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蹙著小眉頭，在淩飛飛耳邊道：“你小心，本公主覺得她們在憋壞。”

  淩飛飛淡笑，“知道了。”

  就在此時，一著藕色騎馬裝的少女，笑語盈盈的走了出來。

  她十歲左右的樣子，圓臉大眼睛，笑起有兩個淺淺的酒窩，帶著幾分天然的嬌憨與純真。

  七公主小聲道：“這是六公主的陪讀，舅家的表妹，李佳玉。六公主是李嬪之女，李嬪依附皇後。但母妃懷了身孕，父皇天天來探望，她又有示好之意。”

  淩飛飛微微點頭，表示明白了。

  宮心計啊，後宮之中的女人，爭鬥起來，就是沒有硝煙的戰場。

  李佳玉先給五公主行禮：“五公主，您的騎射最優秀，您可要指點我們箭術呀。”

  她未語先笑，露出兩顆小虎牙，就如同鄰家妹妹一般，讓人不由自主的放下防備。

  六公主嬌俏的說道：“我總是輸給五皇姐，今天說什麽都要贏回來。”

  很多人也都誇五公主箭術好，滿眼的崇拜。

  五公主非常享受這種眾星捧月的場麵，雖然沒有答話，但眼神中得意勁兒，卻是怎麽也掩不住。

  這時，教授騎射的先生來了，是個英武瀟灑的女子。

  大家都收了嬉笑，正了神色上課。

  今天的內容是射箭，淩飛飛裝作第一次握弓箭的樣子，惹了不少嘲笑。

  五公主見了，與杜青靈和孫秋萍交換了一個一抹勢在必得的陰笑。

  先生教完，就讓大家自己練習，自由活動。

  杜青靈大眼裏滿是興奮，提議道：“站著射靶子多沒意思，五公主殿下，咱們騎馬射箭吧！”

  五公主道：“光射箭也是無趣，不如本公主出個彩頭，咱們比賽。”

  她的話立刻獲得大多數人的讚同。

  五公主從手腕上摘下一個羊脂白玉手鐲，道：“這個手鐲，是母後賞賜的心愛之物，今天這就是彩頭。十支箭，誰贏了，這手鐲就是她的了。誰得了最後一名，就學十聲狗叫。”

  淩飛飛認出，這個手鐲正是當初五公主用來換她麵具的那一個。

  今天拿出來做彩頭，是不是在暗示什麽呢？

  她可不想惹這位心胸狹隘、驕縱跋扈的公主，於是往後退了退，不想參加這個比賽。

  誰知，李佳玉走過來，臉上帶著討喜的笑，挽著她的胳膊，道：“淩姐姐，你算術、詩詞都讓我們驚喜，今天騎射也一定給我們露一手呀。”

  她一副自來熟的樣子，根本不給淩飛飛拒絕的機會。

  小姑娘明亮的眸子，滿是崇拜之意。看起來心思單純，喜怒哀樂全擺在臉上的樣子。

  淩飛飛不習慣與人這般親昵，不著痕跡地抽回手，“看來我是與獎品無緣了，我不會騎馬，也不會射箭。”

  “其實我也不行。”李佳玉吐了吐舌頭，小聲道：“這不是給五公主麵子嗎？不然，得罪了五公主，就是得罪了皇後，家族會遭難的。”

  她的聲音很低，但足以讓淩飛飛身邊的九公主聽到。

  九公主就如沒聽到一般，靜靜地站著。

  五公主對九公主笑道：“九皇妹最喜歡騎馬射箭、舞刀弄劍，今天一定要得第一吆。”

  九公主道：“玩樂而已，名次不重要。”

  五公主不置可否，小手一揮道：“將馬牽過來！”

  幾位公主是有自己專用的小母馬的，有專人照顧著，但其他人就得去馬棚選馬。

  給女子預備的都是溫順的小母馬，很好駕馭。

  淩飛飛本著先下手為強的原則，選了一匹棕色小馬。

  等大家選好了馬，比賽就開始了。

  在三十米開外豎著一排靶子，射箭者騎在馬上跑過，同時拉弓射箭，誰射中靶心的多，誰贏。

  馬匹的速度不定，還上下顛簸，重心不穩，這比現代的移動靶射擊還要難上好幾倍。

  淩飛飛移動靶成績很好，但騎馬射箭還是第一次，心裏沒什麽把握。抿著唇，仔細觀察其他人射箭。

  雖然大家不想出風頭拿第一，但誰也不想得最後一名學狗叫，太丟人了。

  更何況，對麵男學的公子們看到女孩子們比賽，都聚集在冬青樹邊上，圍觀起來。

  這些人除了皇子、公主，都是當朝貴族家的公子、小姐，將來極大可能是要聯姻的。

  女子們當然想留下個好印象，極力的表現自己。

  太子端木景瑞、端木燁、封七公子也在人群裏，不動聲色地觀看。

  淩飛飛看著平時柔柔弱弱的大家閨秀們騎在馬上，颯爽英姿，不僅咂舌，果然人不可貌相。

  輪到九公主了，她一身火紅騎馬裝，輕輕打了一下馬肚，讓馬在場地裏緩緩地跑了一圈兒，控製好馬的速度以後，從箭靶前跑過。

  隻見她，搭弓射箭，“嗖”的一聲射出一支箭，正中一個靶子的靶心。

  “好！”以淩飛飛為首的人，叫一聲好。

  九公主抿緊了唇，從身後的箭囊內又接連抽出兩支箭，都中了靶，雖然不是靶心，也有八、九環。

  此時馬匹跑過了靶子的區域，她又策馬跑了一圈兒，回來繼續射。

  如此射了十支箭，兩支脫靶，三支靶心，其餘五支都在八環以內。

  與其餘人的成績一比較，九公主拿第一穩了。

  成績一報出來，對麵的男子們也都叫了一聲“好”。

  九公主從馬上跳下來，小臉兒緋紅，意氣風發。

  五公主的臉色不太好看了，盯著淩飛飛道：“九皇妹真是好箭法，不知你的陪讀如何呢？”

  淩飛飛隻好道：“那臣女隻好獻醜了。”

  九公主安慰道：“無妨的，你不必有太大壓力。”

  淩飛飛微笑道：“臣女頂著黑瘡都在尚書院門口跪了半天，哪裏還在乎學幾聲狗叫。”

  五公主臉色一黑。

  杜青靈立刻沉聲道：“哪裏這麽多廢話，快點比賽吧！”

  淩飛飛摸了摸馬的鬃毛，扶著碧玉，踩著馬凳上了馬。

  先在場地裏緩緩轉圈兒，與馬互相熟悉一下。

  她身穿月白色騎馬裝，戴著金色麵具，腰背挺直，目光堅毅，軍人的氣勢不知不覺中散發出來，讓她如一個神秘的女將軍一般耀眼。

  孫秋萍催促道：“你倒是射箭呀，不要耽誤大家時間。”

  杜青靈笑道：“我們還等著你學狗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