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飛飛最討厭道德綁架了。

  “滾球！”抬腳將她們踹出門去，“敢進這個門，我就打折你們的腿！”

  二人都知道淩飛飛的厲害，不敢進屋，但也沒離開，在院子裏瞎收拾。

  淩飛飛決定抽時間去買兩個丫鬟，自己一直在宮裏養傷，就把這事忘了。

  進了房間，發現房間裏很幹淨，應該是珊瑚和碧璽這幾天打掃過。

  屋裏有一種似有若無的怪味兒，似乎是磷燃燒後的味道。

  她的目光在屋內掃視，還沒找到原因，就聽到院子裏說話的聲音。

  碧玉回來了，珊瑚和碧璽在求她為她們求情。

  碧玉碧玉眼睛紅腫，神情萎靡，無力地道：“我會給你們求情的，但三小姐會不會吧你們留下來，那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了。”

  碧璽道：“那謝謝你了。”

  珊瑚冷哼一聲，道：“你放聰明點兒！”

  碧玉走進了屋，關上門就給淩飛飛跪下了，壓低聲音道：“三小姐，求您想個法子，將奴婢的爹爹、娘親和哥哥要過來吧，不然他們早晚被夫人折磨死。”

  淩飛飛看到珊瑚往窗邊湊了過來，道：“先起來，有事慢慢說。”

  碧玉站起來，迅速解釋道：“夫人命人拔了娘的指甲，但奴婢隻告訴夫人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您落馬、救了貴妃、慈寧宮驗屍，其他的什麽都沒說！”

  侯夫人想知道的事：府外幫淩飛飛高人、嫁妝的去向、賣產業的真相、銀票藏在哪兒，這些她都不知道。

  說不出來，她娘就受刑。

  她是真不知道，娘的刑怎麽也得受。她是個聰明人，不如跟淩飛飛坦白，好歹她的日子能好過些。

  淩飛飛就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她不相信什麽絕對的忠誠。所謂忠誠，不過是背叛的代價不夠。

  拿出一些外傷藥，十兩金子，一隻太後賞的玉鐲，遞給她，“回去看看你娘吧。”

  碧玉這輩子也沒想過，自己還能有一件皇太後的東西，受寵若驚的就要下跪磕頭，“三小姐……”

  “噓！”淩飛飛指指窗戶上的影子，小聲道：“若是你忠心為我辦事，我會找機會，將你爹娘和哥哥要過來，出府去給我照看產業。”

  碧玉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出府做個小管事，可比在府裏做下等奴才體麵多了，他哥哥也能娶個體麵的媳婦。

  等淩飛飛休息了，她就回家。

  她家住在侯府後麵的巷子裏，附近一整片區域都是昌平侯府為家生子修建的住處。

  因為她一家都沒混上體麵的差事，與其餘三家擠在一個小四合院裏，打個呼嚕其他人家都能聽見。

  她將門關好，從懷裏拿出一個帕子，打開……

  裏麵除了淩飛飛給的東西，還有九公主、翠娥賞給她的幾枚金瓜子，在燭光下金光燦燦的。

  “啊？”她爹娘和哥哥都倒吸來了一口氣。

  她娘也顧不上手指疼了，又驚又喜的道：“這，這是哪裏來的？”

  她爹下意識的看了看窗外，小聲道：“碧玉，你可不能做糊塗事！咱們身份本來就卑微，若是手腳再不幹淨，誰還瞧得起？”

  碧玉笑道：“這幾顆金瓜子，是九公主和九公主身邊得力的大宮女賞的，其餘都是三小姐給娘的。這玉鐲可是太後的賞賜，怎麽也得一千多兩銀子。”

  她娘纏著紗布的手顫抖著摸著那溫潤的玉鐲，“我見過主子們戴過這樣的鐲子，一定很貴。”

  碧玉爹道：“這不是貴賤的事，這是太後的賞賜，是體麵，留作傳家寶都不為過。”

  碧玉娘白了他一眼，“我要給兒媳婦做見麵禮。”

  碧玉有一瞬間失落，想想哥哥是家裏獨苗，父母偏愛些也有情可原。

  哥哥眼珠兒一轉，道：“我那媳婦還不知哪個老丈人給養著呢，這鐲子還是給妹妹做嫁妝。”

  碧玉笑了，道：“我自己能掙，三小姐在皇上、太後、九公主、貴妃麵前都很得臉，我作為她的貼身丫鬟，以後賞賜少不了。”

  碧玉娘看看自己纏著紗布的手指，道：“你好好伺候三小姐，我受這點罪，值了。”

  碧玉安慰道：“我今日求三小姐將你們的賣身契要過來，三小姐答應了，還說到時候安排你們出府，幫她照看產業。”

  一家人都高興起來，覺得有了希望。

  碧玉爹老實卑微。碧玉娘也不善鑽營，是個負責灑掃的小管事，碧玉有狐臭隻能做粗使丫鬟。

  碧玉哥哥靈透，嘴巴甜，小小年紀在下人裏人緣好，時常被派個有點小油水的差事，才讓這個家好過一點兒。

  現在碧玉能每天進宮，看到的都是貴人，還能得貴人的賞賜，這就足以提高了一家人的地位。

  這一夜，他們一家做出了決定，投靠淩飛飛。

  早上，碧玉來伺候的時候，就將全家這個決定告訴了淩飛飛。

  並道：“三小姐可以先考驗我們。”

  淩飛飛很痛快的點頭，道：“好！我不會虧待自己人，但背叛我的人我會讓他生不如死。”

  聲音慵懶，但碧玉就是聽出了冷颼颼的殺意，忙道：“奴婢明白。”

  這些日子，她看出來了，三小姐根本沒拿她當下人看，就像待一個平等的人。隻要不觸犯三小姐的逆鱗，她的日子過得很自在。

  淩飛飛眼珠兒一轉，對碧玉勾了勾手指，“給你哥哥一個差事。”

  碧玉眼睛一亮，往門口和窗口看了看，附耳過來。

  淩飛飛與她耳語幾句，她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重重地點了點頭。

  碧玉幫淩飛飛挽了頭發，就提了食盒，去廚房拿早飯，路上碰到她娘，說了兩句話。

  碧玉娘聽完，看著粗使丫鬟、婆子掃了一會兒院子，就若無其事的去了前院找自己的兒子。

  淩飛飛自己梳洗完，就去整理床鋪。雖然她晚上去空間睡，但床上的被子都鋪開做樣子。

  將被子疊好，將枕頭放到被子上。

  突然感覺不對，她在枕頭裏聽到了紙張被折的聲音。

  她微微斂眸，用手術刀將枕頭的線挑開，發現枕頭最近被拆開過，重新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