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遺憾
作者:梓嫣      更新:2021-01-26 16:55      字數:2113
  吃完飯,安淺收拾了桌子,洗好了碗筷,然後才拿出一袋子藥來,一樣一樣地擺在衛庭樺的麵前。

  “飯後半小時吃藥,這個一天三次,一次兩粒,這個也是兩粒,這個是三粒。然後還有這個……”擺完了桌上的要,安淺又突然從口袋裏掏出一袋東西,三兩下就撕開了,然後衝衛庭樺勾勾手指頭。

  衛庭樺不疑有他,直接湊身上前,安淺在他探身過來的時候,迅速出手,“啪”的一下,將手裏的東西貼在了衛庭樺的腦門上。

  “勇哥特別貢獻的寶寶退熱貼,據說很有效,給你也貼一張。”安淺捂著嘴看著腦門上貼著退燒貼的衛庭樺,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衛庭樺摸摸自己額頭上貼著的奇奇怪怪的東西,終於還是沒有伸手去把它揭下來。既然是安淺想讓他貼著的,那他就貼著吧。

  “差一點忘了。”安淺在袋子裏有翻找了一會兒,然後拿出一根體溫計,“媽媽有交待說給你量一下體溫,如果燒得太厲害,就送你去醫院。”

  衛庭樺接過體溫計,把它夾在自己的腋窩下,因為額頭上貼了個東西,衛庭樺的動作幅度都不敢太大。

  “好了,你現在就安心地休息一會兒,等時間到了就把藥吃了。”安淺很是欣慰地看著衛庭樺說。

  “那能麻煩你幫忙把房間的床單換一下嗎?”衛庭樺馬上就順著竿子開始往上爬,“之前睡醒的時候出了一身的汗,床單被套什麽的肯定都沾上了汗味,一想到這裏,我晚上肯定要睡不好了,晚上睡不好,病就好得慢,所以……”

  “知道啦!給你換!”安淺嘟著嘴,拖著沉重的腳步回房。

  可是衛庭樺好像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她,繼續在她身後說道:“還有,為了避免我抱感冒傳染給你,今天晚上,你恐怕不能跟我一起睡了。”

  “那我睡哪兒?”安淺探出頭來問他。

  衛庭樺瞄一眼沙發,對著安淺聳聳肩。

  安淺深吸一口氣,回房間拿了枕頭就往衛庭樺身上扔:“我決定了,為了不讓你把感冒傳染給我,今天晚上我恩準你睡沙發!”

  說是這樣說,但是安淺那裏真舍得讓衛庭樺睡沙發,一個奮鬥著換好了床單和被套,連留下的那隻枕頭也換上了“新衣服”,安淺拿著另一件“新衣服”去找那隻被她遺忘在客廳的同伴。

  半個小時已經過去,可是安淺擺在桌子上的藥,還是原封不動地擺在那裏,飲水機裏的水已經來回跳了好幾次了。安淺撿起那隻卡在沙發的邊緣,搖搖欲墜的枕頭,一遍給它“脫衣服”,一遍滿屋子環顧找衛庭樺。

  “生著病呢,怎麽還喜歡到處亂跑啊。”安淺每個房間都看了一遍,連洗手間也沒有放過,不過都沒有找到衛庭樺的身影。最後她凝神靜聽,跟隨著細微的說話聲,猛地拉開了陽台的窗簾。

  “衛庭樺!你在這兒幹嘛呢!該吃藥了你知道嗎?”安淺大喊一聲,衛庭樺立馬轉身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你……在打電話?”安淺發現了衛庭樺正貼放在耳邊的手機,不自覺地連腳步聲都放輕了。

  “老四,你生病了?”電話那頭的沈月白問。

  安淺聲音那麽大,一字不漏全都通過手機傳到了沈月白的耳朵裏,隻是沈月白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擔心,而是覺得好奇。

  “你上一次生病是什麽時候?如果我記得沒錯,好像是你最後一處出任務,在境外,感染了當地的瘧疾,足足住了一個月的加護病房,那時候,我都以為你就不回來了……”

  “媽……”衛庭樺無奈地叫了一聲,然後看一眼挪到他身邊來的安淺,“我就是有點小感冒,吃點藥休息一下就好了。”

  “好吧。”沈月白微微一笑,“你不喜歡聽,我就不說了,不過剛才安淺是不是叫你吃藥來著?你是不是又忘了吃藥?”

  “打完電話我就去吃了。”

  安淺把手裏的枕頭塞進衛庭樺的懷裏讓他抱著,然後自己靠在他的背後,聽著他跟沈月白打電話。

  “那我不說了,你去吃藥吧。”沈月白說這就要收線了。

  “可是舅舅……”衛庭樺抓著柔軟的枕頭,無意識地蹂躪著。

  “不用擔心。”沈月白寬慰他,“以後總有機會再見的,你舅舅也說了,緣分到了,自然就見到了,他從來都很豁達。”

  可是即使是再豁達的人,心裏也會有在意的人和事,心裏也會有解不開的結。

  “跟媽媽打電話啊。”安淺趴在後背問。

  “嗯。”衛庭樺看一眼已經被掛斷的手機,“舅舅今天去家裏了,媽打電話告訴我一聲。”

  “舅舅?”安淺疑惑。

  “我沒跟說過嗎?”衛庭樺轉身把人摟在自己胸前,“我媽上麵還有一個兄長,我小時候,跟著我舅舅一起住過幾年,中學時代都是在舅舅身邊度過的。”

  “好像聽你說起過。”安淺模模糊糊的有點印象,但是想起來的東西不多。

  “我跟舅舅很長時間沒見了,他這次特意回國,就是知道我結婚了,特意回來看你的。”

  “啊?”安淺抬起頭,看著衛庭樺,“那舅舅在國內要待多久啊?大表哥的婚禮從初四晚上開始擺酒,我們最快也隻能初五中午回去。”

  “沒事。”衛庭樺摸摸她的頭,“這次見不到,還有下一次。”

  衛庭樺鬆開安淺,拿著那個枕頭回到客廳,然後按照盒子上的說明將桌上的藥一一拆開擺放整齊,去飲水機上給自己接了一杯水,這次的水,是熱的。

  安淺站在原地,看著衛庭樺一個人默默吃藥的身影。雖然他嘴上說著“沒事,下次還可以見”,但是安淺知道,衛庭樺的是覺得可惜和遺憾的。他說話時語氣裏的低落,神色間的悵然,都說明,他等待這一天,已經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