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家衛先生呢？”莫芊芊走過去，將茶幾上堆著的垃圾都收了，又把灑滿了薯片碎的沙發擦幹淨了，然後才在安淺身邊坐下來。

  “他有事出門了。”安淺塞了滿嘴的薯片，說話也是含糊不清的，“莫莫你要吃一點嗎？”她把薯片袋子遞到莫芊芊麵前問。

  莫芊芊看一眼安淺，不知道她現在是個什麽想法，隻能捏了一片薯片，坐在她身邊陪著她一起看綜藝節目。隻是安淺笑得歡心，她卻實在是笑不出來。

  “昨天晚上的事，你還記得多少？”莫芊芊試探著開口問。

  “嗯？”安淺正沉浸在節目中，沒注意聽，“莫莫你說什麽？”

  “我問你昨天晚上的事呢。”莫芊芊無奈地看她一眼，“你能別這麽沒心沒肺的嗎？”

  安淺調低了電視的音量，然後在吵吵鬧鬧的背景音下，小心翼翼地問莫芊芊：“莫莫啊，你老實告訴我，我昨天晚上喝醉了之後，是不是做了什麽很丟臉的事情？”

  莫芊芊心頭一緊：“你為什麽這麽問？”

  安淺鬱悶地放下手裏的薯片，說：“因為衛庭樺，他跟你問了一樣的問題。所以莫莫，我是真的做了什麽事情吧，不然你們不會都這樣問的。”

  安淺扶著莫芊芊的肩膀，湊近了臉用她的一雙大眼睛直直地盯著莫芊芊看。

  莫芊芊受不了她這麽純潔無辜的眼神，隻能略顯慌亂地躲開了她的視線，然後說：“問你們家衛先生去，我說不出口。”之後頓了頓，又問：“你還記得你喝醉了？”

  如果安淺記得自己喝醉了，那後麵發生的事情，她是不是也會記得一些？

  “記得啊！”安淺理所當然地回答，“那些人挨個兒過來找我敬酒啊！我少說也喝了七八倍吧，都喝暈了一下子就醉過去了。”

  “他們敬你就得喝啊！你身為長輩的尊嚴呢？”莫芊芊有些氣悶地說。

  如果安淺不被灌那麽多酒，說不定後麵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他們都是衛庭樺的小輩啊，好多人都是第一次見，不好不給麵子的。”安淺雖然也覺得自己被一群人給灌趴下了很丟臉，但是她更不願意因為自己而讓衛庭樺在他的人際關係裏留下什麽不好的印象。

  安淺的記憶隻到自己一頭栽在桌子上的那一刻，她以為自己是喝醉了。莫芊芊也以為她是喝醉了，在知道她完全沒有之後的記憶時，心裏還默默地鬆了口氣。

  安淺不知道，衛庭樺也沒有告訴她，本來因為擔心而特意上門一趟的莫芊芊就更不會說了。就讓安淺以為自己隻是喝醉了睡過去了，後麵的事她最好永遠都不要知道，這是想保護安淺的人的共同的默契。

  衛庭樺不在，莫芊芊上門的最大理由就沒有了，不過她還是陪著安淺看完了一期綜藝，又閑聊了好一會兒，就起身準備告辭了。安淺還拉著她的手不想讓她走，想留她下來吃晚飯。

  “下次吧。”莫芊芊換回自己的鞋，站在門口對安淺說，“我今天要值晚班，得早點過去，隻能忍痛放棄你家的美食了。”

  “那好吧，那下次再請你來吃飯。”安淺知道她工作的特殊，雖然挺舍不得，但是也隻能送她出門。

  衛庭樺開著車剛到小區樓下的時候，就看到了正從樓裏邊出來的莫芊芊，他按了一下喇叭，成功地讓安淺偏頭看過來。

  “莫小姐來看安淺嗎？”衛庭樺靠邊停了車，下車看著走過來的莫芊芊問。

  可是莫芊芊卻搖著頭說：“我來找你的，順便看她。”

  “找我？”衛庭樺略一思索，馬上就明白過來，然後說：“方便換一個地方聊嗎？”

  如果不是因為安淺，莫芊芊大概這輩子都沒有機會能夠跟衛庭樺這樣的人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喝茶，可是因為有了安淺，她現在不僅能和這樣的人坐在一起喝茶，甚至還能聊上兩句閑話，雖然大家都不一定走心。

  “能讓莫小姐專門來找我一趟的，想必是很重要的事吧。”衛庭樺點了茶卻不喝，隻是拿手指輕輕摩挲的杯壁，小幅度地轉動著被子。

  沏茶的壺很古典，裝茶的杯子也很好看，就連杯中茶水的顏色，也是莫芊芊從未見過的清澈透亮，細細一聞，都是沁人心脾的醇香。

  她配不上這麽高安的地方，也不習慣喝這麽好的茶，這樣一兩值千金的東西，給她享用是有些暴殄天物了。就連坐在她對麵的人，她也從不敢直視。

  “昨天晚上，宋思琪也去了。”為了早點結束這煎熬一般的會麵，莫芊芊決定開門見山，“你可能沒發現，她是在我們都關注著你踹門的時候進來的，一開始就悄悄躲在了後麵，後來等你們都走了，才現身出來。”

  衛庭樺正在轉杯子的手一頓，眉間的褶皺也更深了。如果不是現在莫芊芊告訴他，他還真不知道宋思琪竟然也去了，他當時全身的注意力都在安淺身上，根本就沒注意到在場的還有另外的人。

  “你們後來發生了什麽？”衛庭樺很聰明，莫芊芊這麽一說，他就知道後麵必然還有後續。

  “宋思琪和衛庭樺大吵了一架，最後兩個人都進了醫院。宋思琪沒有大礙，衛天佑胃出血，需要住院。”而讓衛天佑胃出血的真凶，就是此刻正坐在她對麵的這個人。

  “莫小姐，我很感謝你今天來跟我說這些。為了安淺，也為我自己。”衛庭樺衷心地說。他一直覺得莫芊芊交了一個不錯的朋友，現在看來，他也確實沒有看走眼。

  莫芊芊難得的正視了衛庭樺一眼，能得到他的感謝，大概也代表著這個人終於正式接納她了吧，座位他的妻子的最好的朋友。

  “宋思琪和衛天佑的關係其實並不像表上看上去那麽和諧，他們現在看起來不像是夫妻，倒更像是仇人。昨晚的事，宋思琪既然看到了，我不相信她什麽都不會做，所以……”

  “你放心。”衛庭樺放下手裏的杯子，眉頭微展，“這些我心裏都有數，誰也不能傷害到安淺，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