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舉杯邀明月
作者:梓嫣      更新:2021-01-26 16:55      字數:2092
  “爸,怎麽還沒睡?”院子裏,月光下,衛與唐正獨自坐在亭中,手邊放著杯子。

  衛庭樺走過去,剛端起杯子準備聞一聞,就被衛與唐伸手搶了回去。

  “已經聞到了。”衛庭樺坐下來說,“大晚上的還喝酒,當心媽發現了跟你急。”

  “你媽都已經睡了,而且我就是小酌一杯,她不會發現的。”衛與唐對著月亮抿了一小口,然後發出一聲舒爽的喟歎。

  他年紀大了,沈月白管他管的嚴,他已經很久都沒有碰過酒杯了。

  “你媳婦呢?也睡了?”衛與唐重新把杯子放回桌上,然後才轉頭看著衛庭樺問。

  衛庭樺點點頭,翻開一隻擺放在桌上的茶杯,拿起衛與唐的酒杯,給自己也倒了一點。

  “誒誒誒!”衛與唐想攔沒攔住,隻能眼看著自己本來就不多的酒被衛庭樺分了一半去,“要喝自己去倒,搶我的做甚。”

  衛庭樺端起杯子微抿一口,嚐出來是衛與唐最愛的紅星二鍋頭。

  “我記得家裏是沒有這個酒的,您這是私藏了?”衛庭樺看一眼酒杯問。

  “不可說不可說。”衛與唐再喝一口,隻覺得無限地滿足。

  爺倆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的,在亭子裏曬著月光品著酒,天氣晴朗的夜晚,天空是一種泛著衛藍的黑,星輝縱然不多,但也聊勝於無。

  “你那事情查得怎麽樣了?”衛與唐問。

  衛庭樺搖頭:“查不出什麽,對方是在偏僻的網吧發的郵件,沒有監控的那種。”

  其實用不著查,衛庭樺也知道做這事的人是誰,但是他總覺得這背後還有另一隻看不見手在布置著這一切,那才是他真正想要找的人。

  “問過了,是槿嶸那邊幫的忙。”衛庭樺望著夜空,耳邊偶爾會傳來一兩聲蟲鳴。

  “他們三個人裏,也就是小槿最懂事知事,隻是不知道他那個爹是怎麽想的,原本定給析嶸的婚事,現在竟然轉過來要訂給他了。”

  “給槿嶸?”衛庭樺眉頭一皺,“訂的是誰?”

  上一回鍾析嶸沒說,之後衛庭樺也沒太放在心上,現在想起來,倒是覺得當時沈月白的態度有點奇怪。

  沈月白或許會顧及到衛庭樺的感受,瞞著他不說,但是衛與唐不會,他從來不覺得自己的兒子多了幾個異性喜歡就會是什麽壞事,見得越多經曆的越多,人才能成長的更快。

  “說起來,這個人還和你有幾分淵源,老鄭家的外孫女鄭丹純,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

  猛然提起鄭丹純這個名字,衛庭樺一時半會兒還真是想不起來,但是衛與唐口中的“老鄭”他卻是記得的,而那個老鄭的外孫女,比起鄭丹純這個名字,他反而能想起來一些。

  “是以前,天佑他們都挺喜歡的一個小姐姐?”隔得時間太久,衛庭樺也記得不太清楚了。

  “是。”衛與唐看一眼自己的兒子,他似乎對當初發生的事情,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即使當時衛與唐正陪著衛庭樺在國外治療,但是該他知道的事情,他卻一點也沒有漏掉。衛家因為這件事同鄭家徹底交惡,那以後的很多年裏,知道鄭丹純的外公去世,兩家人都再也沒有過來往。能避開的場合,兩家人都心有靈犀一般的選擇避開,實在是避不開的,也都當對方是陌生人,連個客氣的招呼都不會打。

  都以為當初的那個小姑娘會在國外度過一生,誰又能想到會突然回國了呢。

  “她跟我,有什麽淵源?”衛庭樺有些奇怪,除了在一個大院裏見過幾麵,或許還說過那麽幾句話,她是在是想不起來,他跟這個叫鄭丹純的人,還有過什麽其他的交集。

  衛與唐端著酒杯“咯咯咯”的笑:“你那個時候在軍隊不知道,她那個時候經常來大院陪他外公,也經常來我們家。大院裏的那些爺爺奶奶叔叔阿姨,幾乎沒有不喜歡她的,可是她卻獨獨最喜歡往我們家跑,你覺得是為了什麽?”

  衛庭樺看他一眼,舉起杯子跟衛與唐碰了一個杯,不說話。

  “全大院的人都知道,老鄭家的哪個外孫女,是看上衛家老四了。那時候我和你媽也想過,如果你對人家也有那個意思,幹脆就把你們的事情給定下來,反正都是知根兒知底的,也挺合適。”

  “那後來為什麽沒有?”衛庭樺雖然眼角帶著笑意,但那笑意卻冷的跟冰刀子一樣。

  衛與唐“嗬嗬”兩聲,然後毫不在意地說:“那不是後來發現你對人家根本沒那個意思嘛,不好耽誤人家姑娘嘛!”

  衛與唐這番話裏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衛庭樺一點兒也不在意,因為不論是從前還是現在,他對那個差一點兒就同他定下什麽“約定”的女人都隻有一個淺薄的印象,他此生隻會遇到一個安淺,如果沒有她,那也就沒有任何人。

  “好了,喝完了這點酒就去睡吧,你媳婦兒今天出去了這麽一趟,估計心裏不舒坦,也難得你還有這個閑心陪你老子我在這兒喝酒賞月。”衛與唐喝幹杯子裏的最後一滴酒,微微地舒了一口氣,準備回房休息去了。

  “您的杯子,記得洗幹淨。”衛庭樺的杯子裏還剩下安淺的一層酒,他看著衛與唐起身,卻沒拿那盞喝酒的杯子。

  “嗨!你小子!”衛與唐又坐下來看著他,“你這麽雞賊的性子,肯定不是像我,都是跟你那舅舅學壞了。對你老子是這樣,對你媳婦兒你也這樣。你說你,明知道現在外麵風言風語,你還讓你媽帶著安淺出去,這不是存心讓她難受嗎?”

  衛庭樺也喝幹了自己杯子裏最後的一滴酒,然後順手將兩個沾了酒氣的杯子都拿起來,說:“不是您教育我說,不能將花兒養在溫室裏嗎?現在讓她出去接受點風吹雨打,我都沒心疼,您倒是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