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芊芊在接到衛庭樺電話的時候，嚇得手機都拿不穩，說話都結巴了：“衛、衛先生，你、你找我什麽事？”

  “關於安淺的事，想跟莫小姐聊兩句，不知道莫小姐有沒有時間。”

  莫芊芊慌忙咽下嘴裏的一口飯，看看食堂嘈雜的環境，最後隻能收了餐盤往外走。衛庭樺來電，還特意挑在中午吃飯的點，她能說沒空嗎？

  “你是問安安在公司的事嗎？”莫芊芊有點詫異，安淺工作上的事情，難道不是應該去問安淺本人嗎？問她這個外人能問出什麽？

  莫芊芊搞不懂這對夫妻之前的情趣。

  “這些事情，安淺不願意對我說，但是她最近因為工作上的事心情不是很愉快，我想著她從來跟你都最要好，這些事情，她不願意跟我講，但是可能會跟你說。”衛庭樺的聲音聽起來溫和有禮，“希望我這樣的冒昧，沒有打擾到莫小姐。”

  有錢人家長大的，連說話似乎都比別人好聽。莫芊芊揪下一片樹上的葉子，自嘲一聲，然後說：“我隻去參加過一次他們公司的酒會，當時的感覺不太好，所以勸過安安兩句。”

  公司意外的嘉獎，莫名其妙的出頭，同事私底下的敵意和竊竊私語，這些都令莫芊芊感覺不愉快，但是安淺當時沉浸在被嘉獎的喜悅之中，可能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安安和衛天佑之間的關係，衛先生是否了解？”莫芊芊咬了一下嘴唇，確認四周無人之後，對著電話那頭的人問。

  “當然。”衛庭樺的答案是肯定的。

  “安安當時簽下了公司和昊天的合作案，期間的過程我我了解不多，但是總歸不太順利，可是最後這個功勞全都歸在了安安一個人的頭上，其他人的努力，她公司的領導提都沒提。我當時站在下麵，聽那些同事的話裏，似乎大家都認為，安安是依靠不正當的手段拿下昊天的。”

  至於是什麽不正當的手段，莫芊芊相信她不說，衛庭樺也能猜得到。

  “多謝。”

  操場上口號震天，衛庭樺掛斷電話，看一眼軍區空曠高遠的天空，想著是不是要去查一下這個飛星集團。

  還有，安淺和衛天佑曾經那點事情，似乎整個昊天都知道了，飛星的那些領導見風使舵，想通過安淺在衛仲陽和衛天佑麵前得點好處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安淺現在都是他的人了，他是不是也該向那些看不清方向的人宣告一下所屬權。

  安淺心驚膽戰地上了兩天半，原以為的批評懲罰全部都沒有出現，她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那個等待著另一隻鞋子落下的人，什麽時候落下了，什麽時候就是她的結局了。

  她也有仔細考慮過辭職的事情，但是卻一直沒有勇氣跟王玉芝開這個口。才剛被訓了一頓就提辭職，大概會讓人覺得她就是在賭氣，受不了委屈吧。

  王玉芝沒在提過這件事情，也沒有再交給她新的任務，眼看著馬上就要放假了，安淺想著，不如過完年之後再提辭職的事請好了。畢竟，如果以待業的身份回家去見爸爸媽媽的話，安淺真心覺得是她自己打自己的臉了。

  難道離開了父母，她就真的做不好一件事嗎？

  不僅王玉芝沒來找過安淺，連陳倩也沒再來找過她。安淺不知道李總那件事的後續，想著可能王玉芝另外安排了人接受吧，她就這樣風平浪靜地上了兩天班，結果有一天下班的時候因為拉肚子，在廁所裏聽到了關於這件事的傳言。

  “康順真的丟了？這可是公司建立初期就簽下來的客戶，都好幾年了怎麽說丟就丟了？”

  可能是以為下班時間公司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而且這一層不屬於市場部，不怕不認聽到，所以說話人的聲音一點也不小。

  “丟了，陳倩親口說的還能有假。聽說是D組的一個員工得罪了人家老總，人家死活不願意再跟公司合作了。”

  “真的假的？誰啊這麽牛！能把公司的鐵杆客戶都給弄丟了！”

  “D組的，出盡風頭的那一位，你說還能有誰？”

  “噢——她呀！也難怪。整天眼睛都快長到頭頂上去了，聽說之前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回來的時候還給大家發禮物賄賂呢！”

  “那還不算什麽，聽說這次把客戶搞丟的事才算是極品呢！”

  “是嗎是嗎？這次是因為什麽？”

  安淺腿有點麻，她其實很想結束了早點回家，可是外麵的那個人好像越說越來勁兒，直接就不走了。

  她沒想到就這麽兩天時間，關於她的流言就再一次滿天飛了，好像從她進公司的那一天起，關於她的各種流言就沒有停止過。

  所以原來公司的人都是這麽閑的嗎？沒事做專門討論這些無聊的八卦了。

  “聽說，她想通過那種手段讓康順的李總同意簽約，結果被李總拒絕了，氣急敗壞之下，她就反咬李總一口，而且聽說還打了李總。”

  盡管那人將聲音壓得很低，可是奈何洗水間位置就那麽大，而且安靜地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聲音，所以她說的話，安淺全都一字不漏地聽進了耳朵裏。

  “那種手段是哪種手段啊？”她的同伴似乎並不清楚。

  “哎呀，還能是那種，就是她最慣用的那一種啊！當初昊天的case不也是這麽拿下來的嗎？”

  “哦哦，我懂了。”同伴顯然也是聽過關於安淺和昊天太子爺之間的傳聞的，“不過那李總和昊天的那位差得也有點遠吧，就這樣她也能看得上？”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饑不擇食了，再說人家昊天的太子爺都已經結婚了，妻子還是一位市長千金，哪還能顧得上她呀！”

  說話的聲音終於漸行漸遠，等到完全沒聲了，安淺才終於從馬桶上站起來，邁開腿的第一秒，她就感受到了一陣無與倫比的酥麻和刺痛。

  她以後再也不亂吃東西了，就隻是因為中午沒忍住點了個麻辣香鍋的外賣，她就已經拉了兩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