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那位陳小姐，是去了英國嗎？”衛庭樺問。

  “當時送她的輪船，確實是去英國的，不過後來有人給你爸傳回來消息說，陳小姐在英國再婚了，後來就跟著丈夫離開了英國，可能去了法國或者德國，再後來，就沒有她的消息了。”

  “法國或者德國。”衛庭樺摸著下巴沉思。

  付天意回國前就是在德國生活，李蘊是她的男朋友，但是李蘊並不是S市本地人，那麽有沒有可能，付天意和李蘊，其實就是在國外認識的。

  “已經這麽多年過去了，如果你的猜測是真的，那麽她是處於什麽樣的目的，讓自己心中的恨意，從一代轉移到另一代呢？”沈月白感慨，“照你的說法，那個年輕人的年紀也不大，可能是她的孫子，都已經經過了兩代人了，當初的那點恨意，真的還沒有消弭嗎？”

  “有些人，注定隻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如果不牢牢抓住某樣東西，她大概會迷失在自己的世界裏。對於她來說，大概仇恨，才是唯一支撐她活下去的動力吧。”

  雖然已經是陳年舊事了，但是再次提起來，還是讓沈月白覺得心思沉重，即使這些事，其實跟她並沒有什麽關係。

  “這件事情了解之後，要不要告訴你爸爸，你自己決定吧。”沈月白起身出去，沉悶的舊事帶來沉悶的心情，她寧願到外麵多看看花兒草兒，這樣的生活才是屬於她的。

  衛庭樺拿起桌上的那張照片，上麵的那個女人的笑容，在陽光下逐漸變得透明。上一輩的人的恩怨情仇，衛庭樺沒有興趣參與，當年衛與唐的做法是對是錯，他也不予評價，隻是現在，這個人的後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他在意的人，觸碰他的底線，那就別怪他出手太狠了。

  恰恰與李蘊DNA的吻合度高達9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有直係血緣關係，李蘊就是他的親生父親。一切事情都水落石出了。

  陳小姐對衛家非常熟悉，於是他的後人李蘊也對衛家很熟悉，在宋思琪利用“假懷孕”成功嫁入衛家之後，她就稱為了李蘊計劃內的拉攏對象，因為對衛家的共同的恨意，這兩個人很快就合作了，而此時，宋思琪懷上了李蘊的孩子。

  這個孩子如果生下來，他就會姓衛，是衛家的重長孫，也是衛仲陽的長孫，那麽以後的昊天，多半就是這個孩子的了。衛庭樺不得不承認，李蘊找上宋思琪，真的是走了一步好棋。利用宋思琪和衛仲陽、張婉心的弱點，成功地將昊天拉入了自己精心製作的陷阱，如果最後沒有沈氏的插手，昊天可能就真的完了。

  隻不過，李蘊想錯了一件事。他將衛仲陽和昊天作為他複仇的切入點，其實是個錯誤的選擇，雖然他對衛家非常了解，但是他畢竟沒在國內長時間待過，也根本就不知道，衛家內部又著不可調和的矛盾，更不知道，衛家和昊天其實並不是聯係緊密的命運共同體，攻擊昊天集團，並不能對衛家造成多大的打擊。

  隻是，因為他多了宋思琪這位盟友，讓他歪打正著的知道了宋思琪、衛天佑和安淺之間的風流韻事，利用這一點，他成功地鎖定了衛家內部的矛盾。從外麵無法攻破，那就從內部自行瓦解。

  隻可惜，他低估了衛家人的能力，也高估了他自己的能力。一個從小在國外長大的孩子，就算積累的一定的經濟基礎，但是碰到了像衛家這樣的人家，光是有錢是沒有用的。

  衛庭樺將那份DNA檢測報告，連同從沈宣和那裏聽來的故事，一起粉碎殆盡。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搜集李蘊違法的證據，然後進一步的確認，他的背後是否還有其他的人。

  李蘊太年輕了，他獨自一人來到S市，一個人就製定了整套的複仇計劃嗎？會不會其實還有人在背後幫著他呢？他的父母、兄弟姐妹，又或者是，他的祖母。

  從國外獲取想要信息不像在國內那麽方便，衛庭樺的身份和位置決定了他不能隨意出手，特別是手還需要伸得那麽長的時候，像這種時刻，在國外占有絕對優勢的沈宣和，就自動跳入了他的視線。

  “我是一個商人，但是為什麽我覺得你把我當成一個私家偵探在用呢？”沈宣和在電話裏對衛庭樺控訴，“賺錢才是我的天職，查人可不是。”

  “你幫我這一次，等舅舅回國時，我會在他的麵前幫你說好話。”衛庭樺說。

  “可是我相信，即使我不幫你，你未來也會在爸爸的麵前為我說好話。”沈宣和不接受這個條件交換，畢竟如果他結婚，那麽對比他不結婚來說，衛庭樺在未來能獲得的自由，會因此有質的不同。

  “如果你幫我，那你一直計劃著的事，我答應不出手阻撓。”衛庭樺又說。

  “成交！”沈宣和等的就是這句話，“畢竟我是非專業，時間可能會長一點，你耐心等候。”

  都已經觸碰到真相了，衛庭樺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

  “你放心，這筆交易你不虧，畢竟弟妹還沒在爸爸麵前真正的露過麵，在此之前，我也會盡量幫你說好話的。”在掛斷電話之前，沈宣和如是說。

  不過沈宣和的得意也沒能持續多久，因為很快，他就又被他親愛的姑父大人傳喚了。聯想到S市近兩天最熱的新聞，好麻！他又被人惦記上了，作為專業處理後事的人。

  隻不過這一次的合作，不是衛與唐提出來的，而是衛仲陽主動提出來的。

  “購買其他人手中的昊天原始股？衛總，請恕我直言，集團的原始股份，是不能對外進行買賣的。”衛仲陽一說他的計劃，沈宣和第一反應就是拒絕。

  “我當然知道，所以我的打算是，由沈氏出資，人由我這邊負責出，事成之後，我們會贈予沈氏所購買股份的六成。”衛仲陽解釋。

  “請恕我不能答應。話十成的價格，去購買六成的股份，我並不覺得現在的昊天集團有值得我這麽做的必要。說實話，就是使用十成的價格去購買十成的股份，我都未必會覺得劃算。”沈宣和就是這麽的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