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母子
作者:梓嫣      更新:2021-01-26 16:55      字數:2183
  衛家有四兄弟,除了婆媳關係,還有妯娌之間的關係也需要安淺去學著處理,上麵的三個哥哥都有了孩子,年紀還都和她差不多大,所以她還比別人多了一個跟侄子侄女之間的關係,不能當成同齡的朋友一般來處理,也不能擺出長輩的架子跟他們拉開距離。安淺突然覺得,衛庭樺的家庭太複雜了,想她家裏,就隻有她一個孩子,沒了那麽多哥哥嫂子,親戚關係多簡單啊。

  “好好的,歎什麽氣呢?”衛庭樺摸摸她被太陽曬得紅撲撲的臉頰,問。

  “你們家人也太多了。”安淺忍不住抱怨。

  衛庭樺聞言一笑:“是有點多。”

  安淺不習慣應付這些人情關係,她也還沒學會那麽多的人情世故。

  她是單純的開在原野上的一朵花,在風和日麗的環境下長到現在。

  “會不會曬黑啊?”安淺摸摸自己被曬得發燙的臉頰,有點擔心地問。

  冬日太陽並不烈,但是曬久了,也讓人身上發燥。

  “回去嗎?”衛庭樺問。

  安淺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溫暖地陽光曬得她昏昏欲睡。她懶懶地“嗯”了一聲,想要站起來,卻因為渾身無力而踉蹌了一下。

  “抱你?”衛庭樺雙手護著她,不讓她摔倒。

  醫院這麽多人呢,安淺可不想引人圍觀。於是她手臂一張,對衛庭樺說:“背我。”

  衛庭樺從善如流地在安淺麵前半蹲下來,寬闊結實的後背一覽無餘地展現在她的麵前。安淺微眯著眼,慢慢地靠近,然後將自己軟綿綿地身體貼在衛庭樺的後背上。

  她困得又張嘴打了個哈欠,然後將頭乖巧地擱在衛庭樺的後背上,雙臂向前環繞,勾住了衛庭樺的脖子。

  衛庭樺背起她,感受著身後沉甸甸的重量,仿佛這就是他的整個世界。

  “我重不重啊?”安淺的眼睛已經睜不開了,趴在衛庭樺的背上,搖搖晃晃地像在坐船一樣。

  “不重。”衛庭樺回答。

  怎麽可能會重呢,他隻覺得太輕了,輕得仿佛一陣風,就能把他背上的人吹跑。

  可能是今天的天氣太暖和,也可能是衛庭樺的後背太舒適,沒一會兒安淺就真的靠在衛庭樺的背上睡著了,連自己什麽時候回到病房的都不知道。

  衛庭樺將已經睡著的安淺放回床上,又替她脫了外麵的衣服,蓋好被子,然後在她的額上留下輕柔的一吻,最後才離開了。

  衛天佑的病房在安淺的樓上,張婉心在安淺這兒吃了一肚子的悶氣,回去看到寶貝兒子醒了,臉上才恢複了點笑意。

  衛天佑剛醒,身上還發著燒,就先被張婉心數落一頓,然後又心疼了一陣。他腦袋昏昏沉沉的,嗓子幹得發疼,張婉心說的那些話他也是一句沒聽進去,隻覺得耳邊呱噪吵鬧,心煩意更亂。

  宋思琪在一旁給他倒了一杯水,端到他的麵前。因為渴得厲害,衛天佑也顧不上倒水的人是誰,直接端過來就喝了個幹淨。

  一杯水喝完,他才發覺喉嚨的疼痛不僅僅是因為缺水,大概是發炎了,吞咽也有些困難。

  “媽,你怎麽在這兒?”終於緩過來一口氣,衛天佑躺在病床上,隻覺得自己呼吸間都是噴得火。

  “你說你這個孩子,發生這麽大的事也不知道跟家裏說,要不是安雯通知我,你是不是就打算自己一個人住在醫院裏,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

  張婉心揩了一下眼角,眼圈都是紅的。

  衛天佑心想:不告訴你就是知道你會這樣。而且他也沒想到自己會倒下,他以為自己可以一直守著安淺,直到醫生確認她沒事。

  “感冒而已,不值得你大驚小怪的。”

  衛天佑的身體正是疲倦的時候,一夜的高熱帶走了他身上所有的精神氣,現在他整個人看起來,虛弱頹喪,仿佛一個病入膏肓的人。

  張婉心其實有心想問問衛天佑這是怎麽一回事,但是宋思琪還在一旁,她也不好問,隻好將嘴邊的話咽了回去,轉身說起了別的。

  隻不過說來說去,也都是她的一些抱怨,抱怨衛仲陽的,抱怨衛天佑的。

  衛天佑聽得不耐煩,因為生病脾氣更是有點暴躁,他直接打斷了張婉心的話,說道:“媽,我累,你讓我休息一會兒吧。”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張婉心氣結,胸口一起一伏的,如不是衛天佑還躺在病床上,估計她就會一巴掌拍下去了。

  宋思琪在一旁冷眼旁觀了一會兒,這會兒才走過來,對張婉心說:“媽,天佑生著病呢,您別生他的氣,仔細氣壞了身子。馬上就到中午了,我想回家給天佑收拾兩件換洗的衣服,還得讓玉嫂準備午飯呢。”

  她們出來的匆忙,自然是什麽都沒帶,衛天佑要住院,吃的用的自然還是需要準備的。

  宋思琪哄著張婉心走了,而她們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進了衛天佑的病房。

  架子上掛著的一瓶藥水就要見底了,宋思琪和張婉心臨走的時候顯然都忘記了護士的囑托,而衛天佑自己也是毫不關心,根本沒注意到自己正在輸的藥水是不是要換了。

  進來的人先是看了一眼就要見底的藥水,然後直接拔出滴管插到了另外一瓶藥水上,調整了一下點滴的速度,然後才看了一眼正閉目熟睡的衛天佑,說:“別裝睡,有話問你。”

  衛天佑雖然累,但是閉眼隻是為了讓張婉心別再耳邊煩他,並沒有真正地睡著。所以聽到有人說話,自然沒有再裝下一去,而是睜開眼,看清了站在他床邊說話的人。

  衛庭樺逆光站在床前,臉色很平靜,但是他越平靜,衛天佑心裏就越煩躁。

  “你想問什麽?”他的嗓音粗糲,跟個破鑼差不多。

  “安淺為什麽會落水?”

  衛天佑是第一個跳下去救人的人,那麽他當時肯定離安淺最近,落水的原因他肯定知道。

  “不知道。”衛天佑說謊了,“你應該去問她自己,何必來問我。”

  如果安淺真的告訴衛庭樺自己為什麽會掉進湖裏,衛庭樺會隻是過來問問嗎?