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曆撕掉一頁，時間再往前爬上一格，眼看著離高考越來越近，衛與唐躺在床上心情也越來越煩躁。

  沈宣和來看了他兩次，就被他拉著下了兩次的棋，之後就不來了，說是不想再被姑父逼著下棋了。衛與唐被他氣的吹胡子瞪眼的，喊著要衛庭樺回來，但是衛庭樺最近忙著呢，恐怕是沒時間理他。

  衛天賜的直覺給了衛庭樺靈感，他去查了一下常茹的往來賬戶，有了一點發現。

  常茹從懷衛天賜的時候開始，就沒有上過班了，所以她是沒有穩定的經濟來源的，這些年來她手裏的錢，除了衛仲商留下的那些，剩下的大部分都是衛家給的，但是最近半年，她的賬戶裏突然多出了幾筆轉賬，都不是太大的金額，不容易引起人的懷疑。

  但是通過這個給常茹轉賬的賬戶，衛庭樺輾轉查到了常茹名下的其他的資產，那是一套房子，國外的。這至少說明，半年前，常茹就已經計劃著出國了，房子就是為了出國準備的。可是她是怎麽做到不邁出國門就擁有了一套海外房產的，而買房的錢，又是哪裏來的。

  衛庭樺之前一直把目光放在S市內，因為他覺得，幕後之人對S市的圈子很了解，那必定就是圈內人，而且從當初安淺被下藥的事情來看，就算那個人不是S市的，那麽他在S市也一定有幫手。他倒是沒想過，這個人，可能是在國外。

  這是一個新的突破口。

  而同時，衛庭樺的麵前還擺著另外一份資料，是那個為宋思琪做產檢的醫生的。

  衛庭樺一直都覺得那個醫生的供詞有問題，她在說謊，所以他找人調查了一份醫生完整的資料。

  就像那個醫生自己說的那樣，她的確很需要錢。醫生家裏有兩個病人，一個是患有癌症的媽媽，還有一個是得了白血病的妹妹，這兩樣病，都是極其燒錢的，憑她一個人微薄的工資，根本就負擔不起，所以她為了錢而做出違法的事，也說得通。可是從資料上顯示，她的媽媽和妹妹生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錢肯定是一直都缺的，畢竟她的家境本身就不富裕，那麽值錢那些巨額的醫藥費她又是從哪裏來的呢？難道也是靠和宋思琪一樣，替人做假報告嗎？

  衛庭樺又仔細看了兩遍，然後他發現了醫生的妹妹生病前所就讀的學校，那是一所國內很知名的大學，而且她的妹妹還曾經到德國做過一年的交換生。

  德國？交換生？

  衛庭樺的手指停留在那串英文字符上，那是那所德國大學的名字，衛庭樺總覺得自己在哪裏見過，他對這所大學很有印象，但是一時想不起來。

  “篤篤篤”一陣敲門聲打斷了衛庭樺思考，門被打開，安淺從門縫裏探出頭來。

  “臻臻，你已經待在裏麵快三個小時了。”安淺說。

  “是嗎？不好意思，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一時忘記了時間。”衛庭樺揉了揉鼻梁，抱歉地說。

  “你不用道歉，我隻是怕你在裏麵睡著了，所以進來看看。”安淺走到衛庭樺的背後，幫他按著肩膀說。

  家裏的客臥被改裝成了書房，因為安淺偶爾也會帶工作回來做，沈宣和總是會給她布置一些莫名其妙的任務。她之前都是在客廳裏麵處理這些工作，後來衛庭樺就提出把客臥改成書房，這樣她工作的時候能夠更舒服一些。

  不過今天，書房被衛庭樺自己占領了，安淺就還是回到客廳處理工作了。

  “你的PTT做完了嗎？”衛庭樺拉過安淺正在給他按肩膀的手，環在自己的肩膀上，問。

  “還沒有。”一提到PPT安淺的小臉就苦了吧唧的，“不過我餓了，所以想問問你，我們中午吃什麽？”

  “你想吃什麽？”衛庭樺問。

  安淺的頭發落下來，摩擦著衛庭樺的脖子有點癢，他伸手將安淺的頭往下按了按，然後將他的一縷頭發別到耳朵後麵去。

  安淺被衛庭樺伸手一按，身體往前一傾，剛好就看到了衛庭樺擺在桌子上的資料。別的她都沒看清，但是那藏在滿頁的漢字裏的那個英文單詞，她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啊！這所大學啊！”安淺指著那個單詞說，“許寧的一個朋友就是這所大學畢業的。”

  “嗯？”衛庭樺轉頭看她一眼，然後嘴唇就堪堪擦過了擺在她肩膀上的安淺的臉頰，“是哪個朋友你還有印象嗎？”

  安淺摸了一下自己被親到的位置，然後撅起嘴巴回了衛庭樺一個親親，說：“不太記得了，隻知道是去年冬天去山上燒烤的時候見過。許寧跟我介紹的時候說她就是從這個學校的畢業的，我當時就覺得她的名字還挺好聽的，其他的就沒什麽印象了。”

  “名字？”

  “嗯，好像是叫‘天意’還是什麽‘意’的吧。”

  天意？衛庭樺腦海中靈光一閃，然後打開抽屜從裏麵掏出兩張紙和幾張照片。衛庭樺按住那兩張紙，指尖快速地滑動，尋找那個名字。

  “找到了。”衛庭樺的手指停留在一個劃了藍色圈圈的名字上，“付天意。”

  找到了名字，衛庭樺又迅速地從那一遝照片裏找出相對應的人。

  “是這個人嗎？”衛庭樺把照片舉到安淺的麵前。

  “嗯，應該是，我記得她笑起來有酒窩，挺好看的。”

  照片上的女孩子一頭長發，笑起來的時候，頰邊有兩個安淺的酒窩。

  “姓付？”衛庭樺看著照片裏的人，能和許寧成為朋友的，那肯定也是圈子裏的人，但是是真朋友還是假朋友那就不得而知了。而且衛庭樺的腦子裏將S市所有他認識的姓付的人過了一遍，他可以肯定，他不認識“付天意”這個人。

  “喂！回神啦！”安淺伸手在衛庭樺眼前晃一晃，她承認這個“付天意”長得還挺甜美的，但是衛庭樺有必要一直盯著人家的照片看嗎？

  “臻臻，你到底在找什麽？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照片？”安淺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照片上那張笑容甜美的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