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墨被清蓮一腳從隔壁房間裏踹出來，見到端木燁出來，立刻若無其事的輕咳一聲，迎了上來。

  端木燁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他一眼，道：“備熱水，本王要沐浴。”

  司墨道：“早就備好了。”

  端木燁進了浴室，解下腰間玉帶。

  司墨上前，伺候他更衣，“主子，長公主、定國公府、封家、季家、慕容家，還有宮裏的各位娘娘、公主皇子，很多知道消息的官員都送來了賀禮。”

  淩飛飛在宮內產子，連包衣還沒排出，就冒著大雨出了宮，這麽大的事，已經全城皆知。

  “嗯。”端木燁脫下衣裳，進了浴池。

  司墨繼續道：“鄧福公公也派人送來賀禮，說是皇上賞的，但私下裏卻暗示，那道士又把皇上給忽悠住了，皇上一直在閉關修道。”

  端木燁將頭靠在池壁上，疲憊的閉上眼睛。

  片刻後問道：“在宮道上撒豆子人查到了嗎？”

  司墨回道：“每天在宮道上經過的宮人不計其數，撒豆子又不用什麽大動作，找不到目擊者不好查。”

  這在端木燁的意料之中，又問道：“那個推母妃的宮女呢？可問出什麽了？”

  司墨道：“那宮女存了死誌，推了麗妃娘娘以後，就咬破了嘴裏的毒囊，服毒自殺了。

  不過，咱們宮裏的人，曾經發現，那宮女與皇貴妃的人鬼鬼祟祟的接觸過，但不知道是不是因此事。”

  端木燁冷哼一聲，“不外乎那幾個人罷了。”

  司墨又回了一些事，最後想起一事，道：“湘寒傳來消息，長公主讓他去幽冥宮買赤鳳長公主駙馬的資料，給她表麵上的，還是淩雲霄的真實身份？”

  端木燁眸子眯了眯，道：“不能將赤鳳長公主駙馬就是淩雲霄的事告訴她，她看起來不問政事，但那隻是表麵而已。”

  司墨道：“屬下明白。”

  長公主那樣糜亂的生活作風，若是皇上駕崩了，新皇可不一定包容這樣的長公主，到時候她再想過這樣逍遙風光的生活可就難了。

  所以，長公主一定會站隊，扶持一個皇子上位，以保住現在的生活，不被發配到皇家寺廟裏出家。

  若是長公主扶持了端木燁的仇人，拿淩雲霄的事來打擊端木燁，那淩飛飛這個淩雲霄的女兒會首當其衝，淩家、慕容家也會被誅九族。

  司墨提醒道：“主子，唐子玲還在京城呢。長公主的人也盯上了她，時間長了，恐怕要壞事。

  糾纏著慕容慎言不放，還救慕容慎行的夫人嶽玲馨一次，都能進慕容府做客了。”

  端木燁蹙眉，“不主動滾蛋，就讓她等著奔喪回去吧！”

  ……

  慕容府，

  一個小廝提著一桶熱水，朝慕容慎言的內室走來。那小廝身形纖瘦，腰肢綿軟，看起來娘裏娘氣的，似是個女子。

  她微微抬頭，露出一向白皙美麗的小臉兒。

  正是唐子玲！

  唐子玲聽到裏麵傳來嘩嘩的水聲，腳步一頓。但下一刻，她的唇角勾了勾，抬手看了看手裏的一個小玉瓶。

  單手打開玉瓶的蓋子，一個黑色的小蟲子爬出來，抖落在裝著洗澡水的桶裏。

  這是最後一隻真言蠱了，希望能問出父親的下落。

  以前那幾隻一接近慕容慎言就死了，慕容慎言的身上一定都防蠱蟲的藥，今天他在洗澡，一定能成功。

  唐子玲深吸一口氣，提著水桶，往屏風後走去。

  慕容慎言背對著這邊，半仰著頭靠在浴桶上，極為享受沐浴時的放鬆，聽到有沉重的腳步聲進來，知道是提熱水的小廝來了。

  就道：“先放那裏吧，現在水還沒涼呢。”

  唐子玲正提起水桶想往浴桶裏倒呢，聽到這話，動作一頓，隻能磨了磨牙，將水桶放地上。

  慕容慎言坐直身子，道：“給爺擦擦背。”

  唐子玲驚的眼睛驀然瞪大，想對著他的後腦勺來一掌。

  但一想，機會來了！

  她低頭往水桶裏找那隻真言蠱，可是，光線太暗，那隻狗屁小蟲子似乎紮猛子到水底玩兒去了，找不著了！

  她彎腰伸手，往水桶裏撈啊撈，突然手指一痛。

  “快點兒！”慕容慎言的暴喝聲傳來。

  唐子玲嚇了一跳，顧不得那麽多了，忙從一邊的架子上拿起帕子，眼睛一閉，臉一別，開始給慕容慎言搓背。

  慕容慎言不耐煩的道：“使勁兒啊，你這是撓癢癢呢！”

  突然發現不對勁兒，突然回頭，看到唐子玲，忽地站起來，“怎麽是你？”

  唐子玲想分辨，一看慕容慎言春光外露，忙驚叫一聲，捂住了眼睛。

  慕容慎言這才發覺自己被看光了，忙縮回浴桶內，隻露出脖子往上，咬牙切齒的道：“唐子玲！你這個流氓，偷看小爺洗澡，想對小爺圖謀不軌！”

  水光蕩漾，熱氣氤氳，臉色紅的厲害，不知道是羞得還是被熱水蒸的。

  唐子玲從手指縫裏看到慕容慎言藏水裏了，拿開手，道：“我才沒想看你洗澡呢，我是想給你下蠱！啊！”

  她猛然捂住了自己的嘴，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怎麽回事？

  她怎麽說實話了？

  難道……

  想起剛才自己的手在放了蠱的水桶裏攪動時，痛的那一下子！

  “天呐！”唐子玲生無可戀的砸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兒。

  感覺自己好蠢！

  慕容慎言覺得唐子玲有些不正常，危險的眯了眯眼睛，問道：“你給我下了什麽蠱？”

  現在慕容府的人都帶著驅蠱蟲的香囊，除了洗澡，還真沒機會。

  這個蠢貨牛皮糖還挺聰明。

  唐子玲現在隻能實話實說，“我沒下成！本來放到水桶裏的，你不讓我往浴桶裏倒水，我就想用手捉，誰知道……似乎鑽我自己身體裏了。”

  慕容慎言看傻子一樣看著唐子玲，憋住笑，問道：“你下蠱想弄死小爺，弄死你的救命恩人？”

  唐子玲道：“不是，無上皇就在越王府，我怎麽敢給你下要命的蠱？我下的不過是真言蠱罷了。”

  慕容慎言挑眉，“真言蠱，你想知道什麽？”

  唐子玲道：“想知道我父親的下落。”

  慕容慎言眸子眯了眯，“小爺怎麽會知道你父親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