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宣和沒有馬上回答，因為他迅速地透過這句話，找出了莫芊芊話裏的重點：“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醫院？還是家裏？”

  “你這算不算轉移話題？”莫芊芊問他。

  沈宣和攬著莫芊芊回到客廳：“其實你有沒有工作，影響的不是我，是你自己，所以如果你問我介不介意，那我當然是不介意，但是你更需要問你自己，是不是介意。”

  “如果我自己不介意，但是我很在乎我身邊的介不介意呢？”莫芊芊盯著他，仿佛一定要從沈宣和那裏盯出一個答案。

  沈宣和摸摸她的頭：“那你是希望我回答你說"以後我養你"呢，還是希望我說"你的任何決定我都無條件支持"呢？”

  “我比較貪心，兩個都想要。”莫芊芊說

  “那就兩個都給你。”沈宣和回答。

  辭職了你會去做什麽？當然是會去尋找下一份工作。你的生活總要繼續，所以你的工作也不能停。

  莫芊芊的大學誌願是父母做主選的，工作的事情也是父母幫著定的，她從來都是一個聽話的孩子，父母的意願，她總是會盡力去達成。所以，盡管她不喜歡醫學這個專業，她也去學了，盡管她不喜歡醫生這個職業，她也去做了，可是當她失去了父母為她選擇的一切的，當她走到了自己需要去做選擇的路口時，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選擇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應該繼續去尋找一份和醫生相關的工作，還是可以嚐試著轉行，去找尋另一種生活。

  “你喜歡什麽呢？”沈宣和問她。

  當一個人沒有清晰明確的目標的時候，他就容易感到迷茫，一個目標，不論是大是小，不論是短期還是長期，它就像是一個方向，指引著人們向前。

  莫芊芊習慣了別人給她製定目標，然後努力去完成它，等到需要她自己製定目標的時候，她反而不知所措了。

  “喜歡什麽？”莫芊芊喝一口沈宣和為她衝泡的奶茶，不太甜，有著濃濃的奶香，很好的撫慰了她稍稍有些煩躁的心情。

  “不知道喜歡什麽。”莫芊芊有些氣餒，“總是覺得生活過得很忙碌，以前是學習，後來是上班，曾經喜歡的東西早就不知道拋到哪裏去了。”

  “那你想過什麽樣的生活呢？”沈宣和問。

  莫芊芊不好意思地笑笑：“什麽都不缺，什麽都不用操心，每天睡到自然醒，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

  “滿足你。”沈宣和伸手蹭掉她的嘴角沾上的一點奶沫，笑得比任何時候都溫柔。

  莫芊芊看著他無奈地歎氣：“這麽不思進取沒有追求的人你也要嗎？”

  “不，你很有追求。”沈宣和認真地說，“你所向往的生活，就是全人類的終極願望。”

  莫芊芊終於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她和掉最後一口奶茶，然後舔了舔嘴巴，突然張開雙臂上前擁抱住了沈宣和。她突然的主動讓沈宣和愣了一下，然後雙手很自然地就撫上她的後背。

  “我們在一起吧。”攝入了足夠的糖分，心情也瞬間變得很甜的莫芊芊將下巴擱在沈宣和的肩膀上說。

  “我們不是已經在一起了嗎？女朋友。”

  “那都不正式。”莫芊芊說，“今天是正式的。”

  “那請問需要什麽儀式嗎？”沈宣和很配合地問。

  莫芊芊鬆開他，看著沈宣和嘴角蕩漾的微笑，終於又大膽衝動了一回。她微閉上眼睛，睫毛輕顫，然後毫不遲疑地向沈宣和靠過去，隻是角度可能沒找準，她一時沒親對位置，沒對準沈宣和的嘴唇，反而是磕到了他的下巴上。

  莫芊芊聽到自己的牙齒“咯”的一聲，緊接著一陣劇痛，痛得她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沈宣和苦笑不得地看著她捂著嘴巴退開，眼睛還泛著淚光。他覺得自己也沒好到哪裏去，下巴上可能已經留下了莫芊芊的牙印。

  “這種事情，難道不應該是我主動嗎？”他笑著揭開莫芊芊捂著嘴巴的手，然後湊了過去。

  莫芊芊的嘴巴上被自己的牙齒磕破了一個細小的傷口，還滲出了一點血，血流進嘴巴裏有淡淡的鹹腥的味道，但是沈宣和毫不在意。他一點一點的，輕柔地舔舐著那個細小的傷口，開始的時候因為疼痛，莫芊芊瑟縮了一下，於是沈宣和很快就不再那麽小心，而是一舉占領了她的全部口腔。

  接吻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莫芊芊以前不知道。她的腦子裏有時候會突然蹦出一些很奇怪的想法，比如接吻的時候，特別是舌吻的時候，彼此真的不會嚐到對方嘴巴裏的口氣嗎？

  作為一名醫生，莫芊芊大概能比平常的人更加清楚，那些食物的殘渣，僅僅靠你刷兩次牙，是不太可能完全刷幹淨的，所以有些人是會固定地去口腔醫院清洗牙齒的，洗掉那些頑固的牙結石，口腔的環境才會更健康。

  可是等她真真正正地陷入一場熱吻的時候，她發覺自己連呼吸都無法自主了，更別提去注意其他了。

  莫芊芊覺得自己很可能會因為接吻而窒息而亡。

  “忘記了怎麽用鼻子呼吸嗎？”滿臉通紅地靠在沈宣和的懷裏的同時，還要接受來自他的無情的嘲笑，莫芊芊伸手捂住自己的臉，她自己都不願意麵對如此丟臉的自己。

  “好了，既然儀式也有了，那麽請問正式的女朋友小姐，你現在是不是可以告訴你的男朋友先生，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呢？”沈宣和問。

  “那麽正式的男朋友先生，請問你現在是不是可以告訴你的女朋友，那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現在你家門口的女人，到底是誰呢？”莫芊芊反將一軍。

  沈宣和沐浴著溫暖的陽光，倍感舒適地眯起了自己的眼睛：“大概是哪隻流浪貓成精，幻化成人來報恩的吧。”畢竟他無償地喂過那麽多隻小野貓。

  “建國以後不準成精。”莫芊芊偷偷翻了一個白眼，嘟了嘟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