是端木燁的壽辰，咱們得去參加宮宴，你得求帝後賜婚！”

  九公主驚訝的微張著嘴巴，如不認識般看著這個弟弟。

  順王羞憤交加，用嘶喊掩飾自己的心虛，道：“一報喪，我們就得守孝，以前的籌謀就都完了！現在我還有什麽？隻有姐姐了！

  我是年齡小，不然我就自己娶妃納妾了！姐姐，求求你，幫幫弟弟吧！不然，我們隻有仰人鼻息的活著！”

  見九公主還是一副失望至極、生無可戀的樣子，順王一下子跪在她的腳下，“姐姐，求求你！我能登上大位，這是母妃的願望啊！你就不怕她死不瞑目嗎？”

  九公主淒慘一笑，“她已經死不瞑目了！”

  順王眼眸快速轉動，想著說辭，眼睛一亮，道：“她是不甘心才死不瞑目，她是沒有看到敵人死而死不瞑目！

  難道姐姐不想為母妃報仇，不想為黃家報仇，反而想在仇人的腳下忍氣吞聲的活著嗎？殺母之仇不共戴天啊！”

  “嗬嗬嗬嗬……”九公主突然發笑，眼淚卻止不住的流。

  她突然頓住笑聲，眸中閃著堅定的亮光，“好，那就聽你的，不發喪。”

  順王一喜，“謝謝姐姐！我不會忘記你的情分的！”

  他眸中殺機一現，看向殿內的宮人和禦醫。

  禦醫忙道：“老臣早已經是王爺的人了，絕對不會外傳，還要好好遮掩！”

  宮人們也惶恐地跪地上表忠心。

  肅王滿意了，但現在天氣熱了，人放一天就得臭，他直接讓人將皇太貴妃的屍體抬冰窖裏去。

  禦醫、宮人都照平時的樣子來往這個宮殿，做出皇太貴妃還活著假象。

  ……

  萬壽節，舉國歡慶。

  城裏百姓都湧上街頭，興高采烈地慶祝新皇萬壽安康。

  宮裏舉行盛大宮宴，宴請百官世家和外邦來賓。

  宴會是男女同殿不同席，男女東西對麵而坐，一人一條案，分桌而食。

  大家都落座，觀察著周圍的麵孔。比上次宮宴多了很多陌生麵孔，也少了很多熟悉的麵孔。

  一朝天子一朝臣，改朝換代，已經成功。

  帝後和太子、皇子、公主是要等最後才入席的，不然來一人跪拜一次，應酬一次，很是麻煩。

  淩飛飛坐在梳妝鏡前補妝，準備去宮宴。

  清枝進來稟報道：“皇後娘娘，九公主求見。”

  淩飛飛微微一愣，她已經收到暗衛的稟報，皇太貴妃歿了，但選擇秘不發喪。而順王和皇太貴妃給九公主相中的駙馬，是手握重兵的西北總兵之子。

  想來，九公主是來請旨賜婚的。

  九公主終究掙脫不了身份和血緣的牢籠。

  她微微歎了一聲，淡聲道：“請九公主進來吧。”

  她拍了拍臉，做出微笑的表情。

  九公主扶著翠娥的手進來，盡管用了很多脂粉遮蓋，也能看出她的蒼白和悲傷。

  走到殿中，行跪拜大禮，“臣女拜見……”

  “快免禮！”淩飛飛快走幾步，拉住她，仿若毫不知情地笑道：“說過多少遍了，私下見麵，無需行大禮。”

  九公主輕輕推開淩飛飛，執意跪下了，低著頭，道：“皇後娘娘，今日臣妹是有事相求。”

  “有事坐下說話！”淩飛飛硬將她拉起來，按在椅子上。

  已經快入夏的天氣，九公主的手卻是冰涼濡濕。

  九公主隻恭敬地坐了椅子的四分之一，輕聲道：“皇後娘娘，臣妹是想請您和皇上為臣妹賜婚的。”

  淩飛飛適當的做出意外、驚喜的表情，“哦？快說說，咱們的九公主相中誰家的青年才俊了？”

  九公主微微斂眸，抿了一下嘴唇，道：“臣妹聽聞，大宛王子有意和親，臣妹願意和親大宛，為玄武國與大宛的邦交和平做貢獻。”

  淩飛飛一驚，笑容僵硬在臉上，“你要和親大宛？！”

  大宛是西域小國，在帕米爾高原以西，山高路遠、萬裏之遙，別說支援順王，怕是一輩子都見不到麵了。

  九公主又跪下，“正是！請皇後娘娘成全。”

  淩飛飛果斷地拒絕道：“不行！我和你皇兄都不會同意！你皇兄不會用女人來鞏固統治的。

  他連後宮都不開，難道讓妹妹千裏迢迢去和親？丟不起這個人！”

  “沒錯！朕不會同意！”端木燁抱著球球龍行虎步而來，冷肅俊美的臉上毫無表情，但眸底都是疼惜。

  “朕已經拒絕了大宛王子的和親請求！朕不會用女子來為自己的江山鋪路！”

  淩飛飛心疼地道：“你安心待著，不管發生何事，我會給你找個能讓你感到幸福快樂的駙馬。”

  端木燁也道：“就在京城，或者京城附近，受了委屈，父皇和朕都能為你撐腰做主。”

  九公主眸中淚光閃爍，磕頭道：“多謝皇兄、皇嫂，臣妹告退！”

  淩飛飛看著她決絕堅定的背影，有種不好的預感，“我們沒有同意，她會不會做傻事？”

  端木燁微歎一聲，道：“有暗衛跟著呢，會保護好她。”

  淩飛飛罵道：“順王這個小王八蛋，真不是個玩意兒！”

  球球揮舞著小手兒，吐字不清地道：“蛋！蛋！蛋！”

  端木燁哭笑不得，“小子竟然開始冒話了，以後在孩子們麵前得注意用詞。”

  淩飛飛訕訕地笑了笑。

  三胞胎跑了進來，都打扮的光鮮富貴，就如那天宮下凡的小仙童。

  看時辰差不多了，一家人被宮人和侍衛簇擁著去了宴會大廳。

  司禮太監尖聲稟報道：“皇上聖駕到！皇後娘娘駕到！太子殿下駕到！二皇子殿下、公主殿下、三皇子殿下駕到！”

  殿內的人都站起來，走到中間的空地上，斂衽行禮：“拜見皇上萬歲，皇後娘娘千歲！拜見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公主殿下、三皇子殿下！”

  端木燁抱著球球，拉著淩飛飛的手，並肩一起邁過大殿高高的門檻，並肩走了進來。

  有人偷偷用餘光打量，見到帝後相攜而來，都是一驚，看到皇上抱著三皇子，又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