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都是同情弱者的，淩飛飛願意適當的示弱，聲音哽咽起來。

  飲泣道：“至於大鬧侯府，臣女雖有錯，但也是迫不得已。下人給臣女餿飯，還往裏麵吐口水、放鼻屎。

  臣女略作懲處就被罰跪祠堂，半夜有人放迷煙，翻窗而入，放火要燒死臣女。

  若不是臣女略懂醫術，聞到迷藥的味道，及時用棉被捂住口鼻，早就喪身火海了。”

  九公主維護道：“母妃，她說的是實情，兒臣是同情她，自願幫忙，也算是報了她拚死相救的恩情。”

  淩飛飛忙道：“臣女不敢當恩情二字。九公主是帝姬，作為玄武國的子民，用命護您，這是臣女應該做的。”

  貴妃的神色緩和了很多，道：“還算懂事。九公主幫了你，本宮也賞賜了你，這件事就此揭過，以後不要再打著九公主的名頭做任何事。

  慕容馥兒聲名狼藉，又是罪臣之女。你是她的女兒，本宮不會讓九公主的名聲受連累。你可懂？”

  淩飛飛道：“臣女明白娘娘的護女之情，多謝貴妃娘娘不罪之恩。”

  貴妃這才道：“免禮平身吧。”

  淩飛飛跪伏在冷硬的大理石地麵上，腿已經麻了，顫巍巍地站起來。

  腦子卻如精密的儀表芯子，飛快運轉著。

  要如何保住九公主這根大腿？

  她能利用的，隻有這身醫術了。

  九公主有些不情願與淩飛飛絕交，欲言又止，最後沒有當眾忤逆貴妃，抿唇不語。

  貴妃緩和了語氣道：“你救了九公主，本宮還是感激的。這枚玉釵是本宮的嫁妝，今賞賜與你。”

  “謝貴妃娘娘賞賜！”淩飛飛剛特麽站穩，又下跪磕頭謝恩。

  貴妃身邊的大宮女捧著一個精美的盒子過來，淩飛飛跪直身子，雙手接過盒子。

  貴妃淡淡道：“退下吧！”

  “臣女告退！”淩飛飛行禮起身，抬眸間，看到貴妃正拿起一邊點心盤子裏的山楂糕，咬了一口。

  九公主眼珠兒咕嚕嚕一轉，道：“母妃，您好好養胎，讓兒臣幫你去梅花宴看看。”

  淩飛飛一聽，忙提醒貴妃道：“娘娘，山楂能活血化瘀，還有可能引起宮縮，懷孕期間不要過量食用。”

  貴妃一愣，將嘴裏的山楂糕吐出來，身子繃直，微微前傾，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我這紅果糕裏有你說的山楂？”

  淩飛飛道：“山楂又叫紅果、山裏紅、酸裏紅，是健脾開胃、消食化滯、活血化痰的良藥，但，孕婦不宜多食，宮縮會造成胎兒不穩，嚴重了會造成流產。”

  貴妃臉色大變，手裏的山楂糕都被掐碎了，“怪不得，怪不得啊！”

  殿內的人都微微色變。

  九公主畢竟年紀小，定力低，沉聲道：“前年母妃流產，莫不是這紅果的原因？”

  淩飛飛預感不好，不會因自己一句話，而掀起腥風血雨吧？

  忙道：“食用少量不會有事的。”

  貴妃神色莫名，道：“這裏沒你的事了，去賞梅吧。”

  淩飛飛行禮告退，退到門檻前，才轉身出了大殿。

  剛出了褚翠宮，就聽到後麵有急急的腳步聲。

  就見九公主疾步而來，但走的很穩重，釵環都沒有碰撞出聲音。

  淩飛飛站住，微笑等待。

  九公主走過來，道：“這次多謝你！”

  淩飛飛無所謂地笑道：“臣女不過是不想九公主傷心，多嘴提醒一句罷了，沒想到貴妃娘娘竟然不知紅果的功效。”

  九公主道：“這是鄉野之物，前幾年母妃懷孕，胃口不好，一個月都吃不下東西，她的貼身宮女進獻了家鄉山村的酸甜吃食，母妃很喜歡，孕吐減少，也有胃口了。

  於是天天食用紅果做成的吃食，大約過了一個月，母妃小產了，太醫也沒查出原因。”

  淩飛飛不安道：“這東西適量是能開胃健食，不要冤枉了好人。”

  九公主傲嬌地道：“放心，我母妃已經命人去那宮女的家鄉調查了，若是當地人也知道孕婦不能吃，那宮女就有問題。”

  淩飛飛放了心，做了請的姿勢，示意一起往梅林的方向走。

  九公主抬步走在前麵，沉默了一會兒，道：“母妃今天說的話，傷到你了吧？”

  淩飛飛輕聲道：“沒有，我理解。”

  九公主道：“那都是侯夫人在母妃麵前挑撥的，但母妃也不傻，不會給她當槍使。”

  淩飛飛輕笑：“臣女知道。”

  九公主會意的笑了，隨即沉了神色，道：“跟本公主說點對胎兒有害的東西吧，本公主想要個皇弟。”

  淩飛飛點頭，細細地說一些孕婦禁忌。

  二人邊走邊說，散著步到了禦花園的梅林。

  賞梅宴就設在梅林中的賞梅亭裏，遠遠地就聽到了絲竹之聲。

  紅的、粉的、黃的梅花，欺霜傲雪，在寒風中搖曳生姿，吐露著芬芳。

  宴會還沒開始，三三兩兩的公子、小姐散在梅林裏賞梅，借機暗送秋波。

  淩飛飛踩著厚厚的積雪，徜徉在茂密的梅林裏，臉上的梅花麵具，顯得她就如梅花仙子。

  “呀，你的麵具好漂亮，真是應景兒！你是怎麽想起這個吸引目光的辦法的？”

  一個身穿橘紅色宮裝的女子擋在她的麵前。

  這女子十二、三歲，圓臉大眼睛，神色高傲。

  九公主上前福身行禮道：“見過五皇姐。”

  淩飛飛忙跪在雪地裏行大禮，“臣女淩飛飛，拜見五公主。”

  五公主目光落在她的麵具上，道：“你就是那個剛從家庵裏回來與太子哥哥有婚約的淩三？”

  淩飛飛回道：“正是。”

  五公主眸中閃過不屑，道：“你這麵具真漂亮，本公主用這玉鐲跟你換，如何？”

  她從腕子上脫下一個羊脂白玉的鐲子，遞到淩飛飛麵前。

  一看那鐲子的水頭，就價值不菲，比這麵具值錢多了。

  淩飛飛道：“請五公主恕罪，五公主喜歡這麵具，臣女本應雙手奉上，但臣女有難言之隱，這麵具不能給五公主。”

  五公主神色一沉，冷聲道：“你是看不上這手鐲？還是想忤逆本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